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窗前那些果脯,竟真的是君凌雲放的!楚雲溪的心情無比復雜。
有一次,君宏炎拿瞭一樣的果脯給她,她便一直以為,那些放於她窗前,與她分享喜悅的果脯,都是君宏炎命人偷偷放的。
楚雲溪拍瞭拍腦袋,這該死的誤會!若不是君宏炎已經死無全屍,她真的會懊惱至死。
也不知道君凌雲那時候,長瞭嘴是做什麼用的,竟什麼也沒告訴她。
可她此時,想到瞭一件更重要的事兒。
“你見過我先生?”
君凌雲點頭,楚雲溪突然有些緊張。
“那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溪兒想讓我知道嗎?”
君凌雲不答反問,眸色深深。
楚雲溪穩瞭穩心神,將實情告訴君凌雲,可能會使他陷入情義兩難的境地,可若是不告訴他,會不會誤傷?那將會是她更不想看到的結果。
“凌雲,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君凌雲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你問,我知無不言。”
“當年,司空傢的滅族慘案,你怎麼看?”
楚雲溪想著,還是先將司空傢的冤情,告知君凌雲,再告訴他恩師司空玉的事情,才比較穩妥。
君凌雲似乎並不意外,楚雲溪會問這個問題。
“司空傢,是被蕭傢人陷害,作為蕭傢的踏腳石,無辜滅族。”
楚雲溪心中一喜,君凌雲知道,即便隻是知道一半,恩師的安全,也當有保障瞭。
君凌雲繼續道:
“可時過境遷,若是重提當年之事,且不說父皇絕不會允許,即便父皇恩準,也必定會再次掀起腥風血雨。當年司空傢盛極一時,學子遍天下,知道這樣的傢族含冤被滅,勢必會引起民心動蕩,朝堂不穩。”
他希望楚雲溪能明白,這不是個隨便就能推翻的案件。
“溪兒,現在不是內亂的時候,我答應你,待解決瞭北蠻國,我會盡全力,為司空傢洗清冤屈。這一日,不會讓你等太久。”
答應她,為司空傢洗清冤屈?為何,要答應她?
楚雲溪眼眸微晃,看著君凌雲認真的表情。君凌雲知道瞭,一定是知道瞭她與司空傢的牽連。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君凌雲如實作答:
“在我好奇,將軍府從哪裡給你找來的先生,竟如此博學多才的時候,我便派人留意瞭他。”
楚雲溪心驚,這麼說,君凌雲這麼多年,心如明鏡,卻都對此事守口如瓶瞭嗎?
“你那時候,就知道司空傢滅族的真相瞭嗎?”
君凌雲搖頭。
“自然不知,我是在知道他的身份後,調查他接近你的目的時,才意外窺見瞭冰山一角。可他那時,已經離開瞭將軍府。”
所以,君凌雲那時常常去看她,也是為瞭護她周全,不被他眼中的逃犯所傷?沒有第一時間追捕逃犯,也是為瞭不牽連與她吧?
楚雲溪不知道自己錯過瞭多少他的好,他的付出,他的深情。
“凌雲,你想要的四海升平,我定會陪你達成。”
君凌雲的臉上,漸漸露出瞭寵溺的笑。將楚雲溪攬入懷中。
“溪兒,謝謝你。”
楚雲溪以為,君凌雲是謝她說出陪著他的話。
實則,君凌雲是謝她,願意將司空玉的事情,與他和盤托出。這就足以證明,溪兒對他已經全然信任,他如何能不高興。
楚雲溪突然又想起一事,從君凌雲懷裡出來。
“凌雲,我想這幾日,將培養鐵匠,木匠,這些手藝人的學院開起來。這樣一旦將來,鐵礦開采出來,也好有手藝人,為你打造武器。隻是,這方面的先生,有些難找。”
好的手藝人本來就少,不像教書先生那樣好找,若還按著從前的法子,恐怕行不通。
君凌雲看瞭眼白梟。
“去將周邊最好的鐵匠木匠都請來。必要時,可以為他們的傢眷安排住處。”
“是,主子。”
看著白梟已經去辦瞭,楚雲溪心裡便踏實瞭,君凌雲插手的事情,還沒有辦不成的。
她希望在與北蠻國開戰之前,能盡可能多的,為君凌雲培養出可用之人。
而現在最關鍵的,是東夷和北蠻的局勢。
也不知東夷國的威脅,可否徹底解除瞭。東方沐澤,丹妃和東方雪兒,又是何下場瞭?
“若是子楓沒有掌控局勢,六皇子也不會有機會,給你送來和平條約,東夷那邊,你不必太過憂心。”
楚雲溪眨眨眼,她似乎,隻在心裡想瞭想,並沒有問出口吧?君凌雲怎麼倒像是會讀心術一般。
君凌雲勾起唇角:
“我隻會讀溪兒的心事。”
楚雲溪:……
正在被流言困擾,日夜不寧的東方沐澤一行,要是知道君凌雲和楚雲溪,在拿他們的處境打情罵俏,恐怕要跳起來罵娘瞭。
他們好不容易逃脫瞭君凌雲的魔掌,踏上瞭東夷國的土地。
以為自此走上瞭康莊大道,誰知,沿路等著他們的,竟都是百姓的謾罵鄙夷之聲。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個茶館歇歇腳,東方沐澤就耳尖地聽到隔壁桌竊竊私語:
“唉,你們聽說瞭嗎?太子的母妃,當年不是失蹤瞭,是改嫁瞭。”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瞭,我大姑母的女兒的丈夫的兄長,可在衙門當差呢,消息指定準。”
“這要是真的,可是皇傢的大醜聞啊。”
“那誰說不是,出去瞭可別亂說,小心被抓起來。”
這人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脖頸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一柄亮閃閃的長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嚇得腿都打顫瞭,那與他喝茶之人,早跌跌撞撞跑瞭。
“兄,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我的銀子,在腰間別著呢。你,你自己取啊。”
東方沐澤咬牙切齒。
“誰跟你是兄弟?敢造謠皇傢,其罪當誅!”
這人還以為東方沐澤是衙門裡的人。忙又拿出他那親戚說事兒。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我大姑母的女兒的丈夫的兄長,也在衙門當差呢。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做事留一面,日後好相見呀。小人保證,再也不亂說話瞭。”
“滾!”
東方沐澤狠狠踢瞭這人一腳,將他踢出瞭兩米遠,這人哪裡敢停留,手腳並用地跑瞭。
東方沐澤太陽穴突突直跳,這種消息,是怎麼傳到坊間的?若不是他現在還不方便暴露身份,定將讓那人身首異處。
丹妃和東方雪兒不明所以,她們的耳力,可沒有東方沐澤那樣好。
“沐澤,你怎麼瞭?發生什麼事兒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