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漣來此全是因為謝珩所需,自然沒有上級調令。
盛奉冷笑,扶著雲良工上瞭已經準備好的馬車,沖謝珩和謝漣得意一笑,還特意看瞭傅青魚一眼,直接翻身上馬,“走!”
禁軍抬起那一批箭弩和箭矢,大喇喇的離開。
“可惡!”晨夕不甘心。
謝珩和謝漣都沒有說什麼,傅青魚往黑暗的山頭那邊看瞭一眼。
從他們所在之地往山頭上看是漆黑一片,因為他們這邊有光。但從山頭那邊朝他們這邊看,卻能借著星月之光和篝火的光芒將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開元帝站在山頭上,占據地理上的優勢將下方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
“皇上,山裡風寒!”禦前太監總管福滿送上披風。
開元帝冷冷一笑,“太後的懿旨倒是比朕預想中來得更快,隻是懿旨內容未免過於敷衍。”
“皇上刻意在宮中留下瞭些隻言片語的提點,太後得到消息知道皇上不在宮中必然驚慌,哪裡還來得及細思懿旨內容,怕是隻慌著救雲傢瞭。”福滿躬身笑著接話,“這一局,皇上勝太後頗多呢。”
“哼!”開元帝聲音沉沉的笑哼瞭一聲,也不知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福滿將頭低得更低,肩膀縮地更緊的躬著上身,不再出聲。
“謝珩倒是也來得不慢。還有謝漣!朕倒是不知西大營的城防軍何時竟成瞭他謝傢的私軍瞭!”
福滿更不敢接這話,隻躬著身裝聾作啞。
“回宮!太後應當還等著朕呢!”開元帝轉身下山,福滿公公立刻跟上,旁邊的護衛提著燈籠自覺護衛開路。
禁衛走完,鬧哄哄的礦上稍微安靜瞭一些。
謝漣往旁邊走,“崇安,你來。”
謝珩看瞭傅青魚一眼,跟著走過去。
“崇安,既然我們動用西大營城防軍的事情已經讓太後和盛奉知曉瞭,那此事便不能由他們傳去皇上的耳朵裡。”謝漣道:“你現在便與我一同回城,等宮門開瞭第一時間入宮請罪。”
“二哥說的有理,我與你一同入宮請罪。不過在入宮之前,我還有一些私事要辦。還請二哥在宮門口稍等我片刻,我定在宮門開啟之前與二哥匯合。”
謝漣笑瞭,沖傅青魚那邊昂瞭昂下巴,“你說的私事可是她?”
“是。”謝珩坦然承認。
“我知曉瞭,那我先行一步,在宮門口等你。”
“今日多謝二哥。”
“自傢兄弟,說這些見外的話做什麼。”謝漣拍瞭拍謝珩的肩膀,笑瞭笑,“走瞭!”
謝珩頷首。
謝漣翻身上馬,又揚聲道:“晨霧,走瞭。”
晨霧遠遠的拱手一禮,神色嚴肅刻板,“二公子慢走。”
謝漣擺擺手,招呼上帶來的西大營城防軍押著礦上的那群打手,駕一聲騎馬離開。
城防軍一走,整個礦上就更安靜瞭,隻剩下謝珩和傅青魚,還有四個晨字護衛。
謝珩走回來,“劉伯一傢應當都被抓來瞭礦上,找找人在哪裡。”
雲爺收到消息,知道瞭傅青魚和謝珩的身份,當即就抓瞭劉伯一傢。
晨風四人散開去找劉伯一傢。
傅青魚也準備幫忙,謝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腿都受傷瞭便在這等著。”
傅青魚的大腿上挨瞭一刀,確實行動不便,聞言倒也沒再堅持,找瞭一塊大的石頭坐下。
謝珩上前,在傅青魚面前蹲身替她解開臨時包紮已經完全浸染成血色的佈條扔到一旁,又從籠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一邊給傅青魚上藥,一邊問道:“你那日查看瞭門後的東西不是說隻有黃金嗎?”
秋後該算的賬隻會遲到,絕不會缺席。
傅青魚飛快的組織語言,“大人是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實話和假話都說一遍。”謝珩又從自己的裡衣上撕下一塊佈條給傅青魚重新包紮傷口。
“假話是我今天來瞭之後才發現門後有這些東西,實話是我想一個人獨占功勞領賞錢。”
呵!所謂的實話假話,到頭來不過全都是騙人的鬼話罷瞭。
謝珩抬頭,“你難道便沒想過,等你再來他們已經將箭弩和箭矢運出去瞭嗎?”
“應該不會那麼倒黴吧?”傅青魚這話倒是問的真心實意。
謝珩氣笑瞭,“若非晨夕和晨暉用計阻攔,他們今日上午便將箭弩和箭矢運走瞭。等你來,湯都沒有一口。”
這估摸著是謝珩的涵養內唯一能罵得出來的一句話瞭。
“大人說的有理。”傅青魚點頭,瞄瞭瞄謝珩的臉色,小聲道:“那我領的賞錢到時分大人一半?”
“還想要賞錢,做夢呢你!”謝珩抬手在傅青魚的腦袋上輕輕敲瞭一下,“你今日能這般撿回一條命已是萬幸。”
傅青魚抱住腦袋,“沒有便沒有,何須動手打人,有辱斯文。”
反正她想要達到的目的已經達到瞭,拋開那些雜七雜八的事情,傅青魚現在心情還算不錯。
謝珩無奈的看傅青魚。
傅青魚抬頭沖謝珩笑笑,“大人,你的傷如何瞭?”
“炸瞭。”
傅青魚臉上的笑一僵,瞬間嚴肅瞭神色起身,“你坐下,我看看。”
謝珩就在傅青魚讓出的大石頭上坐下,傅青魚手法相當熟練的解開他的衣衫,果然見後背包紮的繃帶上有淺淡的血跡浸出來,“你沒坐馬車嗎?”
“我若是坐馬車來,你屍體都該涼透瞭。”
傅青魚的手指摸上謝珩後背的傷處,謝珩微微皺瞭皺眉,回手抓住她的手,“別碰,疼。”
傅青魚看他,眸中情緒變瞭又變,嗓子有些發緊,“其實方才我沒想過會有人來救我,我……”
“大人,劉伯一傢找到瞭!”晨風他們帶著劉伯一傢過來。
劉伯和劉峰身上都有鞭傷,劉嬸和劉峰的媳婦倒還好,劉峰媳婦懷裡護著的小孩也沒受傷。
“三公子!”劉伯領著一傢要跪下行禮。
謝珩快步上前將人扶住,“對不起劉伯,是我害瞭你們一傢。”
“三公子可別這樣說,能為三公子辦差,我們高興的很。”劉伯連連搖頭。
傅青魚站在旁邊看著謝珩與劉伯一傢說話,眸色暖瞭暖,心裡有一片地方也漸漸柔軟下來。
或許她是可以相信謝珩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