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辰微微用力,咔嚓,空氣裡,骨頭碎裂聲清晰刺耳。
男人腦袋與身體彎瞭難看的角度,臉刷地白中帶青,冷汗從鼻尖滴落。
“薄二爺來瞭。”
不知誰喊瞭句。
一群黑影撲進來,迅速站成兩排,燈光下,一抹細長影子落在地上,凜冽氣息撲鼻而來,率先出現在顧念眼睛裡的是一雙黑色皮鞋,健碩身材包裹在西裝褲裡,脖子上血紅的汗巾,與那遮瞭男人大半邊臉面具的橘紅,交相輝映,襯得下巴上的皮膚猶為冷白,男人鷹隼的目光,掃瞭下全場,凌冽的目光看向顧念時,冷如山崖上冰條的鋒利。
顧念心口微微一滯。
從全場鴉雀無聲的現狀看,她能嗅出緊張的氣氛,這薄二爺是個瞭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
“二爺,我……我不敢瞭。”
疼得全身冒汗的男人,右腳慢慢屈下去,膝蓋落地時,他沖著站在臺階上的男人喊。
薄二爺薄唇抿成冷直的線,雙手揣在褲袋裡,大長腿邁動,走到肖辰面前:
“不敢什麼?”
男人嗓音清冽,如山間流動的清泉。
渾身流淌的凌洌氣息,令黑衣男艱難咽瞭口唾沫:
“不敢打……這位小姐。”
黑衣人左手指向顧念。
薄二爺薄唇彎瞭道淺弧:
“你覺得,是因為她,肖辰才收拾你的?”
黑衣人見薄二爺的目光不過在顧念身上掃瞭眼,便就不再看她,驚覺自己說錯話,他趕緊改口:
“不是,小的愚笨,還望二爺諒解。”
薄二爺下巴抬瞭抬。
肖辰立刻對黑衣人說:
“今天,是盛世洽談商務的時間,很不巧,盛世剛選瞭這裡作為洽談商務的地方,朱彪,你搞幾個妹子事小,耽誤瞭盛世洽談商務,把你全身骨頭拆瞭也賠不起。”
陡地,黑衣人就明白瞭,他這是撞到薄二爺槍口上瞭。
眉心的汗,越滴越多,舌頭打結,話都說不利索瞭:
“我……我們不知道……還望二爺饒命。”
顧念見李誠那幾個保鏢徹底被薄二爺拿捏,她忙不迭撥開人群,匆匆往樓上而去。
薄二爺目光緊隨著女人背影,微微偏頭,肖辰松開瞭黑衣人,一腳狠狠踹過去,黑衣人滾出去幾米遠。
肖辰疾步追瞭上去。
顧念伸手要按鍵紐,電梯竟然停瞭,眼皮突突地跳,似乎預感到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隻能繞道去爬樓。
樓層太高,她也不知道要去哪一層樓找汪軟軟,她撥瞭好幾次汪軟軟電話,汪軟軟根本不接。
顧念急得快要瘋瞭。
肘骨處疼痛襲來,顧念回頭,映入眼簾的是肖辰的臉,她蹙瞭蹙眉:
“肖助理。”
“顧小姐,我看你急成這個樣子?有事?”
顧念眼睛往他身後瞥瞭眼,不見那什麼薄二爺跟過來,心裡松瞭口氣,不知為何,她有點怕那個男人。
“肖助理,還是那天那件事,我舅舅不服氣,去找李誠理論,被打成重傷,現在還在重癥監護室,我妹找李誠拿醫藥費,剛剛你也看到瞭,李誠把我妹拉上去瞭,把我攔瞭下來,我妹口袋裡準備瞭刀子。”
顧念一面說,一面要剝開肖辰制住她的手。
肖辰自己一松手,她又跑瞭,索性就把她往安全通道那這拉。
“你要拉我去哪兒?”
顧念急得滿頭大汗。
肖辰:
“那邊有人拉瞭電閘。”
說著,肖辰已把顧念帶進瞭電梯。
電梯一路攀升,在12樓停瞭下來。
肖辰剛告訴顧念汪軟軟房間號。
電梯剛停,顧念就沖瞭出去,1235的房間門緊閉,裡面不時傳來打鬥聲,以及男人女人痛苦的聲音。
顧念抬腳踹門,踹得特別的狠,幾乎用盡瞭全身力氣。
肖辰拉過她,說瞭聲:
“我來。”
肖辰畢竟是練傢子,他讓顧念讓開些,身體澎地就把門撞開瞭。
房間裡,到處都是血,一路蜿蜒,看得人怵目驚心。
汪軟軟被李誠卡在床頭,眼睛翻著白眼,眼看就快沒有氣瞭,李誠赤裸的膀子上,被戳瞭好幾個窟窿,眼眸中的戾氣似殺人的魔鬼。
“軟軟。”
顧念膽戰心驚,撈瞭個紅酒瓶,麻溜就往李誠後腦袋上招呼。
李誠被打,眼冒金星,他松瞭手,騰地起身,想撿起地上的蛇皮鞭,沒想被肖辰搶先一步,肖辰手中的鞭子迅猛往李誠身上招呼過去。
啪啦。
血淋淋的紅痕從男人下巴綿延到右腹,看起來猙獰嚇人。
李誠牙齒咬碎,作勢要撲過來,抬頭看清打他的人時,眼眸裡的風暴一滯,他必須得拼命捏緊拳頭,才能制止自己不顧一切撲向肖辰。
肖辰身後是誰,李誠比誰都清楚。
他,包括他身後的人,都得罪不起。
見李誠滅瞭氣焰,肖辰扔掉手裡的鞭子。
顧念撿起地上的衣物,為汪軟軟披上,擁著汪軟軟站到一邊,汪軟軟身體簌簌發抖,怨憤的目光,死死盯著敢怒不敢再發作的李誠。
肖辰一腳踹過去。
噗通。
李誠雙腿一軟,撲跪到地,低下瞭高傲的頭顱。
肖辰:
“今天,盛世在暗色談事情,你偏選中這兒鬧事,李誠,說吧,想私瞭,還是公瞭。”
李誠不信事情會這麼巧合,他絕對懷疑肖辰看上瞭這妞兒。
李誠抬頭,看向擁著汪軟軟,不停給汪軟軟梳理亂蓬篷發絲的女人,身姿纖細,膚色白得耀眼,僅僅隻是素顏,也能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美色。
李誠心不甘情不願吐瞭兩字:
“私瞭。”
李誠會選擇私瞭,意料中的事,肖辰不緊不忙:
“想怎麼私?”
李誠伸手撿起地上的衫衣,穿上,找瞭個空酒杯,倒瞭杯紅酒,遞到汪軟軟面前:
“軟軟,對不起,我不該打你。”
李誠瞥瞭眼手臂上染紅的白襯衣,手臂上的血窟窿,椎心刺骨。
汪軟軟見有人為自己撐腰,她撈起地上的紅酒瓶,將紅酒從李誠頭上倒下去。
妖冶的顏色,淋瞭李誠一臉。
靠身材吃飯,李誠來不及扣上的襯衣,露出的胸膛,也蜿延成瞭一片血紅火海。
他伸舌舔瞭下嘴角的紅酒。
嘴角露出的笑,猙獰恐怖。
怕事情再弄大,顧念沖上去,拉住失控的汪軟軟,轉頭對李誠說:
“姓李的,我舅舅現在還躺在醫院裡,手術費,營養費,誤工費……你得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