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叩見皇上。”
張太醫心裡有些緊張,禮數更加周全。
“免禮,果真是太子讓你來的?”
顯然皇帝更在意的,是太子的孝心。張太醫趕忙附和。
“是,皇上,太子殿下一直憂心您的身體呢,隻是不善表達,對您是極為孝順的。”
這話皇帝聽得舒心,配合地將手腕伸瞭出來。
張太醫把瞭一陣,突然有些驚恐地跪到地上。
皇帝皺起眉頭。
“張院首何故如此?”
難不成他是得瞭什麼不治之癥嗎?
張太醫看起來十分慌張。
“皇,皇上,微臣鬥膽回稟,您的身體,有中毒的跡象。”
“你說什麼?中毒?”
皇帝向前傾瞭傾身子,想要將張太醫的話聽得更明白些。是誰?膽敢毒害他這個皇帝?
張太醫便詳述皇帝的癥狀。
“皇上,您現在可覺得頭腦有些不清楚,身上卻似有用不完的力氣?”
皇帝頗費瞭一番力氣,才想明白張太醫在說些什麼,他的腦子,似乎真的轉不動瞭。
“皇上,事關重大,微臣一人不敢妄言,還望皇上多召幾位太醫來,一同會診。”
這話,皇帝是聽進去瞭,事關他的身體,他可比任何人都要在意。
“來人,將太醫院值守的太醫,都給朕召來。”
“是,皇上。”
張太醫松瞭口氣,他雖有能緩解皇帝癥狀的藥丸,卻不能立即給皇帝服用,不然,隻有他一人作為證人,可是不妙。
太醫們得到皇帝傳召,很快便趕瞭來。一個個上前給皇帝把脈。
復又一個個神色凝重又疑慮地退後。
還真是巧瞭,張院首這些日子,剛拿瞭些香藥害人的案例和癥狀給他們看。
這皇上的癥狀,怎麼看著和那中瞭陽延香的癥狀,一模一樣呢?若不是那些案例,他們可能還得回去仔細查閱資料,才能確診。這不正好就用上瞭嗎?
這些太醫都有些感激張太醫瞭,能在皇帝面前表現得好,便是救瞭他們的命啊。
皇帝是怎麼中的這香?能在宮中行走的太醫,哪個也不是傻的,頓時便想到瞭後宮去,隻是不知,是哪位娘娘的手筆。
皇帝見太醫們面面相覷,打著啞謎,不由急火攻心。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張院首,你來說,朕到底中的什麼毒?可還能解?”
經過這輪番把脈,皇帝此時已經清醒瞭許多,心中怒氣翻湧,如今這皇宮中,竟還有人膽大包天,想要謀害他!
張太醫上前一步。
“皇上,依微臣看,您是中瞭一種香藥的毒!”
一眾太醫偷偷看瞭看張太醫,這對人體有害的香,說做是毒,倒也無可厚非,隻是平常不會這樣說罷瞭。
院首就是院首啊,將情況說得越嚴重,他們治好的功勞就越大,即便不能全治好,那也是下毒之人太過惡毒,不是他們無能。
張太醫還不知道,他這給榮妃上眼藥的一出,看在他屬下們眼裡,就是老謀深算,為大夥兒謀福利瞭。
“皇上,這種毒,會消耗您的生機,雖能緩解,卻很難根治,這下毒之人,其心可誅啊!”
他這話,就更沒錯瞭,可不就是其心可誅嘛。
而那其心可誅之人,也沒能好好回到她的寢宮去,等皇帝臨幸。
榮妃行至半路,突然被司琪帶人攔住瞭去路。司琪微微屈膝,施瞭一禮。
“榮妃娘娘,我們太子妃,請您去東宮一敘。”
榮妃見這陣仗,雖然不知道楚雲溪到底想要做些什麼,也可直覺不妙,扶瞭扶額。
“我今日乏瞭,恐怕不能去見太子妃瞭,改日定當去東宮賠罪。”
她正急著要逃,司琪上前一步,又將她攔瞭下來,語出驚人。
“榮妃娘娘,不要將我們太子妃的客氣當可欺。我們太子妃,下的是命令,不是請求。”
榮妃眼眸瞪大,一臉不可置信,楚雲溪這是,當真不要名聲瞭嗎?
雖然她位高,可輩分低啊,太子尚未登基,她就敢做出這後宮之主的排場來?
“你,你放肆,本妃現在可懷著皇上的子嗣,我若有半點兒閃失,即便是你們太子妃,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榮妃本想給司琪一巴掌,可想到她是楚雲溪的人,生生忍住瞭。
司琪對身後的東宮嬤嬤客氣道:
“還請嬤嬤們,將榮妃娘娘,好生請到我們東宮去做客。”
司琪雖不是小蓮那樣的管事姑姑,可她也是太子妃身邊的人。
東宮的嬤嬤們自然知道,現在司琪的話,就代表著太子妃的命令,便氣勢洶洶地上前來,將榮妃牢牢地控制住。
“賤婢,竟敢碰本妃的身子,還不放手!”
榮妃使勁兒掙紮也無濟於事。
那榮妃帶出來的宋嬤嬤見勢不妙,就要跑去向皇帝求助,同樣被東宮的嬤嬤攔住瞭去路。
“你主子都在這裡,你要去哪兒啊?”
宋嬤嬤心中驚駭,這太子妃,是真敢啊,這麼光天化日的,就將她們主仆抓瞭去,是要幹什麼?
“你們敢這樣對待榮妃娘娘,皇上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榮妃主仆再不甘心,也被拖拽著去瞭東宮。這一幕,好多宮人都看到瞭,也隻是看個熱鬧,倒是沒有人同情榮妃。
幾位貴妃宮中,自然也得瞭消息,柔貴妃心想,真的成瞭,不愧是太子妃。
珍貴妃和慧貴妃,雖然不明所以,也知道太子妃這是要發威,收拾榮妃瞭。隔岸觀火,她們管好自己也就罷瞭。
卻不料,太子妃宮裡的管事姑姑小蓮,上門來請她們各宮派個心腹,去一同見證榮妃的罪行。
既然熱鬧找上門來瞭,又是太子妃的意思,她們豈有不參與的道理。
三位貴妃,便各自派瞭身邊得力的嬤嬤,跟著小蓮去瞭。
東宮,楚雲溪正端坐等著,看到榮妃主仆推推搡搡地進瞭大殿。
司琪上前一步回稟。
“太子妃,榮妃娘娘身上,確有陽延香的味道。”
她這話一出,榮妃立時停瞭掙紮,眼底的驚恐如何也掩飾不住。
“你,你個賤婢胡說什麼?我從來都沒聽過你說的那什麼香,你們想要誣陷於我?”
她的心快要跳出瞭嗓子眼兒,楚雲溪怎麼會知道那香的?她行事已經十分小心,是怎麼泄露出來的?萬一,萬一被皇上也知道瞭。
榮妃還未捋出個頭緒來,就聽楚雲溪冷冷道:
“來人,掌那嬤嬤的嘴。”
楚雲溪的手指,正指著榮妃身側的宋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