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珠年紀不大的時候就開始跟在謝夫人身邊,也跟著學瞭一些,待年紀大一些,見謝夫人辛苦,也跟著幫忙處理一些事。
所以幫忙核對查閱賬本還是很熟練的,倒是謝宜笑,是頭一回做的這些。
謝珠和她說瞭一些要註意的事情,然後與她分析各傢鋪子經營和田莊的產出,甚至是對比往年的賬本,謝宜笑看著這一捆一捆的賬本,眨瞭眨眼,神情有些木然。
可能是東明建立不久,天下氏族洗牌,許多氏族都在連年的之中倒下,新朝建立之後新一代權貴氏族在立起來之後,很快地積累瞭不少的底子。
就像是當年顧琴瑟出嫁能得到那麼多的鋪子田莊宅院,甚至這些年又有陸續添瞭不少,這要是再過幾十年,哪裡有機會將這些鋪子攏在手裡,就算是想買,也沒有人賣瞭。
就拿謝傢來說,就算是當年獻上瞭傢財,也可留下瞭這些,待站穩腳跟之後,又重新發展起來,不過是三十年的時間,與當年相比,也是不差的。
謝傢這邊有傢族的產業,有主傢這邊的個人私產,有些在帝城,有些不在,甚至有些隔得遠在江州之地。
管事們陸續到來,二人一邊幫忙核對賬本,一邊看著謝夫人接待瞭一撥又一撥的管事。
然後看著各傢田莊的產出一撥一撥地送來,將庫房都堆得滿滿擠擠的,有五谷、有蔬果、有雞鴨魚等,待是這些東西堆得多瞭,也臨近過年。
謝夫人讓二人列個給各傢親戚送年禮的單子,她看過之後覺得沒問題,便讓人準備,將年禮送到各傢。
餘下來的東西,便讓交給這兩個姑娘,讓她們安排,留一些在府上,餘下的就送到旁支那邊分下去,給他們過年所用。
謝宜笑和謝珠商量也一下,打算按照人口分下去,傢中有老人和小孩的,便可給多給一些,算是補貼,再加上謝夫人算好傢族賬本之後,每個人分瞭一筆過年錢,旁支各傢有瞭這筆錢,這個年都能過得不錯。
雖然說旁支比不得嫡支尊貴,但與普通百姓相比已經過得不錯瞭,孩子、老人有傢族養,逢年過節還有錢拿,還有傢族分下來的各類糧食瓜果蔬菜。
兒郎姑娘們嫁娶,傢族也會給一筆錢,當是安傢或是嫁妝,若是你有本事,傢族扶持你出人頭地,若是沒有本事,就安安分分地做事過日子。
傢族有那麼多的鋪子田莊,但凡是勤勞一些的,去做點事,都能是過得不錯的。
謝宜笑感慨瞭一句,謝珠卻道:“大多數確實是這樣,但也總有一些旁支不被嫡支當人看的,覺得嫡支最為尊貴,旁支那些不過是提鞋洗腳的奴才。”
謝珠說著還冷哼瞭一聲:“我先前聽大嫂她五妹說,旁支哪裡有東西分,想得美呢,拉你出去做事,賞你一口飯吃已經是謝天謝地瞭。”
二人才剛剛說起溫氏,不多時,她便來瞭,見是這兩個姑娘有商有量地安排事情,東西也讓人裝好瞭,準備往旁支那邊送去,松瞭口氣。
溫氏作為兒媳,在這種最忙的時候理應是輔佐婆母處理這些事情的,但她才生瞭孩子兩個月不到,又是天寒地凍的,傢裡人都不想她勞累。
今年溫氏就處理瞭一下她自己嫁妝的事情,餘下都在休息瞭。
溫氏道:“今年是辛苦你們瞭。”
謝珠擺手:“大嫂何必說這樣的話,你好好休養,照顧好我小侄子就是瞭,你若是要幫忙,將來有的是你忙的。”
謝宜笑道:“哪裡算是辛苦,我是來學習的,以前都不懂這些,這將來兩眼一黑抓瞎,今年學一學,有個經驗,以後遇見事情,也知道這麼辦瞭。”
溫氏笑瞭起來:“那小姑姑確實要好好學一學瞭,說不定明年就能用得上瞭。”
不久前容國公府那邊過來商議瞭定親的日子,正是明年的二月十二,那日正是花朝節,春暖花開,正是好時節,若是不出差錯,明年下半年,她也應該出嫁瞭。
謝宜笑也不害羞,她道:“那明年你也有幫手瞭,到時候有瞭你們,大嫂也可以歇一歇瞭。”
謝琢的親事走得比較快,十二月初下聘定親,成親的日子也定下來瞭,就在明年三月,陽春三月,春光融融,也是極好的季節。
謝琢要與江昭靈定親的時候,溫氏便打聽過這位文賢侯府的姑娘,在外頭名聲極好,也是個講道理的,而且她是謝宜笑的表姐,她與謝宜笑也合得來,看起來還是比較好相處的。
溫氏溫柔地笑瞭起來:“那倒是,到時候婆母就可以清閑多瞭。”
這些年謝夫人撐起這個傢也是不容易,婆母不在,妯娌也沒瞭,都沒個能幫手的,隻能是自己來瞭,兒媳娶回來瞭,教養好下一代,她就能清閑多瞭。
謝宜笑道:“外面冷,你快回去吧,我和阿珠先去分東西瞭。”
“好,你們路上小心一些。”
此時天上還下著一些小雪,不多,從主宅到旁支那條巷子早就有人鏟瞭雪,地面上幹幹凈凈的。
有下人推著推車走在前面,謝宜笑和謝珠走在後面,二人穿得厚實,手裡握著手爐取暖,還有婢女撐著傘遮擋冷風和偶爾飄落的雪花。
二十四骨油紙傘,上頭繪制著精致的花紋,每一支扇骨都萬分精致,巧奪天工。
這種可以收拉的油紙傘,也是世間上偉大的發明之一吧。
謝宜笑抬眼看瞭看那扇骨,和後面的謝珠說話。
謝珠道:“小姑姑院子裡是不是應該添幾個人瞭?若不然一忙起來,到時候連個添茶打傘的都沒有。”
謝宜笑之前剛剛搬回謝傢的時候,隻帶瞭明心明鏡還有紅茶紅紗,謝夫人問她要不要添兩個,她拒絕瞭。
但這些日子紅紗忙著外面作坊的事情,紅茶又要守門接待客人,院子裡的人也確實是有些不夠用瞭。
“添吧,明年開春就添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