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楓先前也聽說過太極殿上陸傢兄弟互相攀扯揭底的事情忙,對於那個遭遇可憐如今還不知身在何處的姑娘有些唏噓,覺得她實在是倒黴。
可今日江上清風樓的事情傳開,陸老夫人親自去瞭江上清風樓求明鏡,世人皆傳江上清風樓的善管事便是當初被賣入青樓的女子,是陸四爺原配善氏所生之女。
而後有人扒出她以前是謝宜笑身邊的婢女,而且是從小跟到大的。
顧知楓以前對明鏡沒有什麼想法,卻也是認識的,姑母離世之後,表妹便領著兩個隻比她大一點的婢女住到瞭長寧侯府,這兩人是一直跟在她身邊到大的。
細想來,若是事情為真,當年她已經是逃離瞭那地方,不知是什麼緣故,到瞭謝傢。
“表妹,我想見一見明鏡,有些話想要同她說。”
謝宜笑抬眼看向他:“隻怕她不願見你。”依著明鏡的性子,如今隻想找個地方安安靜靜地呆著。
“表妹......”顧知楓嘆氣,“我可是你表哥,你也幫幫我是不是?”總不能讓他一直追不到夫人是不是?
謝宜笑聞言笑瞭:“你雖然是我表哥,可明鏡在我心中份量也不低,而且她是女子,我自然是偏心她一些,這你也要計較?”
“我自是不敢計較的。”明鏡也算是幸運,雖然說這些年給人做婢女,但是主子對她好,她平平安安地長大,也算是沒吃過什麼苦。
“但是這個時候,有個人陪陪她不是挺好的,省得她一個人悶著。”
謝宜笑想瞭想,也有些道理,而且她也希望明鏡別是一個人悶著,顧知楓對她有心,那就給予他一個機會,也是挺好的。
“紅菇,你領他去陳女醫那裡,等他出來瞭,也替我送送。”
顧知楓聞言大喜:“多謝表妹。”
“不必謝我,你與她的事情如此,全靠你自己,我可不會給你出力。”謝宜笑淡笑,“不過我醜話也說在前頭瞭,若是將來你與她真的有這樣的緣分,若是你敢欺負她,我可是會幫著她的。”
“那是自然。”顧知楓聽瞭這話,還有些高興,“明鏡這些年,也多虧瞭姑母和表妹相護。”
顧知楓說完這些,便跟著紅菇告辭離開瞭,謝宜笑也離開瞭宣正院回瞭內院,紅茶給她送上瞭一盞茶水。
“明心如何瞭?”
“好著呢,就是氣得不輕,奴婢讓她回去歇著瞭。”
“那就好,這事情讓她別管,好好安胎。”謝宜笑有些意外明心成親之後不到半年便有孕,不過也是一樁喜事,也為她高興。
相比明鏡那曲折的來歷,明心就簡單多瞭,很小的時候就被傢裡人賣瞭,輾轉來到瞭帝城,進瞭謝傢,後來謝夫人見她小小年紀力氣挺大的,便點瞭她跟在謝宜笑身邊。
血脈至親她一個都不記得瞭,也不想去記起,她此生在乎的隻有主子和明鏡,如今她成親瞭,有瞭自己的傢也將會有自己血脈至親的孩子,此生算是很好的歸宿瞭。
而且陸追也不敢有什麼花心思。
“真希望明鏡也有個好姻緣。”不管是顧知楓也好,旁人也好。
經過太多的艱難,心中也不知壓瞭多少苦,若是繼續這般苦著過下去,孑然一身,那這一生也太苦瞭。
若是有一段好姻緣,日後有瞭傢庭,有瞭夫君愛護,有孩子在身邊,也能撫平此生艱苦,有些歡樂溫暖的日子。
隻是她雖然希望,卻知曉不能強求,一切且看追求她的男子是否能讓她交出真心瞭。
紅茶笑瞭笑:“會有的,明鏡是多好的姑娘,哪裡能叫那些歹毒之人害瞭一生。”
說瞭會話,謝宜笑便去歇著瞭。
木管事離開定王府的時候沒有直接回江上清風樓,而是去做牌匾的店裡選瞭一塊木料,訂做牌匾。
“什麼什麼?您說什麼?”雕刻牌匾的人差點就噴瞭,仿佛腦子都轉不過來瞭。
“陸國公府與狗不得入內。”木管事語氣平靜,“這就幾個字,你沒有聽錯。”
那人哆嗦瞭一下,面露惶恐:“這位先生,小的可不敢,若是叫人知曉瞭,小子怕是連命都沒瞭。”
“怕什麼?這惶惶日月在天,天子腳下,誰人敢要你的命。”
“小人不敢,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等著小人爭口吃的,便是要不瞭小人的命,折騰小人一番,小人這日子也過不下去。”
木管事見此,也沒有勉強他,給瞭牌匾的錢銀,然後將牌匾帶走,回瞭江山清風樓之後,自己取瞭毛筆蘸墨寫下這幾個字。
旁人怕陸國公府,他可不怕。
呵!
敢欺負上他江上清風樓,打他的臉,他總要回敬幾分的。
待上頭的墨跡幹瞭,木管事便帶著兩個護衛見跟著牌匾豎起在江上清風樓的大門前,門口處正站著幾個人,見他們在豎牌匾,忍不住湊上去看瞭看,這一看,驚得半天都回不過神來。
“陸、陸國公府與....與狗不得入內?”
“與狗?”
陸國公府與狗不得入內?
這什麼玩意?
難道是他們不認識字瞭?
“咦咦咦?陸國公府與狗不得入內?”又聽聞聲音湊上去的人忍不住驚叫出聲。
臥槽,江上清風樓好膽,這是將陸國公府眾人與狗放在等同的位置上瞭嗎?
真的是好膽。
他們本來在想,今日陸老夫人上門來鬧事,礙於陸老夫人的身份,江上清風樓也隻能咽下這口氣,哪裡知曉在這裡等著呢。
木管事看瞭有好幾個都湊上去看瞭,笑瞭笑拍瞭拍袖子上的灰塵,帶著人往裡面走去。
“笑死在,江上清風樓真的是好膽,陸國公府與狗不得入內,哈哈哈!”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人膽子這麼大的,陸國公府那些人,怕是氣得要吐血瞭吧。”
“怕什麼,這江上清風樓的主子,那可是定王夫婦,昔日誰人敢在這江上清風樓鬧事,陸老夫人自己先惹上門的,也別怪別人打臉。”
“就是。”
“真的是很想知曉此刻陸國公府的人面上是什麼表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