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黎腦袋嗡的一聲。
“小寒!”
“……”
小傢夥的手指頓瞭頓。
薑黎就抓住這一瞬間的停頓,她整個人跪撲過去,一把推開陽陽。
下一秒。
“撲!”
菜刀砍在薑黎肩膀。
血色瞬間蔓延。
薑黎悶哼一聲,她握住小寒的手腕,“小寒,小寒你怎麼瞭?”
“……”
一刀砍下之後。
小寒空洞的眼睛漸漸恢復瞭神采,他低頭看著自己拿刀的手,再看看薑黎滿身的血,驚恐地瞪大瞭眼睛。
“哐當!”
小寒手一抖,菜刀落在地上。
他張開嘴。
崩潰的喊出瞭聲音。
“媽媽!”
“……”
薑黎錯愕地瞪大眼睛。
她隨手抽瞭幾張幹凈的洗臉巾按在肩膀上,不讓小寒看到那些血跡,她蹲在小寒身邊,顧不上疼痛,又驚又喜地看著他。
“小寒,你,你會說話瞭!”
薑黎激動得有些手足無措,“媽媽沒有出現幻覺吧,小寒……你再喊一聲?”
“……”
小寒看著她指縫裡透出的血跡,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這孩子嚇壞瞭。
薑黎忍著疼安慰臉色慘白的小寒,“別怕,媽媽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媽媽沒事。”
小傢夥瞪著眼,渾身都在抖。
陽陽和糖糖也嚇傻瞭。
“媽媽,好多血……”
“快去醫院。”
客廳的動靜吸引瞭張媽,張媽過來就看到薑黎肩膀都是血,她嚇瞭一跳,趕緊去喊司機去開車,跟薑黎一起去醫院。
三小隻也快步跟上。
抵達醫院。
做瞭個簡單的檢查。
好在小傢夥年齡小,力氣也小,而且傷得不是要害,看著觸目驚心,但實際上傷得不重。
簡單地縫合包紮瞭一下,張媽給薑黎辦瞭住院手續。
薑黎掛瞭鹽水消炎。
三小隻趴在床沿擔心地看著薑黎。
小寒眼底的擔憂中還帶著深深的愧疚,他眼睛一直盯著薑黎的肩膀,鼻尖和眼圈都紅紅的,看著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
“小寒,別擔心,剛才醫生叔叔的話你也聽到瞭,媽媽真的沒事。住兩天院,掛幾瓶消炎水就能回傢瞭。”
薑黎還處在小寒能說話的震驚中,“你剛才是不是喊瞭媽媽,你再喊一聲好不好?”
小傢夥張開嘴。
薑黎滿眼期待地看著他。
“媽……媽……”
“……”
小寒真的會說話瞭。
雖然聲音有些啞,聲音也有些別扭,但他真的會說話瞭。
薑黎眼眶灼熱。
突然覺得自己這一刀挨的是值得的。
“小寒,再叫一聲。”
“媽……媽……”
“還叫。”
“媽媽……”
“再叫。”
“媽媽!”
小傢夥越叫越流暢,薑黎鼻尖泛酸。
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等不到小寒這句媽媽瞭,現在可真是太好瞭。
薑黎坐起來,用沒受傷的那隻肩膀,輕輕抱住他,“媽媽聽到瞭,我們小寒真的會說話瞭,小寒你真棒,媽媽就知道你能克服障礙的。”
“……”
小傢夥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哭出來,“媽媽,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瞭……”
“不怪你,不是你的錯。”
薑黎慶幸是自己受傷。
要不然這一刀砍在陽陽身上,小傢夥哪裡受得瞭。
好不容易安撫瞭小寒,張媽已經辦好住院手續,面色凝重地走瞭進來。
“怎麼瞭嗎,張媽?”
“先生的電話。”
“……”
薑黎接過手機,電話那端,封司夜聲音有些沉,“還好嗎?”
“你都知道瞭?”
“張媽告訴我的。”聽她聲音雖然有些虛,但還能正常交流,封司夜放心不少,“薑薑,九辭在搶救,我現在可能沒辦法趕回去。”
薑黎驚瞭一下,她對張媽使個眼色,張媽哄著三小隻去瞭陽臺,薑黎這才問封司夜,“九辭怎麼瞭?他前兩天的手術不是很成功嗎?”
“……”
封司夜沒隱瞞,把情況簡單地說瞭一遍。
聽完。
薑黎氣得胸口生疼。
封夫人。
她是真的瘋瞭。
她怎麼能傷害九辭,她怎麼下得去手!
她明明是去道歉的,怎麼還帶著水果刀?恐怕從一開始,她就是抱著殺沈姍姍的心去的。
她和沈姍姍的恩怨都三十年瞭。
再深的仇恨,經過三十年的時間,也該淡化瞭吧。
她竟然殺人!
她腦子抽瞭嗎!
就算真的要殺人,她也該認清要殺的是誰,傷害九辭算怎麼回事。
“我沒事,你不用趕過來。”
雖然封司夜從來不說,但薑黎知道他和九辭的感情,她聽到九辭的情況都揪心不已,封司夜這會兒肯定更難熬。
薑黎放心不下,她掀開被子,“你在哪個醫院,我過去看看。”
“不用,你照顧好自己……”
“封司夜!”
薑黎打斷他,“我真沒事,就是需要掛水消消炎,我去那邊醫院也能輸液,九辭不止是你弟弟,他也是我的好朋友。雖然我不是醫生,幫不上忙,但我去看看情況也能安心些,要不然我在這邊也會胡思亂想。”
“你身上有傷……”
“小傷。”
薑黎不給他反對的機會,“地址給我。”
封司夜隻好把地址給她。
薑黎喊護士進來拔瞭針,然後辦瞭出院手續。
薑黎本來想讓張媽帶著三小隻回錦繡花都,但想到剛才小寒失控,擔心這種事情再發生第二次,幹脆讓司機帶張媽和陽陽糖糖回去,她和小寒帶著保鏢趕去瞭封九辭所在的醫院。
她趕到醫院的時候,封九辭還在手術中。
薑黎牽著小寒過去。
看到她。
封司夜反應慢瞭半拍才走過來,見她臉色蒼白,封司夜輕輕握住她的手。
“沒事的,九辭一定會挺過來的。”
“……”
封司夜喉頭發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吸口氣,瞥瞭眼她牽著的小寒,“張媽在電話裡說得不清楚,你的傷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寒怎麼會突然失控?”
聞言。
小傢夥愧疚的低下頭。
薑黎安撫般地摸瞭摸他的腦袋,然後才肯定地跟封司夜說,“溫情有問題。”
一句話。
封司夜瞬間就明白瞭。
溫情是小寒的心理醫生,恰好今天是她給小寒做心理疏導的日子,她前腳剛走,小寒後腳就失控瞭,這中間肯定有必然的聯系。
封司夜看瞭眼長椅上坐著的沈姍姍,眸光凌然。
小九剛被他媽捅瞭一刀住院搶救。
小寒就以同樣的方式捅傷瞭薑黎。
這件事。
絕對是沈姍姍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