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容國公夫人微訝,“她不是一心想著景陽侯府那司雲朗嗎?怎麼願意嫁人瞭?”
若是再嫁,這便是成第二次親瞭,又不能嫁得她喜歡的人,條件還不如容國公府,這不是越混越回去瞭嗎?
容國公夫人原本以為得知廖竹音倒黴的消息是大快人心的,但到瞭此時,一時之間竟然復雜之至。
“世間情情愛愛,有則錦上添花,是世間極其幸運的事情,但更重要的是要讓自己過得更好,那些求不得的事情,早就應該放下。”容國公夫人搖頭嘆息,“她有今日都是自己作的。”
若是廖竹音嫁過來之後和容亭好好過日子,沒有作妖,容傢一傢和諧,便是後來得知廖雅晴不是容傢女,容傢也不是不能容下她的。
可她一再攪得全傢不得安寧,又這樣對待夫君兒子,教壞瞭女兒,再加上司雲朗活著回來之後她一心隻想和離,廖雅晴的事情每每提起,都令人心梗。
謝宜笑道:“不管如何,她都不該害別人,如今這一切,皆是她的報應。”
或許有人說,廖竹音落得這種下場,實在是可憐,她雖然對不起容亭對不起容傢,可她對司雲朗是一腔深情,愛得無怨無悔。
但作為容傢人,他們恨廖竹音毀瞭容亭半輩子,甚至餘生都要在這種的影響下度過。
“我聽如星說靖州州府的小舅子杜二爺看中瞭她,願意娶她為妻。”
“那杜二爺是靖州城有名的浪蕩子,正兒八經娶進門的便有兩位夫人,皆已經過世,膝下兒女嫡嫡庶庶的不知道多少,這要是嫁過去瞭,哪裡有清靜的日子。”
像容國公府這樣兄弟分傢互相謙讓的那是世間少有,為傢產搶破頭的例子可不少,尤其這嫡嫡庶庶那麼多個娘生的,那不是要鬥給你死我活。
“那她哪裡能願意?”
“自然是不願的。”謝宜笑面色淡淡,“可便是她不願,廖傢也容不得她不願。”
“那是廖傢逼迫她瞭?”
“應該是瞭。”謝宜笑道,“廖傢沒錢瞭,她們母女二人也沒錢瞭。”
容國公夫人頓瞭一下:“廖氏與老三和離之時,她這些年自己買的東西你和老大媳婦不是都讓她帶走瞭嗎?”
雖然有些東西是廖竹音胡亂出價花太虛高的錢買下的,但也有不少價格不菲。
“阿晴離開容傢是也一樣,讓她將她這些年的積攢帶走,這些也是值得不少的。”
“確實讓她們帶走瞭,不過這些東西都填瞭廖傢的窟窿瞭。”
全給廖傢添窟窿瞭。
容國公夫人頓瞭片刻,有些不敢置信:“她這是連一條退路都不給自己留瞭?”
容國公夫人知曉女子在這世間上活得艱難一些,故而明氏就算是嫁到自傢裡,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都為明氏準備瞭一份嫁妝,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明氏都有自己立足的能力。
廖竹音與廖雅晴從容傢帶走的東西便是他們日後能安穩生活的退路,就算是再也過不瞭那大富大貴的日子,可省著點花,這一輩子也能過得安安穩穩。
而且廖傢在那些人,明顯的靠不住,廖竹音那嫂子孔氏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為瞭利益連自己親生女兒都可以嫁給年近四十的鰥夫續弦的,哪裡會放過廖竹音與廖雅晴,這怕不是要將她們往火坑裡推。
她們竟敢將這些東西都拿出來填補廖傢!
容國公夫人閉眼,最後道:“我讓人去靖州那邊看看吧。”
謝宜笑微訝,然後又聽容國公夫人道:“雖然我也惱怒廖氏害瞭老三,可如今老三已經有瞭新的開始,日子過得平靜安穩,慢慢的也會將那一對母女忘記。”
“可若是那母女倆太慘瞭,很可能也會成為老三心中的一根刺,再說瞭,還有阿曉呢,縱然她有千般不是,可到底是阿曉的生母,她太慘瞭,阿曉心中也不好受,最好是各自安好,離得遠遠的。”
謝宜笑不大願意管這些事情,她想瞭想,提議道:“要不,咱們讓司大公子派人去?”
“司雲朗?”
“是啊,廖雅晴可是司大公子的親生女兒,他總不能不管瞭吧?咱們給司大公子報個信,將事情交給司大公子,那就不必去管瞭。”
容國公夫人一聽,覺得有譜:“不錯,既然她有親生父親,就讓她親生父親去管好瞭,至於廖氏,當年司雲朗也是犯下的錯事,以至於發生後來的事情,廖氏多年一直念著他容不下旁人,他也是有責任的。”
若非是司雲朗婚前忍不住就和廖竹音有瞭茍且,還有瞭廖雅晴,或許在他出事之後,廖竹音傷心一段時日便會再次議親嫁人。
再不然就像是容亭現在娶的這位陳氏一樣,為未婚夫守幾年,盡瞭心意瞭,再開始新的生活。
做瞭夫妻和沒做夫妻,那感情自然是不同的,這未婚夫死瞭的,談一句今生無緣,待放下一切之後再覓良緣就是瞭,可夫君死瞭的,而且是在感情最好的時候死的,那是一輩子都放不下。
婆媳兩對視一眼,都覺得將廖竹音母女這個包袱丟給司雲朗這個主意實在是太贊瞭,當下容國公夫人便喊瞭一個護衛過來,將廖竹音與廖雅晴的處境告訴他。
末瞭還囑咐道:“私底下找司大公子說,勿要讓景陽侯府其他人知曉瞭。”
護衛領命而去,容國公夫人松瞭口氣,覺得渾身都松快許多瞭。
謝宜笑送瞭送給過夫人會木蘭苑,然後才回瞭春庭苑。
今日春庭苑裡也開始收拾東西,陸陸續續的也要搬一些過去。
雖然說這春庭苑日後還會留著,父母在這邊也時常會回來住,但大多數時間也會住定王府那邊,平日裡習慣用的那些東西都要搬過去。
再來便是謝宜笑的嫁妝瞭,她的嫁妝多,搬起來可不容易,而且一下子搬太多瞭也引人註目。
謝宜笑也並不是一個特別喜歡出風頭的人,越是到瞭這個時候她越是覺得該低調安穩一些,打算一天搬一些,悄悄搬過去就行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