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風跟著鐘滿貫到瞭鐘傢,直到半路換瞭鐘滿貫送去德安的信後,到瞭傍晚,才回來復命。
他站在廳裡,兩位主子坐在對面,“小的已經換瞭信上的內容,等信送到德安後,在德安的細作就會給胡令安加重藥量。”
安芷還在縫新衣,“咱們從葫蘆島過來,走瞭三天的水路,若是騎馬走大路,估摸著要兩天的時間。藥量別一次加太打瞭,畢竟新的縣令上任,還需要一些時間。”
裴闕點頭說是。
胡令安隻是一個沒頭腦的小角色,裴闕對付起來,不用費多少心力。
“從胡令安開始,咱們就停不下來瞭。”裴闕幽幽地說瞭一句。
安芷手上的針線沒停,因為許久沒做針線活,今兒還被針紮瞭好幾次,“那就一個個解決吧。許侍郎養瞭那麼多的人,總歸是都要解決的。”
裴闕點頭說是,“算一算日子,沒有我們在,蕭正應該到京都瞭,真想看看京都現在怎麼樣瞭。”
京都,雲傢。
雲興邦看著眼前站著的蕭正,眉頭皺緊,他已經再三和蕭正確認瞭。
得知裴闕沒死,雲興邦心中的火氣,噌噌王腦門冒。
蕭正垂眸看著地磚,“半路殺出個許文娟,她帶瞭兩百的九夷士兵,根本就沒下手的機會。”
“那後來離開九夷邊境呢?那麼長的路,你就一次機會都沒嗎?”雲興邦已經罵過蕭正廢物,但這會罵再多都沒用,“行瞭,我不想聽你的那些解釋,你就直接說,裴闕他們現在怎麼樣瞭?”
蕭正咬著牙關,心中也有氣,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裴闕和安芷經過連日的趕路,安芷因為剛生產完,到葫蘆島時嚴重水土不服,瞧著她的起色,怕是撐不瞭一個月。而裴闕右手的傷勢一直在惡化,我回來的時候,已經潰爛瞭一節,他要想活下去,得砍斷右手。但葫蘆島上沒有醫館,更沒有藥材,想來也好不起來。”
這些話,都是裴闕讓蕭正說的。
“想來?你能保證他們會死在葫蘆島嗎?”不確認裴闕和安芷死瞭,雲興邦還是不放心。
蕭正知道裴闕真實情況,自然不能保證,“雲大人,葫蘆島那裡,有咱們的探子在,隻要裴闕有什麼不軌之心,咱們都能知道。現在的裴傢已是強弩之末,根本奈何不瞭您瞭,您得把重點,放在京都的朝堂上啊。”
自從裴闕被流放後,京都裡剩下的裴傢人,都低調得仿佛不存在。
就連最想往上爬的裴敬,也主動請求再次外放。
隻有裴軒還在京都為官,但裴軒很有自知之明,調職去瞭個清閑沒前途的職位。
而京都裡,壓得雲興邦難受的,就是許侍郎。
自從吃瞭許侍郎的大虧後,雲興邦就一直防備著許侍郎。
可雲興邦不是許侍郎的對手,隻能每日回來和病床上的父親一起商量行事。
“現在的京都,已經快是許傢的天下瞭!”雲興邦氣憤道,“太後被裴闕逼得回不來,我本想著裴闕都走瞭,再想個法子讓太後回來,可許文庸那個老頭,像是突然變瞭一個人一樣,也壓著太後不讓回來。就連皇上那兒,許文庸也開始輕視起來。若是有我父親幫忙出主意,許傢得爬到雲傢頭上撒尿!”
雲老爺子中風後,雖然手腳不能動,但還是能磕磕絆絆說話。
盡管蕭正很不願意聽裴闕的話去引導雲興邦,但他的性命都拿捏在裴闕手中,並且這雲府裡,肯定有裴闕的細作,他刻意壓低瞭音量,按著裴闕教的道,“許侍郎如此目中無人,您覺得,他是不是心思大瞭啊?”
“你什麼意思?”雲興邦沒懂。
“您看啊。”蕭正分析道,“許侍郎以前是個圓滑性子,從來不出頭,也不攬權。可他突然出賣裴闕,把裴闕拉下水後,還大肆攬權,並且把許傢門客安插進重要職位。要說他沒有野心,誰信呢?”
雲興邦有點明白瞭蕭正的說法,他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等腦中的答案漸漸清晰後,雲興邦忍不住打瞭個寒顫,“你先回去,這兩日都待在錦衣衛,不要出來瞭。”
打發瞭蕭正後,雲興邦急匆匆地去找老爺子。
老爺子的屋子裡,都是藥味。
雲興邦把下人都打發出去後,才和床上的老爺子說瞭蕭正的那些話。
雲老爺子活瞭大半輩子,論算計,不比許侍郎和裴懷瑾差多少,該見識過的事情,也都見識過瞭。
但聽到兒子的話後,原本就僵硬的臉頰,瞬間驚得不動瞭。
愣瞭一會後,雲老爺子的眉心才有瞭微小的動作,“你......馬山派人去......去查許文庸,他安排......瞭什麼人進什麼地方,一個不漏地......查清楚!”
“好,孩兒這就去安排人查。”說話時,雲興邦都能感受到自個的呼吸變急促,“如果,孩兒是說如果查到許文庸真的有不軌之心,那我們該怎麼辦?”
和許侍郎交手的一段時間裡,就算雲興邦不想承認,但不得不說,他對付不瞭許侍郎。
雲老爺子有心卻無力,他知道自個的兒子有幾斤幾兩重,本來想好好培養,可他還沒來得及教兒子更多,自個兒就中風躺在床上。
思緒轉瞭又轉,雲老爺子露出一個無奈的眼神,“若是許文庸真......真想造反,他害瞭裴傢,那定南王、西北白傢、嶺南夏傢,這些人......你都可以利用起來瞭。”
雖說定南王他們不會和雲傢合作,但他們絕不會看著許傢上位。一個雲傢拉不住許傢上位的腳步,那就讓仇人的朋友來幫忙。
雲老爺子的目光漸漸沉瞭下來,說瞭聲去吧,就閉上瞭眼睛。
雲傢好不容易等來再次出頭的時候,絕不能讓許傢壞瞭雲傢的榮華富貴。
另一邊,蕭正出瞭雲府後,快到自個府上的時候,他拐瞭個彎,去瞭附近的林傢,並沒有老實回去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