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宜笑不敢與明氏多談這關於‘生個姑娘’的話題,趕緊是找個借口溜之大吉。
容辭回來的時候已經將近亥時(晚上9點)瞭,謝宜笑一邊等他一邊拿瞭一本話本子看,進入二月天氣暖和瞭一些,雖然還燒著地龍,但已經沒那麼冷的。
“有酒味,喝瞭不少?”她聞到瞭他身上的酒味。
“喝瞭些。”上司請大傢吃飯,怎麼可能是不喝酒呢,便是容辭不大在乎別人的感受,但上司邀大傢一同飲一杯的時候,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
謝宜笑有些嫌棄道:“你趕緊去洗一洗。”罷瞭又吩咐明心,“讓人煮一碗醒酒湯過來。”
容辭嘆瞭口氣,隻得先去洗漱,等他出來的時候她已經去睡瞭。
寢室裡隻留瞭一盞夜燈,昏黃燭光盈盈,透過燈罩散瞭出來,照亮著這一片天地,臨窗木榻的茶幾上放著一碗醒酒湯。
他放輕瞭腳步走瞭過去,喝瞭醒酒湯,開瞭窗吹瞭一會兒,等頭發幹瞭這才關上窗戶回去歇著,上瞭床榻,伸手將人撈在懷裡,有些煩躁的心也慢慢地平靜瞭下來。
謝宜笑昏昏欲睡,但是覺得今日他抱著她都比往日要用力一些,伸手摸瞭摸他的臉,然後睜開眼:“你今日不大高興?”
“沒有。”
“怎麼沒有。”謝宜笑掙開他的手,然後抱著被子坐瞭起來,“我還不知道你,你呼吸一口氣我都知道你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容辭:“?!”
“我不信。”這話就誇張瞭,夫人。
謝宜笑伸手戳瞭戳他:“是不是不喜歡和那些人聚在一起?”
容辭沒有作聲。
謝宜笑又道:“若是不喜歡日後便別去瞭。”
“這倒不至於。”他一般便是去瞭,若是覺得沒意思,就一個人安靜坐著喝茶,而且偶爾與大傢聚一聚喝茶下棋也有些意思,他也不反感,隻是這一回,柯尚書的做法實在是有些過瞭。
原本說好瞭是樊月樓的,他沒有什麼意見,就算是大傢一起吃個飯,可是出發的時候,柯尚書竟然改變的主意,神秘兮兮地說帶大傢去春芳館去。
帝城有兩處有名的青樓,一曰百花樓,這二便是這春芳館瞭,據說那兒的姑娘各有所長,個個貌美如花,便是春閨紅帳中也頗有本事,令人流連忘返。
容辭當時臉色都要黑瞭,他不知道那些姑娘有什麼好的,但他半點都不想沾染,他隻喜歡他傢的夫人。
而且他這夫人的性子,他也頗有些瞭解,瞧著平日裡對他很寬容體貼又善解人意,但她最是不能忍受他與旁的女子有什麼牽扯,若是有瞭牽扯,定然會一腳將他踹開。
後來柯尚書見大傢都不願去,又松口說去樊月樓,開始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大傢吃飯喝酒,但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卻見柯傢的兩個侄女也過來瞭。
那兩姑娘看著他的目光一個含羞帶澀一個淺笑盈盈溫柔小意,柯尚書又一個勁兒地說他傢的兩個侄女如何如何。
容辭忍無可忍,直接走人瞭。
隻是這會兒他不知道該如何同他夫人解釋這事,也不大想用這些事情來讓她煩惱,更怕她聽瞭生氣,氣壞瞭身體可不好。
“那是如何瞭?”謝宜笑見他欲言又止,伸手扯被子,“你說說唄,誰惹你生氣瞭?”
容辭伸手拉她回懷裡睡下,然後又扯瞭扯被子蓋好,想瞭想便將這事情說瞭,自己與她說總比旁人傳到她耳中的好。
再說瞭,她知道這些事情,日後若是和柯傢的人遇見瞭,也不至於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謝宜笑聽瞭氣得臉頰都鼓起來瞭:“我就知道那姓柯的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東明有明文規定,在職官員不得出入花街柳巷之地與那些女子尋歡作樂,這柯尚書想要將他們帶去春芳館,擺明瞭不安好心。
再後來又是讓他兩個侄女過來,而且矛頭直指容辭,怕不是想讓他這侄女給容辭做妾室!
柯尚書出身寒門,娶瞭陸國公府的貴女,大約因為懼怕陸國公府也不敢納妾,自己生的女兒舍不得給人做妾,但傢中的侄女那是沒什麼舍不得的。
因為明鏡的緣故,謝宜笑對陸國公府一幹人等都沒有什麼好印象。
柯尚書娶瞭陸傢女,當年春闈得中就死瞭早年傢中定下的未婚妻,攀上瞭陸國公府的高枝,謝宜笑心中一度還惡意地猜想當年那姑娘是不是被人給害死瞭,若不然怎麼會那麼巧呢。
她伸手使勁戳瞭戳他的心口:“我可警告你瞭,我這人眼裡容不得沙子,你若是敢與旁的女子有什麼牽扯,我與你便一拍兩散,拆夥!”
她可以接受這個時代的很多東西,但唯一不可以接受的便是男子三妻四妾,她的夫君隻能有她一人,若是有瞭旁人,她定然是不會和他過瞭。
吾寧孤身一人終老,也不願與人共侍一夫。
容辭倒吸瞭一口涼氣,伸手握著她的手讓她別戳瞭:“夫人息怒!息怒!”
別老說拆夥瞭行不?
他冷汗都要出來瞭。
謝宜笑輕哼瞭一聲,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他不想理會他。
容辭心中長嘆,就知道說瞭這個要惹她生氣的,現在生氣瞭,隻好是小心地哄著瞭。
於是他又貼瞭上去,在背後抱著她:“我這不是沒怎麼樣嗎?我見那兩姑娘來瞭,便直接瞭當地離開瞭,雖然說肯定會得罪柯尚書,但我也不至於怕瞭他,日後他要給我使絆子盡管來就是瞭。”
“我原本也不想和你說這些讓你不高興,可我仔細又想,萬一你在別處聽到瞭,那不是更生氣,而且你知道瞭此事,日後若是遇見瞭柯傢人,也心裡有底是不是?”
“我隻想與你在一起,你也知道我的,旁的女子有哪個是入得我的眼的。”就是覬覦他,想要湊上來的人倒是不少,可這真的不是他的過錯啊。
“夫人啊,這些人就如同豺狼虎豹,一個個都想覬覦我,你可一定要保護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