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夫人完全是“我聽你狡辯,但我一句不信”的態度,轉頭將傅青魚交給謝珩。
“三郎,雨大,記得將阿魚安全送回傢,不必急著回傢哦。”謝夫人笑瞇瞇的將兩人推出去。
謝珩隻得快些將傘撐過兩人頭頂,轉頭無奈的看他母親。
謝夫人一臉無辜,裝作沒看見自傢兒子的眼神,轉頭扶住翠微的手臂,“哎呀,翠微,這雨下的可真大,我們也回傢去吧。”
翠微忍笑,“是,夫人當心腳下。”
荷香走前頭將馬車簾子撩起來,謝夫人嬌嬌弱弱的扶著翠微的手進瞭馬車,還未坐下便先悄悄掀開瞭馬車簾子偷看。
翠微跟荷香都好笑,“夫人,你這般會叫三公子和姑娘尷尬的。”
“唉,我也不想啊,誰叫三郎是那等悶性子,跟鋸瞭嘴的葫蘆似的。我若是再不幫幫他,阿魚那般厲害,早晚要叫旁人給拐走啦。”謝夫人招手,“荷香,你尋個時間找人打聽打聽。看看阿魚跟雲傢六郎是不是關系挺好的。那孩子我也是見過的,朗朗如日是個俊俏的公子呢。”
“夫人,你便別操心瞭。”翠微倒瞭熱茶,“我瞧著姑娘也是心悅我們三公子的,不會被旁人搶走的。”
“那可說不定。姑娘傢雖說是容易死心眼,但若是當真變心起來,那可比這天變得還快呢。”謝夫人端起茶杯,“而且要我說,換我來選,我也是不願意選三郎這等性子的人當夫君的,悶死啦。”
“啾!”謝珩剛上馬車便打瞭個噴嚏。
傅青魚看到他濕瞭半邊的肩膀,往旁邊讓瞭讓位置,“大人將濕瞭的外袍先脫下來吧。”
“嗯。”謝珩將外袍脫下,裡面的衣裳倒是沒濕,“母親用瞭什麼辦法讓你陪她來參加今日的春色宴?”
“沒什麼。”傅青魚拍瞭拍衣袖上的水漬,“夫人的性子惹人喜歡,跟她待在一起輕松。”
“你也不必太過順著母親。”謝珩將外袍放到旁邊,“不然哪一天你被母親賣瞭,怕是還在幫她數錢。”
“夫人才不會。”傅青魚皺眉,“夫人可是你母親,哪有兒子這般說自己母親的。”
謝珩嘆氣,有些無語的看著傅青魚,半晌才道:“我父親你聽說過嗎?”
“嗯。”傅青魚點頭。
謝傢大爺謝和同,出瞭名的笑面虎,不喜朝堂偏愛經商,乾元年間就已經是乾元帝親封大離第一皇商,手中產業遍佈大離各個城鎮。
如胡傢這般靠做生意致富的商傢,在他面前也都隻是小蝦米而已。
“不管是在謝傢,還是在外經商,誰人提起父親都是贊譽,便是祖父祖母也都以父親為榮。”
“這有何不對嗎?”厲害的人,別人贊譽不是很正常?
謝珩嘆氣,“但你可知,父親身上實則連二兩銀子也拿不出。”
“額……”這倒是傅青魚萬萬沒想到的,“那你父親在外應酬若是想請人吃飯呢?記賬?”
“父親名下便有酒樓。”
“聽曲呢?”
“有戲樓。”
好吧,不愧是大離第一皇商,名下產業遍佈各行各業很正常。
“那你父親若是想給夫人買東西呢?”傅青魚看謝珩張嘴,立刻截斷他的話,“打住,拋開你父親名下的產業不說,就說買會花銀子的東西。”
謝珩木瞭臉,“問我借錢。從我四歲開始,連本帶息,父親已經欠我一千兩黃金瞭。”
“……”就離譜!
傅青魚突然有點同情謝珩,親爹隻寵媳婦兒,兒子完全是送的。
謝珩嘀咕,“我以後沒錢瞭,他就找不到地方借瞭。”
“怎麼?大人,你要辭官瞭?還是你借貸瞭?”
謝珩無語的看著傅青魚,突然想到瞭一個詞:對牛彈情!
世上有這麼多的苦,他為何偏偏要吃傅青魚的苦!
傅青魚見謝珩木瞭臉,嘿笑一聲問道:“大人,你以後會將銀錢交給你夫人保管嗎?”
“不交。”謝珩不解氣,咬牙補充一句,“她是牛!”
“嘶!”傅青魚咬著牙倒吸一口氣,“大人,沒想到你……”
“傅阿魚!”謝珩咬牙切齒,“你若是敢將後面的話說出來,今日便不必活著下馬車瞭!”
“好好好,不說瞭不說瞭。”傅青魚偏頭忍笑,肩膀都在抖。
“傅—青—魚!”謝珩氣不過,伸手就去掐傅青魚腰間的軟肉,“叫你笑!叫你笑!”
“啊!”傅青魚驚呼一聲,回身擋謝珩的手,謝珩早就預判到瞭她的動作,輕松避開繼續撓癢。
“哈哈哈!大人,大人!我錯瞭!我真的錯瞭!”傅青魚求饒。
“晚瞭!”
傅青魚身上有哪些地方怕癢謝珩一清二楚,傅青魚擋這裡,謝珩便撓其他的地方,撓的傅青魚笑的力竭,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大人,我錯瞭!我錯瞭!”
“當真知道錯瞭?”謝珩壓著傅青魚的一雙手臂,終於停瞭下來。
傅青魚笑的眼角都已經泛瞭淚花,“是。我不該故意嘲笑大人,任何感情都應該值得被尊重,我……”
“傅青魚,你就是欠兒的!”謝珩重新上手。
“哈哈哈哈!錯瞭錯瞭,真的錯瞭!大人,我……”傅青魚大笑抬頭,沒曾想謝珩的臉就近在眼前。
謝珩手上的動作頓住瞭,傅青魚的笑也漸漸收瞭。
四目相對,馬車外的雨聲依舊未停,卻似乎蓋不過兩人之間砰砰的心跳聲。
傅青魚眨瞭眨眼睛,先避開目光。
謝珩垂眸,看向傅青魚方才咬著笑過,還泛著櫻粉色的唇,啞聲低問,“知錯瞭嗎?”
傅青魚抿瞭抿唇,“嗯。”
謝珩無聲的深吸瞭口氣,再緩緩的吐來,慢慢松開傅青魚的手,轉身坐直瞭身體。
不可逼她!
謝珩緩緩收緊放在腿上的手,在心中提醒自己。
慢慢來。
來日方長。
等她的願望達成,他便能詢問她的心意瞭。
傅青魚斂瞭臉上的笑意坐直身子,邊整理衣裙,邊偷瞄謝珩的臉色。
“大人不生氣瞭嗎?”
“氣著呢。”
傅青魚一笑,輕輕扯瞭扯謝珩的衣袖,“那我一會兒給大人煮點吃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