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當下都覺得廖綰兮是瘋瞭。
若不是瘋瞭,怎麼會幹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曹絲錦臉色發冷,她將手中的茶盞輕輕地放在桌面上:“廖姑娘喝醉瞭,來人,請廖姑娘去醒醒酒。”
廖綰兮卻是不肯:“我沒有醉!我沒有醉!你是什麼人?你敢動我?我姑母可是容國公府的三少夫人,誰人敢得罪我,我讓誰吃不瞭兜著走!”
“喲,我還以為在這裡站著的是容國公府的千金,竟然能讓人吃不瞭兜著走,原來是廖姑娘啊,廖姑娘好大的威風,竟然能做容國公府的主,讓人吃不瞭兜著走。”
門口傳來一陣笑聲,眾人抬眼看去,隻見謝宜笑與謝珠攜手而來,說話的正是謝珠。
廖綰兮雖然是醉瞭,但是見到謝珠,臉色當下就是一變,這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尤其是她今日已經豁出去瞭。
她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來:“謝、珠!”
謝珠佯裝往後退瞭一步,轉頭死死抓住謝宜笑的手,像是在求長輩做主:“小姑姑,我這是做瞭什麼嗎?為什麼她這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看我,我、我......”
她這動作實在是有些假,但謝宜笑還是適當地勸慰她:“你自然是沒做錯什麼的,就是有人不知道吃瞭幾顆豆子,醉成這樣。”
“你們不要太......唔唔唔......”廖綰兮正想說什麼,邊上的兩個仆婦就上前去,一人按住瞭她,一人捂住瞭她的嘴,讓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曹絲錦面上也不見怒色,依舊沉穩持重,仿佛眼前這樁不過是無傷大雅的小事,她讓人將廖綰兮拖下去,半點顏面都不給。
“廖姑娘喝醉瞭,我讓人給她醒醒酒,諸位繼續。”說罷,她又看向謝傢這兩位姑娘,“謝姑娘,請你們來做客,還鬧出這樣的事情,是我們招待不周,失禮瞭。”
謝宜笑柔和地一笑,她的氣質柔和清靜,容貌不俗,這一笑竟然令人有些晃神。
這位謝姑娘容貌在帝城這地界上雖然稱不上最美的那個,但也是上佳,美也是真的美的,但是她這種美又與旁人不同,靈秀清透,明凈柔和,看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此事與曹姑娘無關,曹姑娘自然是無需向我道歉,大概是今日曹國公府的菜色太好瞭一些,幾杯下去,便有人醉得找不著北瞭。”
“撒個酒瘋罷瞭,也不算什麼大事,有人喝醉瞭還覺得自己是會飛的神仙。”
在場的人聞言都忍不住笑瞭起來。
謝宜笑搖瞭搖手中繡著紫藤的白團扇,又笑道:“先前大傢的話,我也是聽見瞭,既然是陛下賜婚,我對這樁親事也是很滿意的,若是諸位誰人覺得我不配,可以去陛下面前說道說道。”
“再則,若是誰人覺得自己與九公子兩情相悅,是陛下許錯瞭親,大可讓九公子來同我說,若是九公子承認有這件事,我便與他一同去求見陛下,求陛下收回聖令,成全瞭你們。”
在場的人聞言倒是愣瞭一下,倒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若是自覺一片癡心,胡攪蠻纏,那也別怪是我不客氣瞭,都是飽讀詩書的姑娘,天下的好男兒也多的是,總是盯著人傢的,實在是有些不妥。”
說罷,她又道:“是我失禮瞭,諸位莫怪。”
一行人往曹姑娘這邊走去。
此時舉辦清涼宴的正是曹國公府一個名為百草園的院子,院子是一個花園,裡面種著各色的花,夏日炎熱,園中也一片姹紫嫣紅。
正房三間打通成瞭一片,此時大傢都在屋子裡,屋子的窗戶禁閉,屋子的邊角處放著不少的冰盆,冰盆之中冒著裊裊白煙。
涼意在屋中彌漫,將屋內的溫度降瞭不少,姑娘們坐在裡頭,隻覺得夏日清清涼涼,好不舒服。
另外還設有流暢曲水,姑娘們就圍在幾張流暢曲水的桌子上坐著,桌上和水裡都放著各種夏日的吃食。
有酸梅湯等各種夏日解暑糖水,有冰酪、刨冰、水果冰盆,還有糕點、幹果、蜜餞果子,更有西瓜、桃子、葡萄等水果,這些東西都用精致的餐具盛著,琳瑯滿目。
另外屋裡還裝飾著各類時令鮮花,有盛開得正好的花盆,也有晨早剪下來的,做成瞭各類的插花。
有的插在花瓶上,有的擺在花籃上,更有的便固定在墻面,甚至連一處紗佈的帶子上都插著一朵開得正好的小花。
“我等來遲瞭,曹四姑娘莫怪。”
曹絲錦笑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來得早來得遲都成,快快坐下吧。”
二人在曹絲錦那一桌尋瞭個位置坐下,謝愉和謝悅則是尋瞭一個角落一點的位置坐下,然後與邊上的人說話。
在謝氏旁支將要長成的姑娘之中,她們二人是最出色的兩個,雖然有點小心思,但也不是很傻,也知道分寸。
像是謝傢的傢族,並不在乎姑娘有小心思想要往上爬,但隻要註意分寸,不做不該做的事情,能爬得越高,謝傢越是很高興。
畢竟有一傢好的姻親,對謝傢是大有好處。
謝宜笑坐下的位置正好是月清霜的對面,月清霜此時眼圈微紅,緊緊地捏著帕子,她中間隔瞭一個人坐的便是徐娉婷。
徐娉婷看見謝宜笑來瞭,就露出瞭看好戲的表情。
就要看月清霜不舒服瞭,她心裡就高興極瞭。
“謝姑娘,昨日才見過,今日又見,我們可真是有緣啊。”
謝宜笑點頭:“遇見徐姑娘,確實有緣。”
謝宜笑倒是聽過不少這位宣平候嫡孫女的名聲,她的名聲一直都不大好,平日裡總是愛和月清霜爭,不管是爭贏瞭還是輸瞭,世人都覺得她囂張跋扈,仗勢欺人。
徐娉婷道:“我方才聽瞭謝姑娘的話,覺得是豁然開朗,有些人一直覺得自己一片癡心,想要胡攪蠻纏搶人傢姻緣。”
“還說是飽讀詩書的姑娘,這般做派簡直是不知廉恥,怕是這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瞭,謝姑娘,你覺得是不是啊?”
言下之意,直指月清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