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總有人陰魂不散

作者:清露 字數:2544

“雲溪姐姐,你能站在太子皇兄這邊,我就很開心瞭,我母妃勢弱,太子皇兄對我多有照拂,我對你好,也是報答他。”

楚雲溪這才知道,她又承瞭君凌雲的人情。

“嘩啦!”

緋煙宮裡,好好的茶杯碎瞭一地。一個小宮女,被茶杯碎片濺到,也不敢出聲。

這套杯子,是蕭貴妃新得的,甚是喜歡,這才幾日,又碎瞭。

服侍的宮女們噤若寒蟬,悄無聲息地收拾著殘渣。

“好一個小賤人,給她點兒顏色就能開染坊瞭,真把自己當正經太子妃瞭,都敢踩到本宮鼻子上來瞭!”

萬嬤嬤趕緊安撫:

“娘娘莫要氣壞瞭身子,她不過是一介武夫之女。”

“呵,武夫之女?以前本宮當真是小看她瞭,能奪三項魁首的武夫之女,本宮還是第一次見。”

萬嬤嬤陰惻惻給蕭貴妃出主意:

“她既然無法與娘娘一條心,留著也是禍害。”

蕭貴妃看瞭萬嬤嬤一眼,萬嬤嬤趕緊低下頭。

“娘娘恕罪,是老奴僭越瞭。”

可她伺候瞭蕭貴妃十幾年,心裡很清楚,說什麼話才能迎合蕭貴妃的心思。

蕭貴妃絕不像外人以為的那樣寬容和善。不然,怎麼會得皇帝獨寵這麼多年,後宮無人敢造次。

果然就聽蕭貴妃又氣道:

“還有婉陶,我容她這麼多年,以為她是個天真無害的,不成想,也養瞭一條白眼狼!”

蕭貴妃已經忘瞭,是誰讓婉陶公主的母妃不能再生育瞭。

婉陶公主在宮中沒有交心的朋友,與楚雲溪相談甚歡,感覺像是許久的好友,留她用瞭午飯。直到天色漸黑,才戀戀不舍放她回去。

楚雲溪回府時,後面多瞭一輛馬車,專門拉著婉陶公主硬塞給她的東西。

她本是堅決不要的,可婉陶公主卻說:

“好東西在我這兒也留不住,我必得分發出去,才能保得平安,不如給瞭你。”

她這才知道,婉陶公主也不是盡如面上那樣天真爛漫,身處皇宮那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能守住本性已是不易。

楚雲溪復又想到君凌雲,一個公主尚且活得如此艱難,沒瞭母後照拂的太子,前有狼後有虎,又該是怎樣一番痛苦掙紮,忽地有些心疼起他來。

到瞭將軍府,婉陶公主派來隨行的公公,還給楚將軍留瞭一句話:

“楚大將軍,八公主說,她很喜歡楚大小姐,想請楚大小姐經常進宮陪伴,還望楚大將軍不要阻攔才好。”

這下兒,楚雲溪的禁足,算是徹底解瞭。見自傢父親吃癟,她頗有些愧疚,忙保證道:

“父親放心,溪兒定不會再給父親惹麻煩瞭。”

楚將軍這才冷哼一聲,心裡舒坦多瞭。孩子大瞭,老子管不瞭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楚雲溪回到芳華院,又看到瞭那個她厭惡至極的人。她真想翻個白眼兒,簡直是陰魂不散啊,就不能讓她好好喘口氣。

楚雲溪徑直走瞭過去,楚雪兒卻趕緊上前擋住她的去路。

“姐姐。”

“我看你是把父親的話當成耳旁風瞭,你當父親的禁足令隻是說說的嗎?”

楚雲溪瞥瞭眼楚雪兒纏著白佈的左手。

“還是說,你把皇上的金口玉言當廢話瞭?你那百遍《女德》可抄完瞭?”

