敲開門的時候,劉長州已經忙完一輪回來瞭。他們給各府送冰的時間也非常的早,都是天不亮就起床的,大傢都起床的時候,他們已經回來補覺瞭。
劉長洲一眼看見徐飛揚,笑道:“這不是徐哥嗎?哪陣風把您給吹來瞭?”
果然是認識的,雖然上次接觸是幾年前,但是劉長洲這種做生意的人記性都特別的好,特別是有錢有潛力的客戶,記你七八年妥妥的。
徐飛揚道:“劉老板現在還在做冰的生意呢?”
“是,對對。”
徐飛揚道:“你的冰窖,還是之前那個嗎?”
劉長洲點頭。
徐飛揚的道:“你那裡的冰,我們少爺包瞭。”
劉長洲喜上眉梢:“徐哥,我那今年有不少……”
徐飛揚挑瞭挑眉:“怎麼,怕我出不起錢嗎?”
“不不不。”劉長洲連聲說不敢,但是心裡有些嘀咕。
他知道徐飛揚是簡傢的人,但簡傢是有冰窖的,就算是要冰,也不會要那麼多啊。不過有錢人傢也不好說,誰知道他們要幹嘛?說不定玩冰雕呢?
劉長洲道:“那您什麼時候要,我叫人裝瞭給送過去。”
徐飛揚道:“我現在就要,你帶我們過去吧,直接給我搬走。”
劉長洲愣住瞭。
他們雖然這幾日一直在附近調查兇手的事情,但劉長洲這幾日是生意最好的,東奔西走的送貨,就是那麼巧地沒碰上。
他們的院子成朔進去看瞭,幾日都沒有人回來的痕跡,也就沒有疑心。
劉長洲自己,忙瞭幾天幾夜剛回來,也還沒聽說。
此時聽徐飛揚一說,忙道:“那怎麼好,我們都是送貨的……”
“不要緊,我也帶瞭人,這樣比較快。”徐飛揚二話不說拽起劉長洲就往外走。
他做冰窖的生意好些年瞭,那地方徐飛揚知道,不用帶路也知道。
劉長洲被這麼一拽,迫不得已地往外走,這會兒他心裡已經有些開始打鼓瞭,顯然站在徐飛揚身後的簡禹更有主子的氣勢,他雖然沒見過簡禹,但徐飛揚這麼著急買冰很奇怪,而且為什麼不讓送貨,要自己去拿。
頓時劉長洲就緊張起來。
“徐哥徐哥。”劉長洲道:“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情,你認識我那地方吧,要不你先去,我馬上就來。”
徐飛揚哪會放開他。
“什麼事情也不急在這一會兒。”徐飛揚死死抓著他不放:“走,去看看。”
劉長洲想跑也跑不瞭,想拒絕也拒絕不瞭,更要命的是徐飛揚還知道他那個冰窖的地方,就這麼一路被拽著,到瞭冰窖門口。
賣冰塊是體力活兒,劉長洲養瞭幾個夥計,看見來瞭這麼多人,還以為是來瞭大生意,還挺高興。
但隨後就看見一臉苦相的劉長洲,心裡就嘀咕起來。
這不像是來買冰塊的啊,這像是來打劫的啊。
“少爺,就是這裡。”徐飛揚回頭沖簡禹一點頭。
簡禹道:“進去看看。”
這會兒劉長洲也明白瞭,徐飛揚不是來買冰塊的,是來找事兒的。但他又能怎麼樣呢。
他的眼睛四下亂轉,但是一時也束手無策。
徐飛揚等人一起進瞭冰窖,簡禹在外面看著白越。免得她一不留神就鉆瞭進去。
很快徐飛揚等人在裡面就找瞭起來,雖然是夏天,但冰窖裡還是冷的,好在多少會點武功,不至於比搬運的小工還不如。
很快,突然徐飛揚喊瞭一聲。
那聲音從冰窖裡傳出來,並不真切,帶著回聲,但簡禹回頭看瞭劉長洲一眼。
徐飛揚一定是有發現,才會喊出這一聲。
劉長洲不知不覺已經出瞭一身的冷汗,表情也有點扭曲。但他身邊始終站著兩個人,看得嚴嚴實實的,讓他一步也走不瞭。
很快,徐飛揚就從裡面出來瞭。
他脫下瞭自己的外衣,用衣服包瞭一個什麼東西,從裡面搬瞭出來。
啪的一聲,劉長洲坐在瞭地上。
徐飛揚將那東西放在地上後,摸瞭摸胳膊,真的冷啊。
不但冰窖冷,而且這事情也冷,人心更冷。這事情竟然是人做出來的,這人的心,該有多冷。
徐飛揚將衣服掀開。
眾人意外,卻又不那麼意外。
冰塊裡,果然是一個人頭。
一個年輕女子的人頭,雙眼緊閉,因為低溫皮膚並沒有潰爛,但呈現出慘白的青色,看著猶如鬼魅。
徐飛揚道:“這個人頭是最裡面的角落裡發現的,前面堆瞭不少雜物,我們把雜物搬來,就看見瞭這個人頭。”
就算是一具屍體,在這樣的低溫裡也不會腐爛,不會發出臭味來,何況隻是一個頭顱。
在冰窖裡幹活兒的幾個夥計都嚇懵瞭,看著面前詭異的人頭冰塊,有一個實在忍不住的,跑到一旁吐瞭起來。
他們還不知道和這人頭在一起待瞭多久,估計這幾天要去廟裡拜拜神,然後用柚子葉洗洗澡瞭。
而這個冰窖裡的冰塊,白越很同情這幾天買瞭冰塊的人,大抵是回去冰鎮食物的,他們還是什麼都不要知道的好,不然的話,可能這幾天都食難下咽。
“說吧。”簡禹道:“這女子是誰,你是怎麼殺害瞭她,在水潭將她分屍,又將屍塊藏在窯洞,但是將人頭放進瞭冰窖裡的。”
簡禹說一句,劉長洲的臉色就白一分,終於,他的臉色和冰塊裡的頭顱一樣白瞭,但他還是嘴硬道:“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也不知道是誰那麼惡毒,把這個東西放在我的冰窖裡……”
簡禹冷笑一聲:“別嘴硬瞭,知道我們為什麼那麼精準地找到瞭你嗎?”
劉長洲一時沒明白。
簡禹道:“你總該知道,在你離開又回來的那段時間裡,還有一個人,出現在窯洞山坡上吧。”
劉長洲臉色一變,他當然知道。
而且他非常的氣憤,因為那個人,玷污瞭他的人。
“很不幸。”簡禹道:“你去而復返,那個人也去而復返,但是當時你太緊張,所以沒有看見他。”
白越看一眼簡禹,可以啊,也是說瞎話不眨眼的啊,編得那麼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