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有些羞惱,不帶這麼埋汰人的!
她氣得兩腮鼓鼓,阿醜見瞭,莫名想笑。
心中這般想著,她便也當真勾唇笑瞭出來。
桑桑見瞭,不禁驚奇,“你竟然笑瞭欸。你這樣笑起來真好看,以後就應該多笑笑才是。”
阿醜一下就斂起瞭臉上的笑意,又變成瞭一開始那副死人臉。
“無甚開心的事,有什麼好笑的?”
“話不能這麼說,就算生活再不如意,也要樂觀面對,反正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既然如此,還不如開開心心的。”
阿醜轉頭看她,“你無緣無故被賣到這裡,還被毀瞭臉,你就半點不怨,半點不恨?”
桑桑坦然道:“半點不怨不恨自是不可能的,但我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就算是想怨想恨,也找不到對象。
與其如此,那我自然不如開心樂觀以對。至於那些恩恩怨怨,那就等到以後再說。”
阿醜轉回瞭身子,朝上平躺,目光幽幽地望著漆黑的屋頂。
“那我們不一樣。”
她什麼都忘瞭,可以做到開朗樂觀,但自己卻忘不瞭,也做不到。
桑桑察覺到阿醜此時的情緒有些低落,知道她定是想到瞭不好的過往,她本想開口寬慰一番,但話到瞭嘴邊又咽瞭回去。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自己不是她,自然沒法對她的心情感同身受。
最後,桑桑隻能道:“你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多吃一些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心情就會變好瞭。”
阿醜心頭原本的陰霾驟然被擊瞭個稀碎,一下就續不起來瞭,取而代之的是有些哭笑不得又有點莫名溫暖的復雜情緒。
“我想吃什麼都可以嗎?”
桑桑豪氣點頭,“都可以,沒有我不會做的。”
阿醜:“那我想吃香辣兔丁。”
桑桑:“……你還在養身體,辣的不行。”
阿醜從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方才是誰說什麼都可以的?”
桑桑義正言辭,“我這是為你的身體考慮,你再換一個,除瞭辣的,其他都行。”
阿醜:“烤兔子。”
桑桑:“烤的火大,也不行。”
阿醜:“紅燒肉。”
桑桑:“太油膩,也不行。”
阿醜:“鹵肉總可以瞭吧?”
桑桑:“……鹵料的成分復雜,有性寒之物,最好還是換一樣。”
阿醜:……
她忍無可忍,直接轉頭瞪瞭桑桑一眼,“這就是你說的都可以?”
桑桑面上多瞭幾分訕訕然的神色,“我也沒想到你專挑不能吃的點啊。”
阿醜氣道:“那就隨便吧!”
桑桑心中反倒生出幾分不好意思來,“你若胃口不好,明日我給你做個糖醋排骨吧?酸酸甜甜的口味,最是開胃瞭。”
阿醜依舊是那兩個字,“隨便。”
桑桑再接再厲,“主食再來一個雞翅包飯,把雞翅裡的骨頭和肉都掏空,再把調好料的飯放進去蒸熟,最後蒸出來的飯便有一股濃鬱的雞肉香味,你定是沒吃過的。”
阿醜的神色已經出現瞭松動,隻是還拉著臉沒說話。
桑桑繼續加碼,“再來一個豆花兒如何?豆花兒跟豆腐可不一樣,豆花兒比豆腐嫩多瞭,輕輕一抿就化瞭。豆花兒可以吃甜口的,也可以吃咸口的。
你若是想吃咸口的話,我可以專門為你調一個不辣又好吃的味道。”
阿醜終於沒撐住,直接破功瞭。
“那,那好吧。”
語氣別別扭扭,顯然是已經服軟瞭。
桑桑見她被哄好瞭,不禁暗自偷笑。
果然,就沒有她的美食收服不瞭的人,若是一頓不行,那就多來幾頓便是。
桑桑都已經準備睡覺瞭,阿醜突然開口,“我會還的。”
桑桑:“什麼?”
阿醜抿瞭抿唇,“你的恩情。”
救命之恩,以及照顧之恩。
桑桑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我做這些又不是圖你的回報。”
“你不圖是你的事,但還不還,卻是我的事。”
桑桑笑看她,“我就說你品性正直的嘛,果然如此。”
阿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隻是不喜歡欠別人罷瞭。”
桑桑:“有沒有人說過,你這人有點嘴硬?”
阿醜聞言,神色驟然一頓,她有些羞惱,索性直接翻身,把後腦勺留給桑桑。
桑桑暗暗偷笑,這是惱羞成怒瞭呀。
不過,這樣的阿醜才讓桑桑覺得稍微多瞭點人氣,而不再像之前那樣暮氣沉沉,毫無生氣。
不知不覺,夜色便深瞭,困意襲來,兩人很快就沉沉睡瞭過去。
一夜酣睡,外面天色慢慢泛起一點微弱的魚肚白,床上的兩人依舊酣睡著,唯一的些許動靜,便是屋外傳來的那點點微弱鳥鳴。
就在這時,院門發出瞭一聲輕微的吱呀聲。
而原本趴在自己狗窩裡睡得香甜的鍋蓋,猛地支棱起瞭兩隻耳朵,一下從狗窩裡起身,朝院門處奔去。
全程,它都沒有發出一聲狗叫。
因為此時回來的,是它所熟悉的男主人。
雖然它平常大多數時候對這位男主人都是嫌棄居多,但好幾天沒有見到他,鍋蓋還是不禁心情愉悅。
很快,桑桑的房門就被輕輕推開。
理智上來說,沈焰不應該這個時候來打擾她,不然很容易就把她吵醒瞭。
但這麼多天沒有見到她,沈焰隻覺得整個人都有種抓心撓肝般的感覺,真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披星戴月,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剛推開房門,沈焰臉上的神色驟然一頓,他感受到瞭兩個人的氣息。
待看到床上的情形,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周身都霎時籠上一股森然的寒意。
桑桑的身邊,赫然躺瞭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男人!
那男人翻身朝裡側躺著,沈焰隻看到他那一身男子的衣裳。
而桑桑整個人都像是八爪魚似的抱住瞭那男人,她的臉還湊到瞭對方的脖頸間,一副極盡依賴之色,甚至,她的唇角還微微上揚著,像是在做著什麼酣甜的美夢一般。
沈焰簡直如五雷轟頂一般,各種各樣的念頭在腦中飛速閃過。
桑桑不可能會背叛自己,趁著自己不在傢就跟別的男人幽會。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被人設計陷害瞭,她對於自己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桑桑手無縛雞之力也就罷瞭,唐傢的女護衛呢?她們都是吃素的嗎?還有鍋蓋那畜生,它往常不是最機敏不過的嗎?這次怎的就成瞭擺設?
熊熊的怒火在心中燃燒,瞬間就將沈焰的理智燒瞭個精光。
他大踏步朝前,伸手就要將床上那男人揪下來,將他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