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傢?”許氏驚訝得瞪大瞭眼睛,“老爺子不是一直攔著不說麼,怎麼突然要分傢?”
李氏頗為淡定,“想來裴闕是為瞭安芷吧。”
這話一出,許氏瞬間明白瞭,不分傢的話,他們一大傢子人就要住在一起,她們幾個難免會讓安芷不痛快。但分瞭傢,那就關起門來各自獨立,不再是傢人,而是親戚瞭。
許氏也願意分傢,畢竟一直住在一起,他們二房又不討裴闕喜歡,哪裡能得到好處,所以聽到分傢還是很激動。但偏頭看到大嫂興致缺缺,想到分傢後大嫂就管不瞭那麼多人,所以不開心吧,她便不再多說,而是隨便扯瞭幾個無關緊要的話題,急急走瞭。
等許氏走後,李氏才長長地吐瞭一口氣,方才她面上的淡定,那都是她裝出來的。許氏腦子笨,她說什麼許氏都信瞭,可她心裡門兒清,裴闕分傢肯定是知道他們大房聯合五皇子害安芷的事。
從知道裴闕帶著安芷回來起,李氏的心就一直揪著。
一開始想到利用安芷去牽制裴闕,就是一招險棋,可為瞭兒子,他們夫婦倆不得不拼一拼。
現在事情敗露,以裴闕的記仇和本事,李氏想想就腳底發涼。
“快拿筆來,我要給鈺兒寫信!”她急急吩咐道。
~
裴闕急著要分傢,所以除瞭睡覺和上朝時間,其餘時候都在和安芷清算賬目。
裴傢傢大業大,加上裴闕白日還要去上朝,所以安芷身上的任務就重瞭許多,兩個人加上屋子裡的丫鬟婆子,花瞭兩天兩夜,才整理出一張單子。
期間許氏和孟氏都有過來拜訪過,兩個人都是為瞭打聽怎麼分傢,能分到多少東西,但看安芷屋子裡亂糟糟的,問瞭幾句,又問不出有用的話,直到裴闕說等十五大傢一起商量,他們兩房才沒再來,不過還是每日會派人送點慰問小吃。
大房那隻派人來瞭一次,但也沒多問。
安芷已經知道瞭綁架和大房有關,所以對大房的態度,多瞭幾分警惕,同時也交代瞭身邊幾個親近的人。
她現在,就想早點分傢,至於綁架的事,得秋後算賬。
到瞭十五這日,裴傢四房大人都到瞭裴懷瑾的院子裡,小一輩人都沒讓過來。
裴闕前一日就把分傢單子給父親看瞭,所以今兒個他不出頭,等著父親先說話就行。
裴懷瑾昨兒一晚沒睡,但他自個兒埋下的棋局,會有今兒的局面,怪不瞭別人。
他坐在上首,目光在兒子兒媳們身上慢慢掃過,最後閉上眼睛,把單子給瞭邊上的仆從,讓仆從把單子念瞭一遍。
裴闕理的單子,對其他三房來說,非常豐厚。
來之前,許氏還一直在擔心裴闕不肯給他們多分錢,結果裴闕分的比她預想的還要更多,這讓許氏面上的笑容快要抑制不住。
李氏則是越聽臉越僵,按理來說,裴闕是傢主,應該拿大頭,可裴闕那份和大房一樣,這讓李氏看不清瞭。
比較淡定的就是四房的孟氏和裴軒,他們兩個由始至終都是微微笑著,沒多大的情緒起伏。
等單子念完後,裴懷瑾才幽幽開口,“這是初步擬定的單子,你們要是有意見,就這會說吧。”
安芷的視線,一直在偷偷打量其他三房的人,李氏緊張,許氏激動,孟氏平淡,三個妯娌表情不同,卻同樣選擇瞭沉默。
裴懷瑾等瞭一會,沒等到人發表意見,目光移向事情最多的許氏身上,問,“老二傢的,你覺得怎麼樣?”
聽公公點到自個,許氏立馬揚唇笑瞭起來,剛想說甚好,就發現公公看著不是很高興,忙壓下興奮,坐直瞭一點,“兒媳都聽父親的。”
一聽這話,裴懷瑾就知道其他人也沒意見瞭,輕聲笑瞭下,視線停在瞭裴闕身上。不得不說,他培養出來的接班人,是真不錯,知道哥哥嫂嫂們的小心思,懂得用讓利來換取未來的舒心,目光很是長遠。
罷瞭,事情都到瞭這一步,他再強行攔著,那幾個兒子往後會打得更兇,還不如趁著沒有大鬧起來時分瞭傢,免得以後積怨太深。
“那就這樣吧。”裴懷瑾道,“分傢是大事,你們都回去準備準備,這個月二十一是個好日子,就在那個時候請族老,過祠堂吧。”
今兒個已經十五,離二十一隻有六天,時間並不久,所以大傢都沒有意見。
說完分傢的事,裴懷瑾就累瞭,讓他們都離開。
安芷全程跟著裴闕,沒有開口過,想到能順利分傢,她對以後的日子,又多瞭幾分期待。
夫妻倆快走到院子的拱門時,身後傳來二嫂許氏親昵的笑聲。
許氏看安芷不爽三個月,但因為分傢得瞭許多財產,這會看安芷夫婦順眼瞭許多,假裝遺憾,嘆氣道,“我還真是舍不得你們,特別是安芷你,雖說咱們共處的時間不多,但我是真喜歡你。以後就算分瞭傢,你也要常來找我呀,咱們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傢人呢。”
安芷並不詫異許氏的變臉,畢竟他們讓出的利益真的很多,既然都要分傢瞭,那再互嗆也沒意思,隻要許氏不再找她不痛快,她就可以和許氏笑著說話。
被許氏拉著說瞭兩句假兮兮的話,安芷和裴闕才得以脫身。
等回到院子後,安芷立馬懶懶地躺在軟榻上。
裴闕過來替安芷捏肩膀,“再辛苦夫人幾日,等二十一日後,咱們就是逍遙夫婦,誰也不能妨礙咱們親熱瞭呢。”
安芷“啪”地拍開裴闕的手,嫌棄道,“裴闕,你怎麼越來越沒羞沒臊瞭?”
“夫人此言差矣,為夫始終如一,從來都是見到夫人就歡喜。”裴闕抱住安芷。
屋裡的幾個丫鬟早就退出屋子,還識趣地幫兩個主子關瞭門。
而屋子裡的情況,自然是春光無限。
兩個時辰的歡愉過後,安芷渾身酥軟,躺在床上沒力氣起來。
本想著就這麼躺著過一天,直到西北來信,她才急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