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溪是當真沒有料到,榮妃竟然煞有介事地點頭承認瞭。
“是,臣妾知道太子妃是個好人,你和太子,都是好人,才會原諒瞭三皇子的不臣之心不是嗎?”
呵呵,原來好人,是這樣用的?不需要的時候,拿來陷害,需要的時候,拿來當擋箭牌?
榮妃怕不是真瘋瞭,才會自己說出三皇子曾有過不臣之心。這是,有瞭托底,便完全不顧三皇子的死活瞭啊。
哪知榮妃還有更瘋的話在後頭。
“臣妾今日,就將我們母子的性命,托付到太子妃的手裡,隻要臣妾的孩子能平安降生,往後太子妃要臣妾做什麼,臣妾定然照辦。”
這可真是刷新瞭楚雲溪的對人性的認知。養一條毒蛇在身邊?她可沒有這種閑情逸致。
“抱歉,榮妃娘娘找錯人瞭,我不是什麼好人。而且,我也不缺辦事兒的人。”
楚雲溪繞過還跪在地上的榮妃便走。榮妃卻在她身後喊。
“太子妃,我腹中的,可是龍種啊,你真的就這麼鐵石心腸嗎?”
楚雲溪轉回身,看著榮妃,直將她看得心裡發毛,才吩咐道:
“吳慮,去找張太醫,給榮妃娘娘把脈,將把脈結果,上奏給父皇。”
若留榮妃自己跪在這裡,萬一她腹中的孩子,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定會將謀害皇嗣的罪名,強加到她的頭上。
“是,太子妃。”
看著吳慮果真去找太醫瞭,榮妃雖不甘心,也隻得從地上起身。
楚雲溪對待下人的態度,榮妃都看在眼裡。她本以為楚雲溪是個心軟的,即便為著討個好名聲,也會看在孩子無辜,她又如此低聲下氣的份兒上,答應護佑她的孩子降生。
畢竟,她連三皇子那樣不無辜的都能放過不是嗎?
卻不知道,楚雲溪這個心軟的好人,是個吃瞭一世的虧,又重生回來的人。又豈能分不清真懺悔,還是假悔過。心智之堅定,可不是一般女子能比的。
榮妃又以為楚雲溪會一走瞭之,她便能跪上一會兒,作勢暈倒,給楚雲溪安上個罔顧皇傢子嗣的罪名。楚雲溪卻又給她請瞭太醫。
既如此,她也沒必要跪著瞭。她的孩子,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通過楚雲溪過瞭明路也好,起碼後宮那些女人,會想想太子妃是不是有心護著龍種,忌憚一二。
楚雲溪心中冷笑,目的沒達成,便一刻也不願多跪瞭,還以為她榮妃有多誠心。
她又看瞭一眼榮妃身後的小宮女,終是沒忍心。
“榮妃,你若真的在意你腹中的孩子,就多為他積點兒福德吧,別讓他還未出世,就要背負自己母親的罪孽。”
楚雲溪的眼神兒,被榮妃捕捉到,她唇角一彎,便計上心頭。
“燦兒,你端茶不小心,燙著瞭主子,是不是該罰?主子罰瞭你,你還心懷不滿,去找太子妃告狀,是不是該死?”
那叫燦兒的宮女,聽著榮妃將該死二字咬得極重,嚇得撲通跪倒在地,抖如篩糠。
“榮妃娘娘饒命啊,奴婢再也不敢瞭。再也不敢瞭。”
燦兒連連求饒,小蓮和司琪已經氣得攥緊瞭拳,隻有楚雲溪一臉平靜,榮妃若真是想要瞭這小宮女的性命,就不會當著她的面兒說出來,留下苛待下人的名聲。
那她便看看,榮妃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榮妃笑看瞭一眼楚雲溪,話卻是對著那燦兒說的。
“好在太子妃心疼你,我又怎麼會違背太子妃的意願呢,燦兒,還不趕快謝謝太子妃。隻要太子妃護著我腹中的孩子一日,我便會護著你一日。”
那小宮女燦兒,聽話地朝楚雲溪磕頭,她隻是個伺候人的宮女,她隻是想活命而已。
雖然她心裡清楚得很,她人微言輕,根本成為不瞭任何籌碼。
“奴婢謝謝太子妃。”
她想謝謝楚雲溪,願意來見榮妃一面,這已經是給瞭她莫大的恩惠。
楚雲溪眼眸微瞇,頗有股君凌雲的凌厲氣勢。
榮妃竟然拿一個,與她半點兒關系都沒有,卻無辜至極的一條性命,來威脅於她,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可榮妃現在懷瞭皇帝的孩子,那就等同於拿到瞭護身符。
在她的孩子安然降生之前,皇上不會為瞭一個宮女的死活,就去懲處榮妃這個懷有龍種的嬪妃。
楚雲溪甚至有一瞬間,動瞭除掉榮妃的念頭,可下一瞬,便否定瞭自己的想法,她可以對敵人心狠手辣,卻無法對一個還未出生的孩子,主動下殺手。
她收斂心神,此事,還得從長計議,不能逞一時之快。
“燦兒,好生送你們榮妃娘娘回寢宮。”
燦兒擦擦淚,沒想到自己真的能得太子妃垂憐,又給楚雲溪磕瞭個頭,這才起身,小心翼翼地扶上榮妃的胳膊。
榮妃自覺略勝一籌,心中得意,朝楚雲溪低瞭低頭,便回她的寢宮去瞭。
一時的低頭又算得瞭什麼,等她的皇子出生,她便是這後宮中,唯一有兩個兒子的嬪妃瞭。誰還再敢踩她一腳不成?
楚雲溪也先將此事放到一邊,皇帝的孩子,自有皇帝操心。她可還沒忘瞭荷香的事兒,一個得志的小人,怎比得瞭荷香重要。
宮外,楚雲溪主仆三人上瞭去楚將軍府的馬車。
小蓮在宮中憋瞭一路,終於出瞭宮門,便憋不住瞭。氣道:
“太子妃,那榮妃簡直是欺人太甚,您可不能被她給拿捏瞭。看看她那嘴臉,真是醜人多作怪,要多惡心,有多惡心。”
楚雲溪摸瞭摸小蓮的頭。
“不過是外強中幹罷瞭。父皇已經多年未有子嗣,她這一胎是怎麼懷上的,還有待考究。”
司琪聽到楚雲溪這話,突然想到瞭一事。
“太子妃,奴婢知道有一種香,能讓男人那方面回光返照,可也會提前消耗掉男人的陽氣,縮短人的壽命。”
未經過人事的小蓮,似懂非懂,楚雲溪卻是完全明白瞭司琪的意思。瞬間眼眸一亮,這種事兒,榮妃是絕對做得出來的。
隻是,她好奇問道:
“司琪,你還懂得制香?”
司琪點點頭。
“略有涉獵,太子妃若是需要什麼香,可以告訴奴婢,奴婢或可一試。”
楚雲溪有些欣喜,不錯,技多不壓身。就像這次,司琪可是幫瞭她大忙。或許,解決榮妃之事的關鍵,就在此香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