楚雪兒努力壓下心裡的嫉恨,淚眼朦朧。

“姐姐,我知道姐姐一時無法原諒我,我隻是來給姐姐送信的。”

信?楚雲溪眉頭皺緊,前世,楚雪兒就是這樣,在她和君宏炎之間傳信的。

這信,莫不是,君宏炎寫的?果然就聽楚雪兒道:

“姐姐,安王心裡記掛著你,若姐姐能原諒妹妹,願意接納妹妹,妹妹願任打任罵,隻要姐姐能出氣。”

楚雲溪聽她一口一個姐姐妹妹,當真惡心至極。

看來,得想個法子,讓父親將楚雪兒從母親名下除去才好。

楚雲溪沉默半晌,還是接過瞭信。這信,要是被楚雪兒拿去做文章,更是麻煩。她不如看看君宏炎想怎樣,再做打算。

楚雪兒見她接瞭,心中大喜。楚雲溪卻馬上翻臉不認人。

“你在禁足中,還能與安王接頭,妹妹真是好本事!若不想你這本事被父親知道,以後安王的一點一滴,我都不想接觸!”

楚雲溪走瞭兩步,又回頭道:

“還有,天色也不早瞭,妹妹快去父親那兒,領戒尺去吧。”

看著楚雲溪離開的背影,楚雪兒再也忍不住,氣得渾身顫抖起來。

“楚雲溪,等我夙願得償的一天,就是你生不如死之日!”

芳華院中,荷香憂心地提醒楚雲溪。

“小姐,您真要看這信嗎?小姐既然已經決定,要與太子殿下相守終生,就不該再與安王糾纏不清,二小姐她不安好心,小姐你……”

前世,每次荷香規勸她,她都會生氣,覺得荷香不懂自己,也不怪荷香這般欲言又止。

荷香沒想到,這次楚雲溪非但沒有生氣,還沖她笑笑。

“好荷香,你一心為我,我都知道的。隻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啊?”荷香突然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小姐要戰勝誰?

楚雲溪又囑咐小蓮。

“小蓮也要記住,以後,安王和楚雪兒,都是我的仇人,也是你們的仇人。”

“是,我們記住瞭。”

兩人認真應著,很高興小姐能回心轉意。

小姐與安王暗中往來,她們一直為小姐提著心,生怕哪天事發,小姐不得好下場。

這下好瞭,小姐終於回歸正途瞭。可想到太子殿下那陰晴不定的性情,荷香和小蓮又有些為自傢小姐擔心瞭。簡直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

楚雲溪已經拆開瞭安王給她的信:

“溪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思來想去,你應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許是他以楚傢上下性命相逼,你身不由己,才會假意委身於他,或還想著暗中幫扶我一二,我卻誤會、苛責於你,實屬不該。

雪兒的事,全因我心心念念於你,而她與你是血脈至親,總有一二相似,我才會酒後亂性,錯把她當成你。

你若願意再給我個機會,明日午時,我在府中等你,不見不散。”

楚雲溪冷笑,這是想讓她主動出現在安王府,好抓她個現行,百口莫辯?

若是前世的她,恐怕真的會被這長篇大論的“深情”打動,為瞭追求真愛,破釜沉舟也說不定。

楚雲溪將信重新疊好,小蓮照例拿過油燈,楚雲溪卻沒有燒毀。

“小姐,還是燒瞭吧。”

“不必,我還有用處。”

君凌雲既然派來暗衛看著她,此事,君凌雲也定會知曉,燒瞭反而徒增誤會。

“明天的事兒,明天再想吧,我乏瞭,洗漱,睡覺。”

荷香和小蓮聞言,利索地伺候楚雲溪洗漱鋪床。

終於躺到舒適的床上,楚雲溪想著白天的事兒,蕭貴妃那裡,也算挑明撕破臉瞭。

蕭傢權勢滔天,蕭貴妃更是獨寵後宮。唉,以後也會是一場硬仗。幾個翻身間,她已沉沉睡去。

楚雲溪是睡瞭,可東宮中仍是燈火通明。

“殿下。”

“何事?”

“安王,給太子妃寫信瞭。”白梟迅速地說完,低頭侍立一旁。

“她接瞭?”

君凌雲的聲音分明沒有起伏,可白梟卻覺得自己快要被凍死瞭。

“接瞭。”

見君凌雲一言不發,他不知死活地又加瞭一句:

“還疊好收起來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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