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傢是有派人來看過我兩次,但兩次我都沒有見,並不是許侍郎親自去安府。”安旭道,“他那個人做什麼事都會留三分餘地,最圓滑的一個,你怎麼突然問起他?”
裴闕搖頭說沒怎麼,“就是突然想到現在隻有兩位輔佐大臣,所以想到瞭這麼一件事,所以問問。”
安旭不疑有他,“雖說許侍郎圓滑瞭一點,但他好在比較安分守己,不像王傢一樣,有瞭一點發跡的樣子,就翹尾巴瞭。”
裴闕嗯瞭一聲,想到瞭現在的王傢,估計應該很高興吧,畢竟他說瞭要辭官,王傢又有瞭機會。
事實上,王興邦確實非常興奮,他馬上就要回朝堂上瞭,裴闕又恰好退瞭出去,所以他看到瞭非常大的希望。
王興邦坐在他父親床的對面,“爹,裴闕這次是真沖動瞭,他以為他說瞭辭官還能回朝堂麼,真是笑話,也太把他自己當回事瞭。”
王盛興聽到兒子這麼說,心裡高興的同時,不忘提醒道,“裴……裴闕心思最多,他肯……肯定有後手,你先別高興。”
從中風後,王盛興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也不能完成說完一句話。
王興邦不甚在意地說瞭句知道,“您就放心吧,他裴闕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讓皇上去找他認錯吧。”
王盛興卻不這樣以為,“皇上……不低頭,那太後呢?”
就算太後這會回宮,可寶華殿還沒修繕完,若是太後回宮,寶華殿還不能祭拜,於太後而言,那可是天大的侮辱。
可眼下,工部的那些人,分明都是裴闕的人,雲傢一個都用不上。
眼看著還有五日就到年三十,太後在行宮裡是日夜煎熬,恨不得把裴闕扒皮丟鍋裡煮。
雲興邦一聽父親提到太後,便開始發愁瞭,他算瞭算日子,自我安撫道,“應該再有兩日,寶華殿就能修繕完畢,太後那裡,她能理解咱們的。而且這次裴闕的事,是皇上自個兒的主意,太後要生氣,也怪不到我們頭上。”
“你當太……太後傻嗎?”雲盛興皺眉道,“皇上的那點手段,怎麼可……可能查出那些事,還不是有你在暗中幫著。”
確實,雲興邦在傢待得憋屈,成日裡沒什麼事情做,得知皇上想弄一弄裴闕,便暗中幫瞭不少忙。
這麼一想,雲興邦還是覺得沒什麼大事,畢竟修繕寶華殿而已,他吃一塹長一智,絕不會在寶華殿上跌第二個跟頭瞭。
想著隻要在面前把太後迎回宮裡,雲興邦覺得,那就沒什麼大事。
可雲興邦還不知道的事,寶華殿裡供奉的一尊佛像,在眾人忙活的時候,突然斷瞭頭,金色的佛頭骨碌碌地在漢白玉磚上滾出一段距離。
在現場幹活的人,全被嚇得不會動瞭。
好一會兒後,等有人回過神來,不知是誰說瞭句,“這是按先帝意思捏的佛像啊。”
先帝兩個字一出,大傢都立馬想到先帝的遺詔,畢竟晉朝建國百年來,當今太後是第一位被送去守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