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身為大理寺卿,還是很有正義感的,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大舅子被逼得跳瞭油鍋。
於是他果斷道:“你們聊,我面還沒吃完呢。”
簡禹就這麼走瞭。
謝平生倒是沒多失望,他又不傻,難道還指望過簡禹從白越的魔爪下救他嗎,算瞭吧,簡禹沒那膽子。
白越沒搭理簡禹,但是打開瞭鍋蓋。
“快說。”白越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不說就把你丟進去。
廚房裡還有幫工在切菜配菜,工人在揉面,夥計在端面條呢,誰見過這架勢,都嚇得瑟瑟發抖。
謝老板平時挺威嚴的啊,雖然斯斯文文但是說一不二。怎麼被個姑娘逼得都要跳鍋瞭呢?還是光天化日,這是欠瞭人多少錢啊?
幫工放慢瞭洗菜的動作,工人放慢瞭揉面的動作,夥計放慢瞭端面條的動作,都豎起瞭耳朵。
就在這時候,外面突然有人道:“陳老板。”
陳老板是誰?
白越猛地回頭。
就看見曼果一張驚愕的臉。
十二族的人都是一個名字,他們也不是沒有姓,姓的比較復雜,除非非常正式的場合,通常都隻用名字。
當然她不可能姓陳,大約是為瞭入鄉隨俗的方便罷瞭。
曼果一見白越殺氣騰騰把謝平生逼在角落裡撓墻,第一個反應是跑,但還沒來及轉身,就被夥計喊瞭出來。
這一喊,就躲不開瞭。
曼果隻好笑著迎上來:“白小姐。”
白越可以不給謝平生面子,但不能不給曼果面子,誰知道以後曼果是誰的誰,隻好暫時放過謝平生。
“曼果來啦。”白越也格外親切:“怎麼來京城都沒來找我,這麼見外?”
曼果非常理虧,雖然說白越當年是沒人選瞭才找到她,而且是連蒙帶騙帶恐嚇的。但是她也必須承認,在這件事情裡,她是受益者,她從此真的擺脫瞭生死不知受人擺佈的日子,得到瞭從未奢求過的自由和平靜。
而且京城比十二族繁華舒適太多,她這些日子雖然忙忙碌碌,但卻吃的喝的穿的住的,卻都是以前不曾享受過的。
白越對她,是有恩的。
曼果表情一頓,立刻道:“你哥不讓找。”
謝平生剛把自己從墻壁上摳下來,聽到這話呼吸一窒。
曼果真是太沒有義氣瞭,竟然就這麼輕易把鍋都蓋在瞭自己頭上。
謝平生嘆瞭口氣,隻好道:“是,都是我的錯。”
謝平生進一步解釋:“曼果她性格內向,你那咋咋呼呼一大群人,不太適應。所以想著,先在京城裡穩定下來,對這裡熟悉一點,再去找你。”
白越點點頭,也是可以理解。
畢竟曼果和旁人不一樣。
無論是秦九還是邱婉婉,那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特別是邱婉婉,到哪兒都能混得風生水起,你都不知道她是怎麼混的,而且身邊都是美少年。
用邱婉婉的話說,姐姐是很專一的,從幾十年前,就喜歡青春美少年,如今姐姐雖然年紀大瞭,可還是那麼專一,不會改變。
白越很佩服。
當然,邱婉婉堅稱自己對每一個都是真愛,不過這就見仁見智瞭。
看在曼果的份上,白越原諒瞭謝平生,並且叮囑他有空帶曼果去認認門,吃個飯。
然後白越又端走瞭一盤牛肉,並且拒不付這一次的飯錢。
謝平生差一點寫瞭個吃白食的紙條,想要偷偷地貼在白越背後。
“嘖嘖嘖,看見瞭吧。”謝平生看著白越簡禹一夥人酒足飯飽離去的身影,肉痛地叮囑曼果:“這一夥在京城是地頭蛇,吃喝拿要的,以後可千萬別得罪他們。”
曼果忍著笑連連點頭,知道瞭。
謝謝謝哥提點。
眾人吃的肚子滾圓,還拎瞭一包燒餅。因為吃得太飽,想要晃一晃,便拐去瞭刑部。
看看米子涵和車琳娜這一對歡喜冤傢,談出瞭什麼結果沒有。
刑部還是那個威嚴的刑部。
大門外站著的守衛看著簡禹帶著浩浩蕩蕩一群人嚇瞭一跳,還以為刑部和大理寺有什麼矛盾,簡禹帶人來找麻煩呢。
米子涵臉上有些疲憊,他一夜未睡。
上半夜和車琳娜談人生談理想,下半夜把上半夜生的氣都在綁匪身上出瞭。
然後天就亮瞭,他就沒睡。
因為他知道白越他們肯定是要過來問情況的,與其等睡下瞭被搖醒,倒不如熬到他們來,交代完瞭再睡。
米子涵無精打采靠著椅子,喝一口茶打個哈欠,然後自言自語道,我又沒有犯事兒,為什麼要用交代這個詞呢?
米子涵嘆出瞭今天的第十二口氣。
終於等到瞭白越。
“你們可算是來瞭。”米子涵懶得起身,抬瞭抬手:“坐。”
然後他吸瞭吸鼻子。
好香。
“你們去吃什麼好東西瞭?”
人和人的差別怎麼就那麼大?我愁的睡不著,你們撐得坐不下。
“牛肉面,我傢開的。”白越大言不慚:“以後多去捧場。”
什麼曼果開的牛肉面鋪子,看謝平生在那當傢做主的樣子,分明就是他開的。他開的,就是自己開的,沒毛病。
其實她覺得謝平生如果真想賺錢,應該開一傢雞湯面館,祭出祖傳燉雞湯秘方,保證賺得盆滿缽滿。
米子涵狐疑地看白越一眼,不過現在沒心情跟她胡扯。
“怎麼樣瞭。”簡禹還是體貼,關心道:“綁匪問清楚瞭?”
“是車在禮的仇人,也不知怎麼尋摸過來瞭。”米子涵道:“綁架瞭琳娜,是為瞭威脅車在禮。不過他一個人從外地來,哪裡知道那麼多消息,朝中確實有人接應。”
簡禹道:“何人接應。”
米子涵笑瞭一下:“和我們想的一樣,就是許傢。”
果然和古蘭丹和簡禹脫不瞭關系。
米子涵道:“這個稍後再說。”
朝中的事情,米子涵其實覺得沒必要和大傢商議,有些私密事情,他和簡禹商議就可以瞭。
大理寺和刑部的兩個老大,總有些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你說他們不夠敞亮也罷,手段陰私狠毒也罷,多少是有些的。
眾人便也不提這個。
白越道:“車琳娜呢?”
米子涵嘆口氣:“她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