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溫凌風和溫情一起來瞭。
來的時候，溫凌風把薑黎和秦可人的檢查報告也一起帶來瞭。
薑黎問他，“有相同處嗎？”
“暫時還沒發現。”
“……”
薑黎有些泄氣。
溫凌風安慰道，“哪有這麼容易就找到原因瞭，老大都病瞭二十多年瞭，咱們也不能急於一時。”
“我明白。”
當天下午，溫凌風又在房間裡給封司夜做催眠。
他們倆在房間的時候。
薑黎和溫情就在客廳裡陪小寒。
屋裡開著暖氣，小寒坐在地毯上堆他的積木，溫情蹲在他身邊，看到他需要什麼，就遞給他，小傢夥並不領情。
他抬頭，定定地看著溫情。
溫情訕訕地把積木放到地上，小傢夥這才撿起那塊積木，繼續堆。
他動手能力很強。
一個復雜的城堡，很快就初見雛形。
“小寒喜歡城堡嗎？”
“……”
聽到溫情詢問，小傢夥頭也不抬。
溫情繼續柔聲說，“改天阿姨帶你去看真正的城堡好不好？”
“……”
不管溫情怎麼說，小傢夥就是不搭理她。
溫情都無力瞭。
想到老大之前跟她說，小寒的病情可能跟薑曦有關，溫情試探性地問小寒，“小寒，你想見薑曦嗎？”
這一次。
小傢夥果然有瞭反應。
他猛地抬頭，小臉上滿是驚慌。
他扔下積木，撲到薑黎懷裡緊緊抱著她，很明顯對這個話題十分抗拒。
薑黎心疼壞瞭，趕緊抱著他安慰。
“別怕別怕，媽媽在這兒呢，薑曦做瞭壞事，已經被警察叔叔抓走瞭，小寒再也不用害怕她會傷害到你瞭。”
安慰半天，小傢夥才平靜下來。
等小傢夥情緒好轉之後，溫情果斷地拉著薑黎去瞭陽臺，她感嘆，“真不愧是老大的兒子，難搞程度跟老大有一拼。”
“現在怎麼辦？”
“心病還須心藥醫。”
薑黎懂瞭，“你的意思是……薑曦？”
“對。”
溫情靠在玻璃上，“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我發現瞭一個問題，除瞭你們一傢人和九哥之外，小寒對任何人的接近都很抗拒，包括張媽。”
是這樣的。
哪怕平時她和封司夜上班，照顧小寒的人一直是張媽，但他也很抗拒張媽跟他靠太近。
“除瞭你們這幾個特定的人，隻有提到薑曦的時候，他才會有其他的情緒。”
“他對薑曦是恐懼。”
“恐懼也是情緒。”
溫情繼續說，“薑曦的虐待讓他打心眼裡對薑曦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感，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直面這種恐懼，然後戰勝恐懼。”
“你的意思是讓他和薑曦正面接觸？不行不行，他會害怕的。”
“可是如果不這樣，也許他永遠都沒辦法過自己心裡那一關。”溫情分析道，“隻有讓他意識到薑曦也不是那麼可怕，他才能消除對薑曦的恐懼。再說瞭，又不是讓他跟薑曦單獨相處……你跟老大可以陪著他，給他安全感。”
“……”
是個辦法。
但薑黎還是有些猶豫。
她怕小傢夥見瞭薑曦會失控，到時候病情更嚴重。
溫情知道她的擔心。
她拍拍薑黎的肩膀，“你想想，之前你沒回來的時候，老大和九哥還時不時把小寒送到薑曦那兒呢，他沒有你想象中那麼脆弱。”
“我……”
“我懂。”溫情攤攤手，“關心則亂嘛。”
薑黎確實有點糾結。
她緩緩吸口氣，“薑曦還在臨江市那邊的派出所沒有移交過來，我會趁這兩天認真考慮你的提議的。”
“好。”
溫情一抬頭。
對上薑黎的側臉。
薑黎是那種濃顏系的美人，她濃眉大眼，鼻梁高挺，側著臉的時候下頜線的線條十分優美，哪怕不化妝，也好看得讓人目不轉睛。
此刻。
薑黎大概是擔心小寒，她看著窗外的雪，秀眉微蹙的樣子分外惹人憐惜。
溫情眼睛都看直瞭。
她吞瞭口口水，“嫂子，你和老大感情好嗎？”
“嗯？”
薑黎沒想到她突然把話題轉到情感問題上，還以為跟小寒的病情有關，她不假思索，立馬回答，“挺好的。”
然後。
她就看到溫情眼裡的光迅速滅瞭。
薑黎一愣，“你怎麼瞭？”
“失戀瞭。”
“……”
想到之前封司夜跟她提起過溫情的性取向，再看她的反應，薑黎嘴角狠狠一抽，她拍拍溫情的肩膀，用蹩腳的粵語說，“別愛我，沒結果。”
溫情被她逗笑。
“嫂子，你好幽默，我越來越喜歡你瞭怎麼辦？”她開玩笑地說，“要不這樣，我先排個隊，如果哪天你不喜歡老大瞭，或者你發現女的也挺好，你優先考慮我唄？”
“……”
薑黎組織著語言，正要拒絕，手腕卻猛然一緊。
下一秒。
她就被拉進熟悉的懷抱，封司夜冷哼一聲，他冷冷盯著溫情，“挖墻腳挖到我身上瞭？膽兒挺肥。”
“呵呵呵，開玩笑，我開玩笑的。”
“……”
封司夜無語凝噎。
他談個戀愛容易嗎。
不但要防男人挖墻腳，還要防女人。
心好累。
送走瞭溫情和溫凌風。
薑黎就把溫情的提議跟封司夜說瞭，封司夜沉吟片刻後，“我覺得可行。”
“可行？”
“嗯。”封司夜看瞭眼客廳搭積木的小寒，“之前我以為你和陽陽糖糖出現，會讓他病情好轉，但是他除瞭厭食癥好瞭，其他方面還是那樣。”
“既然溫水煮青蛙的方式不行，那就下一劑猛藥試試。”
“可……”
“放心吧。”封司夜知道她的擔心，“有我們在，薑曦傷害不瞭小寒，而且……情況再差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瞭。”
他自己被心病困瞭很多年。
所以不希望小寒走他的老路。
見薑黎心情沉重，封司夜告訴瞭她一個好消息，“剛才在房間，我把情況都跟溫凌風說瞭。”
薑黎驚喜。
她以為他們倆這麼快從房間裡出來，肯定是沒有進展呢。
“太好瞭。”
薑黎有些激動，“你好棒，你邁出瞭至關重要的一步呢。”
“所以，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
薑黎突然信心滿滿，“等薑曦回江城，我們立馬帶小寒去找她。”
想讓她回來還不容易？
封司夜安排瞭一下。
當天下午。
薑曦就被移交到瞭江城的看守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