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嗚嗚

作者:二月春 字數:2047

裴闕與嶽父共事多年,知道嶽父是個慫性子的人,可今兒他從寶華殿退出來,到底差瞭點火候,得讓其他人知道,他為什麼而退。

嘆瞭一口氣,裴闕以退為進,為難道,“要是嶽丈大人覺得麻煩,那我就麻煩您瞭。不過咱們工部是一體,若是寶華殿出瞭什麼事,又或者太後回來,是真的麻煩。但沒關系,是好是壞都有我撐著,嶽丈大人盡可放心。”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安成鄴縮瞭大半輩子的腦袋,他清楚一榮俱榮的道理。不僅僅是從工部的角度來看,還有裴傢和安傢的關系,裴闕倒黴瞭,他也逃不掉。

安成鄴顫巍巍地問,“你知道我的,我這人就沒怎麼和人喘過大氣,就是我去瞭寶華殿,也鬧不大呀。就我的小嗓門,還有小膽量,鬧不出動靜啊。”

這點裴闕確實知道,所以他前面說的就是個引子,真要這麼做,他有另外的想法,“嶽丈大人說得有道理,那這樣行不行,你就到寶華殿附近去嘆氣,或者哭都行,但凡有人來問怎麼瞭,就痛訴雲興邦搶我活的事。不用和雲興邦的人起正面沖突,想來會簡單許多。”

也就是背地裡說人壞話的意思,安成鄴不敢和雲興邦正面鬧,但背後說說壞話的膽量,還是有的。

裴闕看嶽父不說話,又是幾聲嘆氣,“您也知道我,掛著工部侍郎這個名兒,可很多人都不服我,日子難啊。您現在有爵位在身,雲興邦看到您都要行禮,是不敢動您半分的。不過您要是覺得這都麻煩,那就不勉強您瞭。”

裴闕頓瞭頓,真有不要安成鄴去鬧事的樣子,但剛轉身沒多久,他就停下,回頭提醒道,“對瞭,最近南街巷子一塊常有捕快巡邏,您還是少去吧,不然總有人往我這裡寫折子,我也難做。”

南街巷子倒不是姑娘賣身的地方,就是男人們喝酒聽曲的地,但因為有些人總愛越界,讓南街巷子裡常有捕快查人。

安成鄴的鬢角有些濕瞭,他和裴闕這個女婿共事多年,一直都知道裴闕是個會算計的人。

是嶽丈又有什麼用!別說女婿,就是親生女兒,都不見得會幫他多說話。

深吸一口氣,安成鄴小聲道,“那我試試吧,不過不一定成哈。”

“沒事,您盡力就行。”裴闕滿意笑道,“這會天還早,您盡早去吧。”一刻都不想耽擱。

等安成鄴一走,裴闕就把福生叫到跟前,“你去宮裡傳一聲,等事情一說起來,就把皇上的人也引過去。再去給成國公透個消息,他是個最古板的,隻要他知道,就夠雲興邦吃一壺的瞭。”

福生哦瞭一聲,臨走前,嘆瞭句,“那您這樣,豈不是把安大人給賣瞭嗎?”

裴闕笑彎瞭眼睛,“我與安府是一派的,就是我們特意撇清關系都沒用,嶽丈大人享瞭我那麼久的福氣,也該幫我做點事瞭。別說賣不賣的,太難聽,就是互相協作。”

裴闕擺擺手,琉璃般的眼珠轉瞭轉,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另一邊,安成鄴到瞭寶華殿附近後,就按裴闕說的做瞭。

一開始還有點難度,但訴苦是他強項,慢慢說多瞭,就越發自然起來,說到上頭時,還能擠出兩滴眼淚。

而成國公,很快就收到瞭消息,並派瞭人過來詢問。

等安成鄴被成國公的人叫住,就多人知道瞭。

裴闕很快被成國公叫瞭過去,被成國公指責瞭好一會兒。

“他要做,你就真的讓嗎?”成國公恨鐵不成鋼道,“你是工部侍郎啊,又不是七品小官,還怕他做什麼?”

裴闕被罵瞭也沒什麼反應,淡淡道,“下官怕的可不是雲興邦,而是太後懿旨。這事國公大人知道就行瞭,雲興邦要怎麼翻新寶華殿,那是他的事。”

“那萬一他飛快就翻新完呢?那怎麼辦?”成國公堅決反對太後回宮。

“寶華殿裡,一共供奉瞭三十六位先人,每一個先人都有特定的供奉,是整個宮裡規矩最多的一個地方。”裴闕道,“國公爺為官幾十年,應該知道翻新寶華殿要花多少功夫吧?”

說完,裴闕深深地看瞭一眼成國公,見成國公的眼中有瞭瞭然的意思,他再說告辭。

雲興邦帶的匠人有技術,可宮裡頭,不僅僅是有技術就行。宮裡的規矩繞瞭一層又一層,隻要一個不小心,就會出大紕漏,更別說還有裴闕在暗中做手腳。

這一次,是太後過於心急瞭。

裴闕從成國公這出來後,就回瞭裴府。

他剛進屋,安芷就神秘兮兮地把他拉進裡屋。

安芷快速說完雲夫人的事,“怎麼樣,是不是夠刺激?”

裴闕的眼睛亮瞭起來,“雲盛興中風不能自理,雲夫人又紅杏出墻多年。光把這個消息傳到雲傢,就能讓雲傢亂成一鍋粥。”

“對啊。”安芷得意道,“不過我覺得雲夫人與雲盛興離心多年,眼下雲盛興中風瞭,肯定會變本加厲折磨她,倒不如好好利用下雲夫人,說不定能找到雲傢其他突破口,畢竟雲夫人在雲府生活瞭二十幾年,肯定知道一些事。”

“夫人真聰明。”裴闕誇道,“咱們先不急,等雲興邦跌跟頭後,再說雲夫人的事。”

要是雲興邦也不行瞭,那雲傢主支就沒有能撐門面的人瞭。一旦雲興邦倒下,雲盛興剩下的最後一口氣就活不瞭太久。

皇上受雲傢影響太大,必須快點拔出雲傢才是。

裴闕摟著安芷誇瞭好一會兒,另一邊的安成鄴,才剛從宮裡出來。

安成鄴被成國公的人帶走後,又被雲興邦的人攔住,像裴闕說的一樣,雲興邦不敢對安成鄴動手,但攔著安成鄴問瞭許多事。安成鄴是死死捂住嘴巴,什麼都不肯說,最後被裴闕的人給解瞭圍,就是他心驚膽戰瞭一天,出宮上瞭馬車後,整個人沒力氣地躺在墊子上,哽咽道,“再沒下次瞭,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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