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似曾相識的圖案

作者:月漠 字數:2160

香翠被人發現的地方,是在三生橋橋下的一個角落。

那角落靠著水,有幾叢灌木,十分隱蔽,就算是有人路過,不仔細看都看不見。

今日發現屍體的人,還是個拾荒的,看見樹叢間隱約有衣服,還以為誰丟得舊衣,想過去看一眼能不能撿走,才發現是個大姑娘。

雖然這個年代男女授受不清,但也總有一些互相愛慕的男女,這個說和姐妹出來逛街,那個說和兄弟出來喝酒,然後偷偷幽會,躲在旁人看不見的角落裡,說說悄悄話,摟摟抱抱什麼的。

白越和簡禹就幹過這事情,因此一眼就看出這地方的與眾不同之處。

成朔的人已經將三生橋下都封鎖瞭起來,閑人免進。

肖童帶著白越走瞭進去。

“王爺,白小姐來瞭。”

成朔站在橋下一處光亮的地方,他的前面,躺著一個女子。

很年輕的一個小姑娘,白越沒見過香翠,但客棧裡打雜的小丫頭,一般就十四五歲,有些甚至不到。因為年紀再大的話,就要回傢成親生孩子瞭。

“來啦。”成朔和白越之間沒那麼多繁文縟節,請安問好的,成朔隻是一點頭:“看看這個。”

白越走過來:“這就是香翠?”

“對,已經喊客棧的人來認過瞭,但是沒動,被發現的時候就是這樣。不過是靠在灌木叢邊的,我來的時候,已經被放瞭下來。”

成朔抱著胳膊,雖然穿著一身古裝,但是在白越看來還是非常眼熟而親切。

白越在屍體邊蹲下:“致死原因是什麼?”

“我沒有動屍體,但是大概看瞭一下,暴露在外面的臉部,頭部,頸部,手上都沒有傷,隻有這裡有血。”

成朔點瞭點自己的心口。

香翠因為穿著一身粉色帶花紋的衣服,所以胸口的血跡不太顯眼,但細細地看,能看出血色還挺深,整個一小塊都浸透瞭。

“傷口應該挺深的。”白越說著,輕輕地拉開瞭死者的衣襟。

香翠穿的是個對襟的外衣,拉開之後,裡面是白色的內衣就特別明顯瞭,觸目驚心的一片紅色。

外衣下面,是個裹胸,白越見這裡已經圍起來瞭,沒有閑雜人在,便解開香翠的腰帶,拉開她的衣襟。

一個深深的傷口,在她的左心口。

“這就是致命傷。”白越道:“被尖銳利器所刺,一擊致命,死者連掙紮都沒有多少。”

除瞭這個傷口,死者的衣服整齊,應該沒有被侵犯過。

成朔點頭。

“兇手是一個殺人老手,殺人手法嫻熟,心狠手辣,所以才能一擊致命。”

一擊致命,讓死者沒有呼救反抗的餘地,無人發現。

成朔道:“具體死亡時間呢?”

“六個時辰以上。”白越道:“屍斑呈粉紅色,全身出現屍僵。”

六個時辰以上,那也就是說,昨天死者從客棧離開之後沒多久就被害瞭,那時候,對於熱鬧的三生橋來說,正是人來人往的時候。

兇手在這樣的環境裡殺人,真可謂是膽大包天瞭。

成朔道:“能夠判斷兇器是什麼麼?”

“不好說。”白越道:“反正不是匕首之類,傷口細長,但也不是針,又沒有那麼細長……如果要確定兇器的長度,要將傷口剖開看一下。”

從外面看,隻能看見細細的傷口,看不見縱深。

白越說兇器細長,也隻是根據兇器可以一擊致命,斷定它至少可以從皮膚表層一直刺進心臟做出的判斷,而另一邊沒有穿透,所以長度控制在這個范圍內。

但是具體是多長,就不好憑空猜測瞭。

“細長……細長又尖銳,是什麼東西,會不會是什麼特制的兇器?”成朔說著,也蹲瞭下來。

“等一下。”

成朔突然道。

他伸出手,捏起瞭死者胸前,沾著血的一點白色內襯邊邊。

白越也看見瞭。

“這是什麼?”

白色的內襯邊緣,有一個紅色的,淺淺的花紋。

那花紋不是外衣的花紋,也不是白色內衣上的花紋,像是有人用一個什麼東西沾瞭紅色,然後印上去的。

白越突然高興道:“我知道瞭,這是兇手留下的。”

成朔言簡意賅:“兇器!”

對,很有可能是兇器,哪怕不是兇器,也一定是兇手身上的某件東西。

兇手行兇的時候,為瞭壓制死者的反抗,一定是將她牢牢抓住,於是這個東西,就貼在瞭死者的衣服上。血從傷口滲出來,成為最好的顏料,掙紮中,將花紋印在瞭死者白色的衣服上。

三生橋晚上雖然熱鬧,但是晚上光線卻很暗,橋下更暗,兇手再冷靜怕是也預料不到這個,因此殺人之後,將屍體藏在灌木叢後便匆匆走瞭。

成朔忙吩咐人拿紙筆來。

白越看瞭兩眼,將那花紋畫在紙上。

花紋不完整,也有些模糊,但是大致還是能畫出來的。

白越畫完後吹瞭吹,端詳瞭一下,哎瞭一聲。

成朔忙道:“怎麼瞭?”

“看著有點眼熟。”白越道:“這花紋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成朔頓時覺得兇手就在眼前瞭。

白越和旁人不同,她說見過,那一定能想起來。

白越皺瞭眉開始想:“在哪裡見過呢……而且就是最近,就是這兩天……”

印象不深,一定不是常見的,隻是驚鴻一瞥,但是這個印象非常近,就在這兩日,記憶呼之欲出。

成朔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白越以前在局裡就是著名的人肉攝像機,看過的就跟錄在腦子裡一樣,肯定能想起來。

白越正在一幀一幀視屏回放中,眼睛無意識的落在外面。

三生橋下封鎖瞭,外面還是人來人往。

幾個姑娘走過,大姑娘的頭上,烏黑的發髻上,銀色的簪子反射著陽光,垂著一串珠子,一晃一晃的,十分好看。

“我想起來瞭。”白越突然道:“車唯歡的腦袋上,她的發髻上插著一個銀色的發簪,簪子的一頭是一個鏤空的圓形圖案,那圖案和這個非常相似。”

不過當時隻是隨便打量瞭車唯歡一眼,並沒有仔細的觀察,現在想來,這種紋樣和京城裡常用的是不一樣的,帶有非常濃鬱的地方特色。

車唯歡是大漠來的,她的穿著雖然和京城相差不大,但是頭上手上的首飾,都有大漠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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