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少來氣我,我就安康瞭。”
“我哪裡氣您瞭,氣您的分明是小三兒!”
“胡說,小三最近乖得很!”
“哦?乖得很?”謝宜笑有點不信,“他怎麼乖瞭?”
謝老太爺又忍不住哼哼:“倒是個會討未來媳婦歡心的,也都忘瞭還有我這個老頭呢!”
雖然謝老太爺嘴上不滿,但是那高興的模樣卻怎麼都掩不住。
以前謝鈺吊兒郎當的,成天隻知道玩玩玩,不著調得很,不過自從定親之後,倒是沉穩瞭不少,也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瞭。
謝傢人為此都很高興。
“您啊,就是嘴硬。”謝宜笑直搖頭,“那謝小三和媳婦感情好,您這心裡還不知道有多高興呢!”
要說謝老太爺三個孫子哪一個最得他的心,必須是謝鈺啊,指不定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哼,我高興是一回事,那臭小子有瞭媳婦將我拋在腦後,我還不能不樂意瞭?”
“沒,那您繼續不樂意唄。”
謝老太爺想瞭想,還是覺得有點不高興,他給自己倒瞭一杯茶,呷瞭一口,然後又道:“行瞭,別管謝小三瞭,還是說說你的問題。”
“我有什麼問題?”
“子嗣!”
謝宜笑:“......”這個話題過不去瞭是不是?
“這個真的是得看緣分,著急也沒什麼用。”學學她,現在淡定得很。
謝老太爺也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他止不住愁啊,子嗣的問題便是一道坎,若是過去瞭,謝宜笑這輩子就順順利利安安穩穩的。
若是沒有子嗣,便是她夫君並不在意,心也一直在她這裡,可日後的種種難以預料的。
或許有一天,他們二人有不得已的苦衷退讓,定王府有瞭新人,或是將來的繼承人是別人生的孩子,她該是如何自處。
他也隻希望他傢的十三順順利利的,等他走瞭,到瞭地下,見瞭幼弟,也告訴他,這孩子過得很好,不用擔心她。
謝老太爺沉默瞭好一會兒都沒說話,然後差遣她給自己彈一首曲子,說是要檢查檢查她如今的技藝如何。
謝宜笑的琴藝請過名師教導,而且平日裡沒事她也時常去練練,並沒有放下過,自然是不俗。
琴聲錚錚,茶煙裊裊,謝老太爺閉上眼聽著,手指也輕輕地敲瞭起來,心中還是很滿意的。
謝宜笑在棠苑待到瞭午時,便有下人來請她與謝老太爺去用飯,二人隻得移步去瞭外院。
到瞭外院,又是一番見禮,然後坐下來用午食,午食用罷,謝宜笑也沒有多留,便去瞭春雪苑小憩,一個上午下來,她實在是累得慌。
所幸她如今嫁瞭人瞭,回瞭娘傢便是嬌客,待客這種事情都不用她,不願見人便回院子歇著瞭。
紅菇與緗葉檢查瞭一下院子,應是知曉她今日要回來,院子早已收拾瞭一遍,到處都幹幹凈凈的,連同被褥墊子都是新洗過曬過的。
院中還安排瞭兩個燒水掃洗的婢女。
謝宜笑打瞭一個哈欠,眼簾微微下垂,實在是累得很,剛剛喝瞭一口溫水,便要去午歇,卻聽見有人來報,說溫夫人來瞭。
“溫夫人?哪一個溫夫人?”今日溫傢來的人不少,正經稱得上溫夫人的便有兩位,一個是溫傢主母,一個是溫氏的母親溫三夫人。
“是溫傢主母。”紅菇出去看瞭一眼,然後回來道,“溫夫人是帶著溫四姑娘來的,王妃若是不想見她們,奴婢將她們打發走就是瞭。”
“讓她們進來吧。”謝宜笑打瞭個呵欠,又坐瞭回來,
“雖說我不想見就不見就是瞭,也不必因為謝傢給她們這個臉面,畢竟謝傢都不耐煩她們瞭,隻是我倒是想知道她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有些好奇。”
“可是王妃應當歇著瞭。”
“沒事,不費什麼功夫。”
紅菇聽她這麼說,隻得點頭,去將溫傢母女請瞭進來。
溫夫人與溫四姑娘皆穿一身紅裙,溫夫人的胭脂紅衣裙,外穿牡丹紋大袖衫,溫四姑娘則是穿著一身石榴裙,配著寬袖褙子,無端有幾分柔媚艷麗。
謝宜笑方才已經瞧見過她們瞭,如今再看一次,還是忍不住蹙眉,你說上人傢傢裡做客,竟是身著大紅,頭戴玉簪金釵步搖,這不是喧賓奪主嗎?
便是謝宜笑,今日也是穿著一身丁香色的衣裙,低調非常。
“拜見王妃。”二人施施裊裊上前來行禮。
“免禮,請坐。”
“謝王妃。”
二人坐下,溫四姑娘眼珠子在四周轉瞭轉,又仔細地打量著謝宜笑,目光流轉,神態嗔媚婉轉,自有一個嬌媚嫵媚之姿。
謝宜笑微微擰眉,要說嫵媚之神態,在年輕的小婦人面上並不少見,可出現在一個姑娘身上,確實少之又少,而且她眼珠子到處亂轉,頗有幾分不安於室之感。
謝宜笑昔日也是見過溫四姑娘的,雖然跋扈無禮,腦子也有坑,但也不是這樣的。
莫非這溫四姑娘是成親瞭?
溫四姑娘年紀與她相仿,成親瞭也是正常,可這溫四姑娘偏生又梳著姑娘的發髻。
“二位今日前來,不知有何事?若是有什麼地方不滿意的,便與謝傢人說一聲,我如今出嫁瞭,管不瞭謝傢的事情。”
溫四姑娘嬌嬌輕笑:“我們今日,便是來找王妃的。”
說罷,溫四姑娘便沖著溫夫人使瞭使眼色,溫夫人討好道:“稟王妃我們今日前來,是為王妃排憂解難的。”
“哦?排憂解難?”這倒是奇瞭,她有什麼憂什麼難?
“王妃成親多年,卻一直未有子嗣......”溫夫人笑容盈滿,“您瞧瞧我傢姑娘,便是個好生產的,您看看......”
謝宜笑一愣,目光從那二人面上掃過,隻見那兩人眼中有著欣喜期盼,仿佛下一刻便達成所願,一切皆如她們所願。
謝宜笑垂眸,邊上的紅菇給她添瞭一些溫水,屋子裡安安靜靜的。
溫夫人與溫四姑娘左等右等,等得心急如焚,卻還未聽到謝宜笑開口。
溫四姑娘忍瞭又忍,終是忍不住瞭,不滿道:“王妃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不願?恕我直言,王妃若是一直沒有子嗣,王爺身邊定然很快就有旁人。”
“王妃,溫傢到底是謝傢的姻親,與王妃您是一條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