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芷是真的被驚到瞭,不過這也就解釋瞭林書瑤為什麼能攀上王傢瞭。
“林書瑤這麼做,又能換多久的榮華呢。”安芷嘆氣道,“世人就是不知足,不然以她眼下的情況,雖說不會大富大貴,但也比一般人要好上千百倍。”
“是啊,咱們旁觀者覺得不值得,可林書瑤肯定不這麼想。”惠平說完瞭,讓身後的丫鬟繼續跟著,一直送安芷到正門,兩人才各自回去。
安芷上瞭馬車後,外頭的風裡帶瞭點濕氣,冰露緊緊關上窗子,馬車裡才暖和點。
回到裴府後,安芷讓冰露去給老爺子送佈料,“讓老爺子挑喜歡的,等他老人傢挑好後,再把剩下的送到其他三房那裡去。”
冰露有些猶豫,“大房也要送嗎?”
“送吧,就算我們心裡都巴不得對方倒黴,可表面功夫不做,對你傢姑爺的名聲不好。”安芷單手撐著頭,有些累瞭。
冰露出去後,安芷便去休息瞭。
日子轉到裴闕回來的那日,安芷得知消息後,就讓小廚房準備瞭裴闕愛吃的菜。
等裴闕回來後,兩人簡單說瞭分別後的事,就一起休息瞭。
之後的日子,裴闕忙碌著寶華殿的事,大部分時間都是天快黑瞭才回府。而安芷的月份越來越大,便不愛出門瞭。
等到瞭十月初的時候,許文娟的信來瞭,說生瞭個兒子,很是康健。
安芷拿著信看瞭好一會兒,從笑到皺眉,都在一封信之間。
“夫人怎麼皺眉瞭?”冰露關心問。
“許文娟信上說,賀荀最近艱難得很,明明已經回瞭九夷,卻還是不能上位,賀荀的那位繼母聯合瞭九夷的諸多酋長,上書瞭賀荀的十大罪證。”安芷想到賀荀此時可能要面對的情形,她就感到很難受。
冰露有些不解,“賀世子打小起就不是惹是生非的人,又怎麼會有十大罪證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想看著賀荀上位,自然會有無數的理由。”最讓安芷感到憂慮的是,許文娟在信上還寫瞭,說如果一個月後還沒好轉,她會去九夷幫賀荀。
雖說賀荀有許傢當嶽傢,可許侍郎多麼圓滑的一個人,他知道許文娟沒有跟著賀荀回九夷後,就沒那麼認真幫賀荀瞭。
安芷能動許侍郎的想法,畢竟幫賀荀上位要花費非常多的心血,很可能要許傢一半的精力。而且賀荀上位,對許傢的好處並不大,一番權衡之下,許侍郎便想讓賀荀自身自滅。
所以許文娟才想去九夷,隻有她也在九夷水生火熱,許侍郎才會真金白銀地幫忙。
信的最後,是許文娟拜托安芷看顧孩子,如果許文娟在九夷遭遇瞭不測,希望安芷能幫忙照顧下孩子。
想到這裡,安芷再次嘆氣,正好被進來的裴闕聽到。
裴闕今兒回來得早,身上還穿著官服,進屋後,自個兒解開腰帶,一邊問,“是許文娟的來信嗎?”
“是啊。”安芷想起身幫裴闕換衣裳,但被裴闕按住瞭肩膀,“信上說,她打算去九夷。”
“她倒是對賀荀一往情深。”裴闕很快就換瞭灰色常服出來,眉宇間有些疲倦,“可即使她去瞭九夷,許侍郎也不會完全助力賀荀,以許侍郎的為人來說,永遠都是許傢的利益第一,最多在賀荀要死得時候,找人把他們夫婦從九夷帶出來。這王位,可不是那麼好爭的。”
安芷也知道上位不容易。
不說遠處的九夷,就是晉元帝在位的時候,朝堂裡的幾位皇子鬥得就夠厲害,到現在,死瞭許多,還廢瞭許多,最後捧上一位十歲出頭的小皇帝。
“就算再難,也是賀荀的執著,他不去爭一爭,一輩子都會遺憾。”安芷理解道。
“這倒是。”裴闕看安芷手裡還拿著信紙,思緒轉瞭轉,“看在賀荀的人幫大舅哥治好病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幫他出個主意。不過是十大罪證而已,這都是小事。”
裴闕拿瞭筆,飛快寫完一封信,讓冰露去交給福生。
安芷誇裴闕道,“你真厲害,隨時都能有想法。”
“我這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裴闕扶起安芷往外廳走,“今兒我送瞭信給賀荀,保不齊就會被賀荀的繼母知道,這事就算牽扯上瞭。不過也沒事,賀荀是個明白人,許侍郎不敢全力押他,我來押。”
裴闕也有自己的私心,雲傢沒瞭聲響後,他在朝中並沒有更好過。
倒下一個世傢,還有其他世傢隨時準備接盤。
若是賀荀上位後能暗中支持,那裴闕能順利一些,畢竟九夷的毒藥是真的很好用。
安芷和裴闕坐到瞭軟榻上後,王嬤嬤進來瞭。
“夫人,姑爺,之前說好的奶娘突然生瞭病,得再找過的瞭。”王嬤嬤愁眉道。
眼下是十月,安芷快要生瞭,奶媽、產婆那些,都得早早準備好,而且還要找最信任的人。本來說好的奶媽卻生病瞭,那就有些麻煩瞭。
“府裡沒其他合適的嗎?”安芷問。
王嬤嬤來之前就有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很快就搖頭道,“奶媽不比一般下人,不僅僅要奶水好,還要信得過,且長得幹凈。您陪嫁的人裡,老奴都看過瞭,每個都差點瞭。可奶媽又不好去外頭找,若是遇到一些壞心的,那可就完瞭。”
安芷皺緊眉頭,開始思考怎麼辦。
裴闕出主意道,“我屋子裡,也有些信得過的人,實在不行,就去安府借一個?”
安芷覺得可以,“那就先這樣挑下,離我生產還有些時間,應該能找到合適的。”
王嬤嬤點頭說好,退下時,眉頭還是沒舒展開。
裴闕摸著安芷圓圓的肚子,感受到肚子裡的小孩兒似乎踢瞭他一腳,立即瞪大眼睛,“夫人,他好像在動!”
安芷也感受到瞭,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她說不出來是什麼感受,就是不自覺地濕潤瞭眼眶。
“哎呀呀,你怎麼哭瞭?”
安芷抬手擦瞭擦眼眶,“沒什麼,我就是覺得,十月懷胎太不容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