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簡禹很快就來瞭。
古石名聽說簡禹來瞭的消息後,也就對趙三元的話相信瞭一半,讓人解開瞭他手上捆著的繩子。
胡百城心道不妙,但是一時也沒有什麼辦法。他來京城的時間畢竟還短,雖然有錢,也搭上瞭一點關系,但是沒有太硬的。
也正是因此,之前邱婉婉暗示他可以搭上寧王這條線,他毅然將本來關系已經不錯的周琛給舍棄瞭。
可惜後來一個也沒搭上。
簡禹帶著夜色的寒涼風風火火的來瞭,還帶著白越和邱婉婉,徐飛揚和齊敏。
古石名站起身來,迎接出去。
兩人簡單寒暄瞭一下。
胡百城看見跟在簡禹身後的邱婉婉,眼睛都直瞭。
他之前見邱婉婉在大理寺出入自由,也猜測她和其中的什麼人有關系,但萬萬沒料到關系這麼近。
胡百城之前沒有見過簡禹,不知道他的長相,但是簡禹這個名字是很容易打聽的。他此時見到邱婉婉隨著簡禹一起過來,兩人很熟悉的樣子,心裡就咯噔一下。
之前被放鴿子的約會,立刻湧上心頭。
他本來就疑心世上哪有那麼巧的事情,如今一看,更是確定瞭之前的猜疑。
難怪邱婉婉和周琛的時間分毫不差,地方卻一東一西呢。定是之前就商量好瞭,故意耍他的。
雖然人品惡劣,但胡百城的腦子還是好用的。不然也不能一路坑蒙拐騙,弄來如此身傢。
這麼一想,胡百城就立刻心裡盤算起來。
從來都是官官相護,古石名聽趙三元一說就找來瞭簡禹,顯然是來救人的。現在想要秉公執法的處理這案子,怕是不容易瞭。
那怎麼辦?怎麼辦?
他此舉本是一舉三得,既解決瞭徐久英,又能解決趙三元,殺雞儆猴給邱婉婉看。可如今若是趙三元脫罪,就達不到效果瞭。
簡禹和古石名簡單的聊瞭兩句,便道:“趙三元是我朋友,為人我十分清楚,絕對不會做出傷人害命的事情。再說,他和死者無仇無怨的,又怎麼會對一介女流下此毒手。”
場面上這麼說是沒錯的。
但是古石名也奇怪。
“既然如此,趙三元為何要在胡傢開的茶館門口擺攤?”
傻子也能看出來,就是來搗亂的。
簡禹不能說我們就是想惡心胡百城,隻能道:“確實有些原因,此事我也知道。”
古石名便請簡禹坐下說。
簡禹想瞭想,但是這可怎麼說呢?
“此事……”簡禹道:“此事尚在調查之中,牽扯到幾件陳年舊案,還不好說。古大人,我今晚過來,是想和你商議一下,不如將此案移交到大理寺審理,你看是否可行?”
趙三元心裡輕松下來。
這案子去大理寺就好瞭,去瞭大理寺,那就是回瞭傢,就不怕瞭。
古石名和胡百城非親非故的,既然簡禹開瞭口,自然沒有不願意的。
幹嘛要得罪他呢?
當下他就應道:既然如此,那就……”
話沒說話,胡百城突然道:“大人,大人不可。”
古石名即將說出口的話被打斷,不由有些不悅。
大人說話,豈是你可以插嘴的。
胡百城當然知道,但是此時此刻,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大人,人命關天啊,既然兇手和這位簡大人關系匪淺,那案件豈能交由大理寺?”
其實胡百城說的是對的,論理簡禹是應該避嫌的。
這也就是這個年代,白越可以看著簡禹和古石名大咧咧的商議,這是我的人,我帶走審。要是她那會兒,肯定要被投訴,然後從上到下寫檢討。
徇私枉法,這也太赤裸裸瞭。
古石名一聽,這說的也有道理。
簡禹本不想搭理胡百城,但心念一轉:“你害怕本官徇私枉法,判決不公是嗎?”
之前,他們隻想讓胡百城身敗名裂。
可沒想到胡百城這麼狠,既然如此,之前的那些舊賬,也可以一並算算瞭。他身上,怕是不止一條命案。
胡百城雖然不說話,但顯然是這個意思。
簡禹微微一笑:“但古大人是本官好友,若是古大人審理,你就不害怕不公?”
胡百城被問住瞭。
他隻以為趙三元是邱婉婉花錢請來的,萬萬沒料到,簡禹會親自過來。
“這樣吧。”簡禹好心道:“京城裡,除瞭順天府衙和大理寺,也不是沒有旁人能管你這樁案子。若是你覺得本官和古大人都有徇私嫌疑,大可以去刑部申冤。”
大周慣例,京城裡的案件第一個都是到順天府衙,再根據事情緊急和牽涉人員,將重案要案,送去大理寺或者刑部。
胡百城既然信不過簡禹,那隻能去刑部瞭。
刑部聽起來就不是一個好地方,趙三元皺瞭眉,簡禹什麼意思,過河拆橋,不打算管瞭。
但是邱婉婉朝他眨瞭眨眼。
別慌,穩住。
胡百城心裡七上八下想瞭半天,終於咬牙道:“多謝大人提點。”
這裡反正是不對瞭,邢部對不對,總不能全京城都是你邱婉婉的人吧。
米子涵這會兒已經睡熟瞭,從被窩裡被挖瞭出來。
“什麼?”他有點不明白:“順天府送瞭個命案來刑部?”
“是。”前來通報的手下道:“這個命案有點復雜。”
“怎麼復雜瞭?”
米子涵心道我見過復雜的案子多瞭,這案子有多復雜,需要你特別重復一下復雜。
“是簡大人送來的。”手下道:“疑兇叫做趙三元,簡大人給您帶瞭一封信,說您看瞭就明白瞭。”
米子涵一邊穿衣服,一邊接過信,看瞭之後,明白瞭。
“行瞭,我知道瞭。”米子涵道:“這樣,你去刑部牢房最裡面,整理出一間來。”
手下愣瞭愣:“怎麼整理……”
牢房有什麼可整理的,不都是那樣嗎?
米子涵道:“打掃幹凈,拉上屏風,鋪上被子,對面不要關人,別讓人看見瞭。”
總不能委屈瞭自己人。
趙三元就這麼被關押進瞭刑部,望著幹幹凈凈的牢房,心情很復雜。
差役道:“趙兄,來瞭這兒就當自己傢一樣,不要見外。大人讓我問你,飲食上有什麼忌口沒有,或者想吃點啥,提前說一聲,咱們刑部的夥房,不比大理寺差。”
趙三元在刑部牢房裡,感覺到瞭春天一般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