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郡主聽楚雲溪這樣說,才釋懷瞭,她知道關乎太子,定不是小事兒,也不再細問,那不是她能摻和的瞭。
“溪兒,母親那邊兒,我會照顧好的,你不必分心,要是還有用得上我的地方,你也隻管開口。”
楚雲溪起身,俏皮地福瞭一禮。
“謝謝大嫂,我定不會與大嫂客氣的。”
她感激果郡主,要不是有果郡主在母親身邊,她也無法安心做其他事情。
“你這可是要折煞我瞭,今日你也累瞭,快早些休息吧,我就先走瞭。”
果郡主起身告辭,楚雲溪吩咐荷香和小蓮,將人送出院子。
夜深人靜,楚雲溪看著天上的月亮,她與君凌雲,如今最近的距離,就是這同一片天空瞭吧。
接下來的幾日,皇帝稱病不上朝,隻接受奏章上奏,不見朝臣,宮門守衛森嚴。
蕭國公閉目躺在長椅上,由丫鬟揉著頭,思索著那一日,有沒有出什麼差錯。
他隱隱有些不安,隻因他的人,竟一個也沒有回來與他復命。
難不成,全都死在瞭圍獵林中?當時他擔心暴露,沒有細究那些死人的身份。
蕭國公猛地坐起身,想來太子受傷之後,他還沒有近距離看過太子,實在是一大隱患。
蕭國公準備出門,卻被蕭菲菲喊住瞭。
“父親,你要去哪裡?”
蕭國公冷下臉來,要不是這個不懂事的女兒,他那日,許是已經近距離看到過太子瞭。
“為父要去哪裡,還要與你匯報不成?”
蕭菲菲也是受瞭幾日心理折磨,眼眶都凹陷下去,實在是憋不住瞭。
“父親,你就與女兒說句實話吧,這次太子殿下受傷,到底是不是你的手筆?”
她每日都想,去看看太子殿下的傷勢,偏每次都想到楚雲溪的話,讓她無顏面對太子。
這次,她定要問個明白。
蕭國公被蕭菲菲氣得胸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蕭國公面色冰冷,蕭菲菲突然有些怕,父親從來沒有對她,如此疾言厲色過。
“若是,難不成,你要到皇上面前,去舉報我這個父親,謀逆之罪?若不是,你就能當你自己立的字據不存在,又去糾纏太子,讓楚傢人看笑話嗎?”
蕭國公逼近一步,蕭菲菲不自覺後退瞭幾步。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蕭菲菲使勁兒搖著頭。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喜歡的人,偏偏是太子?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父親,是與太子不死不休的蕭國公?為什麼,太子都不肯正眼看看我一眼,這都是為什麼?”
蕭國公的眼神晦暗莫名,他沒有想到,他辛苦經營,到頭來,他的女兒,會質疑起自己蕭傢人的身份,給她帶來的一切。
“你生來就是蕭傢人,享受瞭人上人的生活,可以衣食無憂,趾高氣揚,你應該感恩自己投瞭個好胎,而不是在這兒顧影自憐!”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我隻想跟自己愛的人,廝守一生!”
蕭菲菲哭得越是傷心,蕭國公就越是生氣。
“若你不是蕭傢人,你連喜歡太子的資格都沒有!又何談廝守一生?正因為你是我蕭傢人,你才有瞭選擇權。”
蕭國公伸手指著蕭菲菲:
“可這不是讓你用來肆意妄為的,你該選一個,對我們蕭傢有所助力的傢族,這!才是你的身為蕭傢女兒的責任!”
蕭菲菲徹底愣住瞭,是啊,如果不是傢世顯赫,她連喜歡太子的資格都沒有。
可楚雲溪的傢世還不如她,為何她就能從出生,便冠上太子的名,順理成章地,成為太子殿下的身邊人。
蕭菲菲突然有些羨慕起楚雲溪來,她覺得父親,恐怕是永遠也無法理解她的,轉頭哭著跑回屋。
她人生中第一次,不想再做蕭傢人瞭。她已經明白瞭,做蕭傢人,就意味著要與太子為敵。她一輩子也不可能嫁給太子瞭。
蕭國公沒去管大受打擊的蕭菲菲,他就是要讓她清醒些,作為蕭傢人,享受瞭蕭傢帶來的榮耀,就要承擔起作為蕭傢人的責任。
蕭國公徑直去瞭皇宮,已經有許多關心國事的,或者想瞭解如今朝廷動向的大臣,在宮門外等著,希望能得到皇帝的接見。
蕭國公整理好心情,昂著頭走進人群,被眾人一陣行禮恭維。
“國公爺,皇上一連幾日,都不肯接見我們,這可如何是好啊?”
“國公爺,您可算來瞭,您可得去看看,皇上和太子殿下的情況啊,也好讓我等心裡有底不是。”
蕭國公被眾人恭維得舒坦瞭,不可一世地往宮門走去,卻也被侍衛攔瞭下來。
“國公爺,皇上有令,不見任何人,您還是請回吧。”
蕭國公在這麼多朝臣面前,被拂瞭面子,一腳踹瞭過去。
“渾賬東西,瞎瞭你的狗眼,連老夫也敢攔,老夫輔佐皇上二十餘載,這皇宮,皇上早就允老夫自由出入,怎可能不見老夫?”
那侍衛被踹倒在地,也不敢有意見,隻是自己默默爬起來。
這要是尋常人,恐怕早就被當做私闖皇宮的,被侍衛們持刀相向瞭,可這是權傾朝野的蕭國公啊,誰敢如此對他。
“國公爺,您就可憐可憐小人吧,皇上有旨,不見任何人。小人實在是不敢抗旨不遵啊。不如,容小人先去回稟皇上,再由皇上定奪可好?”
蕭國公這才甩甩衣袖,“還不快去!”
“是是!”那侍衛飛快地跑瞭。
蕭國公就那麼背著手,一動不動地,站立在宮門外等著。
他開始還能閉目養神,一刻鐘後,等急瞭的朝臣們,開始吵吵嚷嚷。
“也不知皇上龍體如何瞭,真是急死人瞭。”
“皇上連國公爺都不見,我們就更別想見駕瞭。”
蕭國公不耐煩地睜開眼,斜瞪著守門的侍衛。
“再去請示!”
又一個侍衛無奈去瞭。
蕭國公開始來回踱步,直又等瞭半個時辰,也沒有人回來復命。
朝臣們揉著發酸的腿,蕭國公不走,他們也隻能陪著。
“這,這可如何是好啊?這眼看都要午時瞭。”
蕭國公瞇眼看著眼前攔路的侍衛。侍衛被他看得頭頂發涼。
“國,國公爺,皇上身體不適,不如,您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