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的院子裡,裴闕與許志安已經對峙瞭好一會兒。
裴闕的拇指在安芷的掌心揉瞭揉,安芷便知道裴闕在暗示她,時間差不多瞭。
屋子裡,陶文恭看著冰露緊張地抱著悅兒,慵懶道,“你們傢的兩個主子都是人精,那個許志安太過心急,雖然有計劃,可還是太貪心瞭。就放心吧,沒什麼大問題。”
冰露抱著小主子,一直在屋裡轉,“恭叔,咱們現在是弱勢,福生還沒找到,你怎麼還能說這樣淡定的話?”
“不是淡定,是對你們主子有信心,難道你們看不到這屋子外藏瞭那麼多的暗衛嗎?”陶文恭在裴傢學的醫,得空的時候,也會跟著學些拳腳功夫,不過他練得不好,但眼力好,“太貪心的人,是會有報應的。”
話音剛落,院子裡就有輕微的幾個響聲。
是臨風回來瞭,他的劍上還流著雪,在他身後,還站著兩個蒙住臉的人。
不等許志安反應過來,臨風就帶著人開打。
許志安確實有所準備,他帶來的八個人,功夫都很不錯,但在殺紅眼的臨風面前,很快就敗瞭下風。
等解決完許志安的八個侍衛,臨風的劍直接放在瞭許志安的脖頸上。
“裴……裴闕,你要是動我一根汗毛,就是知法犯法。謀害朝廷官員,那是要抄傢滅族的!”許志安急忙道,他可不想死,眼看著就有滔天的富貴,非常不甘心。
裴闕和安芷走下臺階,聽到臨風說外面埋伏的人都解決瞭,緊接著朔風背著傷痕累累的福生從後院過來,裴闕的眼神就沉瞭下來。
安芷更擔心福生身上的傷,忙跑過去,喊陶文恭幫忙看傷。
等看到福生的手指時,安芷忍不住慟聲哭瞭起來,拿起桌上的剪子沖到院子,對著許志安的掌心插進去。
臨風手快,先捂住許志安的嘴,不讓他喊出來。
安芷瞪著許志安,“你最好保佑福生沒事,不然他身上受的苦,我都會讓你一一體驗!”
轉身看裴闕,“我去看福生,別把他弄死瞭。”
裴闕說瞭句好,對臨風比瞭個手勢,臨風就推著許志安,一起到瞭後院的廚房。
廚房的另一邊是定安河,河對面離得遠,不會被聽到響聲。
許志安的掌心還在流血,疼得滿頭大汗,“我求求你放瞭我,隻要你們放瞭我,你要什麼都可以。”
“放瞭你可以,那你說說,都知道什麼事,還有關於我們的事,你往外傳瞭多少?”裴闕坐瞭下來。
“我是聽鐘滿貫的三姨娘說瞭你們的事,才起瞭疑心,我就是想拿你們去邀功而已,沒想做其他。”許志安哭著道。
裴闕可不信這樣的話,如果真的是邀功,就不隻是帶著侍衛,還會有永寧刺史的人,或者是守城的軍士。許志安隻帶瞭自己的人,明顯是想獨吞這份功勞。
“不老實,臨風,剪斷他的耳朵。”裴闕冷冷道。
“不,不要啊。”許志安掙紮著道,“裴闕,裴四爺,您大人有大量放瞭我吧,隻要你放瞭我,我保證什麼都不會說。而且我突然死瞭的話,不說許侍郎會起疑,就是永寧刺史也會覺得奇怪啊。畢竟胡令安剛死,我再出一點問題,豈不是直接和永寧刺史說您離開葫蘆島瞭嗎?”
裴闕嘖瞭一聲,點頭道,“不錯,你說的挺有道理。”笑瞭下,抬著眉毛道,“可是你不死,我更不能放心呢。”
臨風插話道,“爺,屬下救瞭福生出來的時候,順帶把這狗東西的私人宅院給燒瞭。咱們把他打暈丟火裡,誰也不知道是咱們做的。”
看到許志安,臨風就想到福生的傷,覺得燒瞭許志安都太簡單,應該把人抓起來好好打一頓。
許志安聽到私宅被燒,瞬間無力地往後坐在地上,那裡藏瞭他所有的錢財,若是一把火燒沒瞭,豈不是什麼都沒有?
寒窗苦讀十幾年,為的不就是升官發財麼!
許志安看臨風的眼神,越發怨恨,“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知不知道,那個院子裡,有我畢生的心血!”
看到許志安奔潰,臨風心情好瞭點,“那你又知不知道,福生被你弄得有多慘!他才十幾歲,就被你用酷刑,你都不是人瞭,我還管你做什麼!”
裴闕想到福生身上的傷,覺得臨風的提議甚好,“反正也問不出什麼東西,你去問問夫人,若是夫人也沒意見,就按你說的辦。
許志安看裴闕真要殺他,嚇得馬上回神,“別……別殺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和你說?”
“對瞭,你要想從定安離開,必定要經過永寧。”許志安想活著,非常想活著,隻要活下來,一切都還有可能,“永寧刺史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他是許侍郎得意門生之一,娶的是許傢女。而且他是個笑裡藏刀的人,百姓們都覺得他好,可他背地裡比我貪的錢還要多!”
許志安看裴闕還是不說話,發誓道,“我絕對沒有騙你,如果我騙你,就下十八層地獄!我每年都要送數十萬兩的銀子給永寧刺史。還有京都的許侍郎,他有錢可不僅僅是許傢的產業多,更多的是我們這些人,一點一點地往京都送給他,不然他絕對沒有那麼多錢。”
聽到事關許侍郎,裴闕來瞭興趣,“按你的意思許侍郎是通過你們的這些小嘍嘍,在全國各地搜刮錢財?”
“許侍郎狡猾得很,他從來沒和我們聯系過,都是他的那些弟子收集。”許志安道,“光是我聽到的,就有三個不是好官。雖然我沒有證據證明他們把錢給瞭許侍郎,可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麼。”
“對啊,大傢都會這樣想。”裴闕笑瞭笑,用破佈堵住許志安的嘴。
一個小小的縣令知道得太少瞭,沒有證據,那就沒有用。
臨風去問瞭安芷,安芷想讓許志安更難受一點,但他們馬上得離開定安,不能再拖瞭,隻能同意臨風的提議。
到最後,許志安說瞭所有知道的,但像裴闕說的一樣,人死瞭才能真的閉嘴,所以許志安和他貪來的那些錢財,一起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