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0萬！”
“7000萬！”
“8000萬！”
傅厭辭一聲5000萬，仿佛傳遞給現場眾人的信號。
價格一路高開高走。
眼前第一排那幾個一整晚出價都不怎麼積極，這會兒卻像是瘋瞭一樣頻頻舉牌競價的大佬們，江程程有種世界都跟著一起發瘋瞭的感覺。
“9000萬一次……”
“……9000萬兩次！”
“……9000萬三次！”
噠！
“恭喜18號南總！”
嘩嘩的掌聲響起，大屏幕上羅列出瞭此次參加拍賣會的所有拍品的價格，以及拍品所屬的工作室。
排在第一的就是葉梨工作室。
憑借ForLove和青絲繞兩件珠寶，慈善晚會收到捐助4200萬。
扣掉稅款，葉梨工作室進賬八千萬有餘。
連五件作品登上拍賣會的黛恩都敵不過。
江程程直到走出宴廳，都有種自己被耍瞭的感覺。
她就不該來自取其辱！
這根本不是什麼正規的珠寶展會。
說到底，就是來豪門拍賣會上給那些大佬逗樂子的。
可江程程沒想到，有朝一日，自己成瞭樂子本樂。
再想到周赫臣的所作所為，江程程滿心的憤懣和委屈。
但凡他早點來，但凡他有點兒男朋友的自覺，她那件作品也不至於800萬就拍出去瞭。
雖然比起下午珠寶展上那些落選的作品，比起班裡那些至今為止都沒參加過什麼像樣珠寶展的同學們來說，她已經好瞭幾百倍。
可在剛才的拍賣會上，她那件作品的拍賣價卻是全場最低。
一面覺得這樣的成績已經不錯瞭，不跟葉梨比，隻跟自己比就好。
一面止不住的覺得屈辱。
一路走到地下停車場找到周赫臣的車，江程程的臉色晦暗無比。
拍賣會後場，周赫臣同樣面色晦暗。
天知道，傅厭辭放棄的那一瞬間，他心裡是何等的狂喜。
可事實證明，他5000萬拍到的那套首飾，是葉梨工作室另外一個設計師的作品。
那根本不是葉梨的作品。
那他剛才的瘋狂，還有什麼意義？
“傅厭辭，你是故意的吧？”
回頭看向擁著葉梨進來簽字登記的傅厭辭，周赫臣神色忿恨。
目光輕飄飄滑過周赫臣，傅厭辭沉聲道：“如果你反悔瞭，作為你的小舅舅，我不介意幫你善後。但是，周赫臣，認慫要有認慫的態度。”
周赫臣的臉色瞬間漲紅。
再回頭，就見葉梨巧笑嫣兮，自始至終都沒看他一眼。
拳頭握瞭又松，松瞭又握，好半天，不知想到什麼，周赫臣笑著抬眼看向傅厭辭，“小舅舅，那就……麻煩你瞭！”
看看陳列櫃裡那套光澤透亮的首飾。
再看看跟薑宛若相對而立的葉梨。
周赫臣勾唇，“反正，你惦記我的東西，搶我的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瞭，既然那麼認同我的眼光，那我，認栽！”
傅厭辭面色微沉。
周赫臣轉身就走。
踏出宴廳的瞬間，眼角的笑就變成瞭陰鷙。
再看到江程程，周赫臣眸底有陰冷的笑意漫出，“上車！”
佈加迪風馳電掣，十多分鐘的功夫就駛入瞭雲景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啪！
走進套房，江程程一句嬌嗔的委屈還沒抱怨出口，就被周赫臣轉身甩過來的一巴掌給打懵瞭。
“江程程，我給你臉瞭是吧？”
掐著江程程的脖子，將她抵在墻上，周赫臣目光猩紅，“怎麼，你以為攥著葉梨，就拿捏住我的軟肋瞭是吧？就憑你，也配？”
眼珠似是要迸出眼眶。
半邊臉也火辣辣的腫脹起來。
看著眼前幾近癲狂的周赫臣，江程程終於知道，心底那道惡魔的聲音是從何而來瞭。
她以為的日久生情，在他眼裡不過是蹩腳的模仿。
替身罷瞭！
哪怕他是被葉梨甩掉的那個失敗者。
哪怕葉梨已經棄他而去。
在他心裡，葉梨依舊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
而她，還傻傻的以為時間長瞭他就能忘掉葉梨，眼裡心裡隻看得見裝得下她一個人。
江程程，你特麼就是個傻B！
口中有血腥味漫開，江程程死死的瞪著周赫臣，心底的那簇火苗一點點熄滅。
周赫臣松開瞭手。
空氣中有酒意漫開。
耳聽他打電話呼朋喚友，方才的陰戾和暴躁仿若都隻是她的幻想，江程程趴在地上，任憑眼淚飆開。
踉蹌著走出套房，走出電梯，夜風吹來，江程程抹掉臉上的淚痕，撥瞭個電話出去。
“林總……”
腦海裡是宴廳裡那個一身黑色西裝，氣質深沉的男人。
眼前是頭頂那輪仿佛伸手就可觸及的圓月。
江程程聲音溫順，“我考慮好瞭，答應您的提議！……好，明天見！”
……
邁巴赫平穩駛向梨山公館，副駕駛座上，葉梨氣呼呼的，“都說瞭不要你來不要你來，你這樣，任誰都知道我是狐假虎威仗瞭你傅爺的勢。傅厭辭，你就是我成功路上最大的絆腳石！”
傅厭辭哭笑不得，“阿梨，慈善之夜，你不是第一回參加瞭吧？說白瞭，就是慈善會發起的一場活動罷瞭，既表達瞭對帝都珠寶設計師們的鼎力支持，又讓有所求的人在這場宴會裡互通有無，同時，慈善會募捐到瞭善款，幫助瞭有需要的人。一舉三得！”
“放心好瞭……”
傅厭辭揉瞭揉葉梨的頭，“不會有損我們葉大設計師在業內的聲名的。”
葉梨有些心虛，“可也不至於拍出那麼高的價格！”
“高？”
傅厭辭失笑，“阿梨，他吐出9000萬，要不瞭多久，就會從我這兒賺走好幾個9000萬。現在還覺得高嗎？”
想到那位南總競拍成功後高興的紅光滿面的樣子，仿佛拿到瞭財神爺的邀請函。
葉梨秒懂。
車子停在別墅門前，葉梨下車，就勢挽住傅厭辭的領帶問道：“傅厭辭，那如果，我不是傅夫人呢？如果我們不認識，我隻是帝都一個默默無聞的設計師呢，我那副作品，你會競拍嗎？”
“如果？”
低頭註視著女孩兒躍躍欲試的星亮眼眸，傅厭辭笑，“阿梨，如果你不是傅夫人，如果我們不認識，今晚的慈善之夜，我壓根不會出現。”
葉梨微怔。
傅厭辭低頭噙住她的唇，“阿梨，沒有那麼多的如果，因為是你，我才是現在這樣的我，知道嗎？”
圓月當空。
夜色迷離。
看著目光深情如許的傅厭辭，葉梨覺得，她又被撩到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