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雲不敢離開浴池太遠,他怕楚雲溪會想不開,做出什麼傻事兒來,聽著她時不時劃動水流的聲音,他才能安心。
楚雲溪在水中泡瞭半個多時辰,他就在屏風外站瞭半個多時辰。終於聽到她從水中走出。
他擔心她虛弱的身體,可又不敢直接進去幫忙,怕碰觸到她現在敏感的神經,將他與君宏炎歸為一類。剛邁出一步的腳又收回來。
直到她自己慢慢扶著屏風出來,差點摔倒,他才收起情緒,趕忙上前抱起她,回到床榻。
見她皮膚都是紅紅的,君凌雲心中像紮瞭根刺,恨不能將那群傷害楚雲溪的人千刀萬剮。
“溪兒,你說,要怎麼處理他們,我都聽你的,隻要你說讓他們死,我馬上就去殺瞭他們。”
“不,別走,我隻要你在我身邊。”楚雲溪攬住他的脖子,將冰冰涼涼的唇湊上去,第一次主動吻瞭他。她想讓君凌雲的氣息包裹住自己。
君凌雲身子一顫,想著他的溪兒心裡,定是怕極瞭,才會拋下矜持,這般主動地靠近他。他努力克制自己,輕輕地回應她。
此時此刻,兩人都恨不能將自己融入彼此,讓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嗯!”她突然隱忍地痛呼一聲。
“你怎麼瞭?舌頭怎麼瞭?”君凌雲緊張地問,好不容易哄著她張開嘴巴,就看到被咬得慘不忍睹的小舌。
“是君宏炎幹的?”他幾乎是下意識的,第一反應就以為是君宏炎所為,身上戾氣沖天。
“不是,他沒碰到我,是我自己,我為瞭恢復意識咬的。”她很怕他也會覺得她臟。
楚雲溪的小手摸上他的衣帶,微微顫抖著,想要將其解開,卻被他一把攥住:
“溪兒,別這樣,別勉強自己,再等等。”等他們完婚,等他給她一個完美而盛大的婚禮。
楚雲溪卻倔強地搖頭,既然不知危險何時會降臨,她不想再守著那些虛名,她要將自己交付給他。就算是毀滅,她也想毀滅在他的手中。
君凌雲何嘗不知道楚雲溪所想,可他不能如此,他的溪兒,值得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對待。
“溪兒,我明白,我明白你所想,乖,一切都會過去的。我會一直陪著你。”他抱緊她,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他私心裡,突然覺得這次的事兒,也不全都是壞事兒瞭,起碼今日之後,溪兒應該會徹底跟君宏炎劃清界限瞭,那樣即便她還不愛他,也不會離開他瞭。
“對不起,溪兒,是我沒保護好你。”君凌雲搖搖頭,他明知這次的事兒,給溪兒造成瞭多大的傷害。怎麼還能有那樣的想法。
楚雲溪的身體開始顫抖,眼淚浸濕瞭君凌雲的衣襟。他沒有嫌棄她,還跟她說對不起,他明明什麼錯都沒有。
是她前世瞎瞭眼,分不清明珠與魚目。悔恨與懊惱將她吞噬。
不知哭瞭多久,楚雲溪在君凌雲的懷中漸漸睡去。他才將她放到床榻上,輕撫她的臉頰,將她帶著淚水的碎發,撥到她耳後。在她額頭印下清淺的一吻。
他剛要起身去找些藥粉,給她撒到舌頭上,楚雲溪就驚醒瞭,拽緊瞭他的衣擺:“別走,別離開我。”
“好,我不走,我不走,你安心睡。”君凌雲心裡像堵瞭塊石頭,他雖然喜歡楚雲溪粘著他,可不是以這種方式。
楚雲溪即使看起來睡著瞭,也一直這麼攥著他的衣擺,君凌雲幹脆躺下來陪著她。
看著她長長的睫,挺翹的鼻,柔美的臉部線條,君凌雲想就這樣看上一輩子,不再去管什麼傢國天下,隻守著她。
此時,君宏炎和平遙長公主,雙雙跪在蕭貴妃的緋煙宮。
“母妃,我們現在要怎麼辦?”平遙長公主有些慌神,她眼前一直閃過太子那張想要大開殺戒的臉。
“皇姐,你怕什麼?我們的計劃雖隻成功瞭一半兒,可也成功離間瞭他們,現在太子和楚雲溪,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兒瞭呢。說不定很快就解除婚約瞭。”君宏炎一臉不屑。
蕭貴妃胸膛起伏:“你們行事,都不過腦子的嗎?”
“母妃息怒,您不是也要兒臣得到楚雲溪嗎,如今楚雲溪對太子死心塌地,兒臣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見蕭貴妃發火,君宏炎倒是老實瞭些。他的臉如今還是腫的,看得蕭貴妃一肚子火。
“你當我為何生氣?鬥不過太子也就罷瞭,如今連個楚雲溪你也搞不定。大動幹戈設計瞭一通,居然都沒破瞭她的身子!”
若是事成,她不就隻能嫁給君宏炎瞭嗎?楚傢的勢力,還不是唾手可得?
“我怎麼就生瞭你這麼個不爭氣的東西。”
“也不知是誰告的密,讓太子跟兒臣前後腳就到瞭,兒臣才沒來得及。”
君宏炎也憋屈,自從上次宮宴,他就饞楚雲溪的身子瞭。讓他知道是誰,非扒他一層皮。
“母妃,您就別責怪他瞭,眼下重要的是父皇那裡如何交代啊。”長公主為君宏炎求情。
蕭貴妃壓下火氣,腦子轉瞭幾圈:“為今之計,隻能裝傻充愣瞭。”
“炎兒與好友吃酒,得贈瞭幾棵好花,知道平遙今日辦賞花宴,就給你送到府上去瞭,因前院女眷多,走的後門,酒後有些暈,就到廂房休息片刻,哪知楚雲溪正好在那兒。”
君宏炎和平遙長公主認真聽著,思索這話的可信度,蕭貴妃繼續道:
“不知道太子怎麼會突然闖入長公主府,正好看到兩人同處一屋,就誤會瞭。其他的,你們再自己想想。”
“不愧是母妃。兒臣自愧不如。”君宏炎誇贊道,如此一來,反倒是太子擅闖長公主府的罪名更大瞭。
“在你們父皇面前,把楚雲溪與你私會的說辭收起來,沒得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蕭貴妃恨鐵不成鋼,皇上最要面子,皇傢內部亂來,以為皇上會輕饒瞭誰。
“那,那楚雪兒的孩子……”她可是當眾說出瞭自己有瞭身孕一事,恐怕明日就會傳遍京城,那樣,他的好形象豈不還是毀瞭。
“哼,反正孩子已經沒瞭,空口白牙,她說是你的,就是你的瞭?誰知道是跟哪個野男人,廝混出的野種,也敢往皇傢頭上扣屎盆子!”
君宏炎和平遙長公主同時眼神一亮,如此局面,竟被母妃三言兩語就化解瞭。兩人有瞭算計,放下心中大石,各自回府。
楚將軍也終於也得瞭消息,匆匆趕回府,聽楚夫人哭訴瞭整個過程,提起劍來就去瞭立雪苑,一腳踹開緊閉的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