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順子後,裴闕就拉著安芷進屋瞭。
外頭的事情有順子和王嬤嬤幾個,安芷並不擔心,讓冰露端來一壺熱茶後,安芷就讓伺候的人都出去瞭,隻留下她和裴闕。
“今兒個,謝謝你瞭。”安芷給裴闕倒瞭一杯茶後,走到裴闕身後,給裴闕按肩膀,“今兒這事,如果是我出面,肯定會被人說我不顧舊情。謝謝你能想著我。”
這個世道,不僅僅是安芷父親那種風流男人,大部分男人都做不到裴闕那麼替夫人著想。
就比如今兒這事,不是安提的,而是裴闕主動為安芷著想,雖說這裡頭有些安芷安排的原因,但裴闕一開始是有這麼個心思的。
裴闕長籲一口氣,大手覆在安芷的手背上,“你我之間,不用那麼客氣。會有今兒這樣的事,也有我的縱容。”
安芷沒接這話,從後面抱住瞭裴闕。
裴闕心情是有些不好,在面對熟悉人的時候,他忘瞭人無完人,所以才會覺得那點小囂張沒事。
他轉身抱住安芷,過瞭一會,才緩聲道,“今兒會趕出去許多人,明兒個讓人牙子來一趟吧,你挑一些新的人頂上。”
“嗯,我知道瞭。”安芷看裴闕不開心,她也有點不好受。如果可以,她很願意金奶媽是個善良的人,但事實上不是。
四房這裡搜院又帶人見官的,動靜大得整個裴傢都知道瞭。
安芷借著這次機會,不僅僅是把和金奶媽相關的人處理瞭,平日裡偷奸耍滑的人,還有其他幾房送來的小人物,都給攆出去瞭。
到最後,院子裡剩下的人都是踏實肯幹的。
次日人牙子就帶著人上門,安芷花瞭兩天的功夫挑人,重新把院子給整頓好。
再有,她之前陪嫁時帶來的人,也都正式有瞭活。
四房這院子啊,沒瞭金奶媽那些人之後,徹底掌控在安芷手裡瞭。
至於金明宇夫婦,被杖責後判瞭流放,因為沒有人花錢給他們疏通,出瞭京都沒多久,就雙雙斃命瞭。
而金奶媽則是和金明和夫婦一起離開的裴傢。
對金奶媽,裴闕到底沒把事情做得太絕,允許他們帶上細軟離開,雖然被扣下大部分錢財,可剩下的也足夠他們一傢過平淡日子。
隻不過金明和對金奶媽有長久的怨氣,加上離開裴傢後,金奶媽天天抱怨和打罵,金明和一氣之下,帶著媳婦和女兒離開瞭京都,留下金奶媽一個人。
等金奶媽發現大兒子一傢丟下她之後,氣得中風癱倒,因為沒有人發現,餓死在地上,最後還是裴闕讓人埋瞭金奶媽。
關於金奶媽一傢的事,就此告一段落瞭,安芷也徹底掌控四房的院子,日子順遂地到瞭八月初,安芷得準備中秋進宮宴瞭。
就算加上前世,安芷進宮的次數都屈指可數。
她現在很不喜歡宮裡步步小心,守著各種規矩的做事方法,若不是因為裴闕的官職高,她是真不願意進宮。
之前讓張蘭準備的衣裳,張蘭已經做好送來瞭,至於珠寶首飾,安芷有一大堆,帶著冰露跳瞭幾樣配飾後,就算準備完瞭。
因為許文娟也要進宮,所以在進宮前兩天,許文娟特意過來找瞭安芷,說到時候兩個人一起進宮。
安芷邀許文娟到院子裡喝茶,八月的天已經不太熱瞭,樹下偶有微風吹來,清爽又舒服。
許文娟左右看瞭下,“我怎麼覺得,你這院子裡的人,換瞭許多?”
金奶媽的事,裴闕刻意壓瞭下來,現在外頭的人,不刻意打聽裴傢短處,是不會知道的。
安芷笑著抿瞭口齒,慢慢說瞭金奶媽的事,“現在裡裡外外,可以說都換瞭個新,比起之前,我可以舒服多瞭。”
以前雖然是在這裡的院子裡,但做什麼都有人盯著,現在院子裡的人都知道她的厲害,就算還有一兩個有賊心的人,那也很快就會被發現。
“你早就該這樣瞭。”許文娟大咧咧地拿瞭一塊糕點吃,“最開始那會,我還想著你怎麼憋屈瞭,但我又不敢多指手畫腳,畢竟裴闕可不是個好惹的主。現在吧,雖然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拖那麼久,但事情都解決瞭,那就行。”
安芷笑著點頭說是,許文娟是個很有趣的人,安芷和她說話,每次都會有不一樣的感受。
就是可惜,安芷還是做不到像許文娟一樣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對瞭,你是不是還不知道,八皇子被訓斥瞭?”許文娟問。
安芷確實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昨兒個下午。”許文娟道。
昨兒裴闕回來得很遲,安芷那會已經躺下瞭,所以兩人沒有多閑聊,鉆進被窩就一起睡覺瞭,所以這事安芷不知道正常。
“你知道為瞭什麼嗎?”安芷問。
“好像是因為城東道觀的事,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就是聽我父親說瞭一句,我再問,父親就不願意多說瞭。”許文娟攤手,嘆氣道,“他們總想著讓我少知道一些事,這樣就能少牽扯進麻煩,可這怎麼可能嘛。”
安芷也覺得不可能,從許文娟嫁給賀荀的那天起,許文娟的命運就註定不可能平平淡淡瞭。
她分析瞭一下,“城東隻有前一陣子死瞭幾個工人的事,那會裴闕說和八皇子有點關系,應該是這件事。”
“如果這事真的是八皇子做的,那八皇子要倒大黴嘍。”許文娟並不關系八皇子的死活,反而還有點幸災樂禍,“聽我父親話裡的意思,皇上很重視城東的新道觀,而之前死人的事,嚴重影響瞭工期,皇上要嚴辦的。”
事實上,真的就如同許文娟猜想的一樣。
當天下午,安芷就收到瞭皇上在上朝時發瞭雷霆大怒,直接撤瞭八皇子的封號,從親王降為郡王,並讓他在府裡閉門思過。甚至連中秋國宴,都不讓八皇子參加。
等晚上裴闕回來時,安芷和裴闕確認瞭這件事,是真的沒有錯。
“八皇子這一脈,在奪嫡上,是基本沒希望瞭。”裴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