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禹是肯定要答應的。
這個沒辦法,他可以不理會胡百城,但是周琛的面子還是要給。同朝為官,有些應酬誰也免不瞭。
但是邱婉婉就不樂意瞭。
“我答應他幹嘛呀,萬一我見到他,忍不住要揍他可怎麼辦?”
白越笑,白越一笑,眾人就覺得心驚肉跳。
這又是什麼餿主意出爐瞭?
白越道:“莫奕,你就跟周琛說,你也聽說瞭胡百城,覺得可以結交,約他今晚酉時,在城東酒樓。就那傢心悅酒樓。”
簡禹點頭:“可以。”
白越又道:“邱姐,你給他回個消息,說想瞭想也覺得他鄉遇故知不容易,也不生氣瞭。你在京城時間長,有一些人脈,給介紹瞭個有頭臉的人,一同赴宴。”
邱婉婉皺瞭眉,不知道白越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就……”白越道:“你就說寧王吧,搞個大的,不然壓不過大理寺卿。”
邱婉婉緩緩道:“我不明白。”
她當然不可能帶著成朔去見胡百城,那這麼做意義何在?
白越一笑:“你就約他,今晚酉時,在城西酒樓。最貴的那傢,湖心樓。”
邱婉婉不由道:“簡大人約的不也是今晚酉時?”
“對啊。”白越道:“你們倆約一個時間,一個城東,一個城西,地點錯開,來回跑來不及的那種。”
邱婉婉豁然開朗。
明白瞭。
一個人掉進河裡,垂死掙紮。
這時候,身邊掉下來兩條繩子,一條粗,一條細,看起來都可以救他。
那他就會很矛盾,一番掙紮之後,多半會選粗的那條。
那是一抓,粗的消失瞭,再轉頭去看細的,細的因為沒等到他,也走瞭。
那你說那人難過嗎?
先給他希望,再讓他失望,這種絕望,才叫真的絕望。
白越道:“邱姐你掐著點,在快到酉時的時候派人去說,今晚臨時有事,約會取消。”
邱婉婉深深地吸瞭一口氣。
白越道:“派人守在兩個酒樓最近的路上,莫奕你拖著周琛在那等,胡百城在城西被放鴿子之後,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趕往城西。你要在他離城西酒樓還有一個路口的時候,表現出不等瞭很生氣,迅速離開。”
“知道瞭,放心吧。”簡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不殺人,誅心啊。
而且還讓周琛欠瞭簡禹一個人情。
胡百城趕到城西酒樓一問,周琛和簡禹剛剛離開,簡直是擦肩而過的那種錯過。
也是那邊沒見到,這邊也沒趕上,還得罪瞭周琛,簡直是賠瞭夫人又折兵。
當然這對邱婉婉來說,就是一箭三雕,一石三鳥啊。
要是反之,那也一樣,反正讓他一個也見不著,自己來回空跑。
可憐胡百城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算計得明明白白。在接到邱婉婉的回信之後,神清氣爽,就連門外送臭豆腐的趙老三看著都不是那麼礙眼瞭。
胡百城甚至在心裡盤算著,今天晚上要穿那一身衣服去見邱婉婉,才顯得年輕一些。
可半個時辰後,周琛也來瞭消息,告訴他簡禹願意見他,就定在今晚酉時。
兩個時間一對,胡百城傻眼瞭。
竟然完全一樣?
這可怎麼辦?
兩邊他都沒有改時間的資格啊,他既不敢讓邱婉婉和邱婉婉介紹的貴客改,也不敢讓周琛和他介紹的簡禹改。
這一刻,他第一次有一種資源太多,不知道如何分配的困擾。
當然這種困難也就是半天的時候,以後就沒有瞭。
一陣陣臭豆腐的香味飄來,胡百城很快做瞭決定。
此時大理寺裡,邱婉婉完全沒有要赴宴的打算,正哼著小曲剁肉。
邱婉婉說:“今晚簡大人要去和周琛吃飯,咱們姐倆自己吃。姐給你做幾個拿手小菜,保證比酒樓裡的好。”
邱婉婉小時候是過過苦日子的,傢裡活兒門清,雖然現在什麼都不做,但什麼都會做。
白越閑著也是閑著,就在一旁打下手。
兩人正一邊說話一邊做菜呢,齊敏回來瞭。
齊敏這幾日主要就是盯著胡傢的,因此見簡禹不在,就直接來找白越和邱婉婉也是一樣。
白越給他塞一個雞蛋肉餃:“查到什麼瞭嗎?”
“嗯,嗯。”齊敏把餃子吃瞭,這才道:“就是之前胡百城傢裡總有死貓死耗子這事情,查清楚瞭。”
邱婉婉又給塞一個餃子,好奇道:“是誰,他們傢缺德慣瞭,估計得罪瞭不少人吧。”
“還真不是。”齊敏道:“說起來邱姐都不信,給徐久英門口天天扔死貓死耗子的,不是別人,就是胡百城。”
“啊?”
這下白越和邱婉婉真的都有點意外瞭:“是他?”
“是,確認無疑。”齊敏道。
邱婉婉不由的道:“為什麼?他在自傢扔這些幹什麼,不嫌不吉利嗎?”
“就是為瞭嚇唬徐久英。”齊敏道:“我還查到一件事情。”
眼見到瞭晚飯時候,邱婉婉就索性拽著齊敏一起吃瞭,大傢都那麼熟瞭,邊吃邊說。
齊敏也不推辭,三人就在廚房裡小桌子邊坐瞭下來。
齊敏道:“我這次還查瞭一下胡百城以前。之前隻知道他每一次生意突飛猛進上一個臺階,都是因為休妻再娶,原來他之前的三個妻子,都不是正常的休棄或者和離。”
邱婉婉一下來瞭興趣:“什麼意思?”
齊敏道:“我查的仔仔細細,胡百城的第一個妻子,也就是同村村長的女兒,叫何秀琴,是病死的,突發疾病,暴斃身亡。同年年底,他娶瞭縣城縣令的女兒曲嬌娥。”
“四年後,曲嬌娥和他和離,回到娘傢不出三個月就精神失常,後來跳河自盡。次年二月,他入贅江南一戶周姓人傢。周傢無子,隻有一女周瑞婷,因此招的是上門女婿。”
“五年半後,周瑞婷父母身體出現問題,七年後,周瑞婷父母陸續離世。而那個時候,周傢的生意,已經全部有胡百城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