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要操辦喜事,不過沒有太聲張,安芷隻請瞭嫂嫂和隔壁的餘姚過來幫忙。
冰露的嫁妝,她早就準備好瞭。
就是日子有點近,采買辦酒的食材,還有做賬等,都要多人來辦事。
忙活到十五這日時,事情也差不多做完,就等著明日順子來接親瞭。
當晚,安芷留下嫂嫂她們,請客吃飯。
冰露作為待嫁的姑娘,這會在屋子裡不見客,換瞭翠絲上來伺候。
翠絲剛過及笄的年紀,比以前十歲的時候大瞭不少,模樣也越發標志。
安芷給嫂嫂敬酒,“這幾日多謝嫂嫂來幫忙,明兒順子來瞭,得讓他多給你們敬幾杯酒。”
惠平笑道,“酒肯定是要喝的。不過還是別喝太多瞭,順子都等那麼多年瞭,晚上還要做新郎呢,哈哈。”
在西北待瞭後,惠平說話是越來越放得開,一旁的餘姚也是大咧咧的性格,跟著一塊兒笑起來。
但是隔壁桌的張槐安和陶瑞明聽到有些不好意思。
安芷用眼神示意嫂嫂別笑瞭,她們這桌可是還有姑娘在的,惠平忙收住笑容,看向對面的張瓊,“瓊兒啊,聽說你母親為瞭你的婚事愁得不行,要不要嬸子幫你介紹幾個西北的大將軍,都是標準的西北漢子,保管疼媳婦。”
一般姑娘聽到這話早紅瞭臉,張瓊倒是大方接下,“多謝嬸子,不過這事您得和我母親說,我可不愁呢。”
惠平看向餘姚,“嫂子覺得怎麼樣?”
“你有合適的人選,當然好啊。”餘姚和惠平共處瞭幾日,兩人都是大大方方的人,很是處得來,“你快和我說說,都是什麼樣的小夥子?”
惠平馬上就舉出幾個青年,途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這幾個都是很不錯的,其中……誒,嫂子你怎麼瞭?”
餘姚剛聞到惠平碗裡的魚腥味,胃裡就有些不舒服,幹嘔瞭一聲後說沒事,“可能是吃太飽瞭……嘔。”
“不對啊,你這樣子,不像是吃太撐。”惠平皺眉道。
安芷馬上讓人去請瞭府醫來。
“不用那麼麻煩,高興的日子,就不要請府醫瞭,待會回傢休息一會就好瞭。”餘姚自個兒不覺得有什麼事,平日裡身體也不錯,自從恭叔給她看過之後,比之前還要舒坦一點,“想來是魚冷瞭有點腥,真沒什麼事。”
“還是請府醫過來看看。”安芷扶著餘姚到一邊,給她端來一盞茶,“大傢也吃得差不多瞭,讓府醫看看也安心。”
聽次,餘姚也就不說什麼。
張槐安也過來,問瞭幾句後,餘姚聽得煩瞭,“你去和裴闕他們玩吧,我真沒什麼事。”
張槐安不肯走,“我和他們也沒啥好玩的,瓊兒,你帶幾個妹妹先去玩。”
張瓊擔憂地看瞭母親一眼,但知道父親是怕兩個妹妹還小,就先帶著妹妹們出去玩瞭。
府醫很快就來瞭,他給餘姚診脈時,餘姚自個兒是很輕松,因為她最近除瞭愛睡覺一點,其他什麼事都沒有。
過瞭會,府醫給張槐安先行瞭禮,“恭喜張大人,恭喜張夫人,這是喜脈啊。”
一聽是喜脈,餘姚第一反應不是喜,而是質問道,“大夫,你不會診錯瞭吧,我都這個年紀瞭,還能有喜?”
“沒有錯的,老夫也確認瞭好一會兒,的確是喜脈。”大夫解釋道,“早年間有婦人五十生子,夫人三十多歲有喜也是正常。而且夫人體格好,加上最近調理得不錯,所以才有喜瞭。”
餘姚是吃瞭恭叔給的藥,但早就放棄過的事,她也不敢再去期待,就當讓自個兒身體好一點。
張槐安也驚得張大瞭嘴,一時間,不知是該笑,還是先哭一會。
餘姚隻有三個女兒,傢中沒有其他妾室,夫婦二人都做好日後找贅婿的準備,誰也想不到餘姚會在這會再次有喜。
安芷先拍手叫好,“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餘姐姐,你不是也想再有喜麼,你應該高興啊。”
“我……我怎麼感覺像是在做夢呢?”一句話還沒說完,餘姚的眼淚先滾瞭下來,轉頭看著張槐安,想說話,卻什麼也說不出來,隻會哭瞭。
張槐安反應過來後,緊緊抱住餘姚,“不哭瞭,這是喜事。”
“我……我忍不住啊。”餘姚哭著道。
這時悄悄回來的張瓊,看到爹娘抱著痛苦,嚇到沒站住,踉蹌撞到墻,“父親母親,是不是母親生病瞭?”
“不是呢。”惠平看張槐安夫婦忙著哭,搶話道,“是高興的,你母親有喜瞭,你又要當姐姐瞭。”
“有喜?”張瓊愣瞭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喜是怎麼一回事,“可……可是母親不是……”
一時間,張瓊也說不出話來瞭。
餘姚哭瞭好一會兒,冷靜下來後,倒是不好意思起來,狠狠地掐瞭張槐安一把,
張槐安不懂怎麼瞭,但餘姚有喜,他隻能耐心問,“你怎麼掐我呢?”
“還不是你害的,老蚌生珠,說出去要被人笑死瞭。”餘姚不好意思地嗔道。
其餘人都是頭一回看餘姚撒嬌,識趣地把張瓊帶瞭出去,把屋子就給餘姚兩個。
張槐安拉住餘姚的手,“有什麼好笑的,咱們能生是咱們的本事,有本事讓他們也生去。你平日裡那麼爽快的一個人,計較這個做什麼,咱們好不容易又有孩子,你可要好好修養,這些日子什麼宴會都別去瞭,在傢養胎就好。”
餘姚也怕出門會有意外,之前不懂有喜,她還常出門,現在想起來都後怕,“我這次一定要爭氣一點,好好堵住那些長舌婦的嘴。往後誰還敢給你送女人,我就上門砍瞭他!”
過去忍瞭一肚子火,但餘姚又沒底氣去罵,隻能不去聽,但是這一次,她可不想再忍瞭。
“哎,這事說起來,還得多謝謝安芷他們。”餘姚真心感謝道,“若不是他們讓恭叔幫我調理身體,也不可能再次有喜。你可要記得這份恩情,別當官把腦子都當傻瞭。既然來瞭京都,有要好的朋友還是很重要的,畢竟張傢又沒有其他人撐著,隻能靠你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