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深山老林裡立著一座土地廟,白梟還以為是當地人為瞭祈福所建,可這裡分明不是尋常人能來的地方。如此看來,那土地廟也便有些奇怪瞭。
楚雲溪眼眸一亮,點點頭。
“土地廟,那便對瞭。”
對瞭,什麼對瞭?不光白梟不明所以,其他人也是一頭霧水。
君凌雲同樣看向她。
“溪兒,你可是想到瞭什麼?”
楚雲溪指著來時的路,認真分析道:
“石屬金,枯樹為木,泉為水,紅為火,加上那座土地廟。這便是簡化瞭的奇門五行陣法。”
其他人心裡先是一驚,陣法?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之類,玄之又玄的東西,這世上本就沒幾人能研究明白,更別提會用瞭。
平日裡根本不可能遇到陣法,他們之中,也便沒有人會解陣。
等等,太子妃既然懂得陣法,當會解陣吧?
“太子妃,那我們該走哪條路?”
吳慮懷著希望問道。心下對楚雲溪更加敬佩瞭,主子真是無所不通。如此復雜的陣法,太子妃竟將其稱為簡化瞭的。
可楚雲溪卻犯瞭難,她雖讀過幾本奇門遁甲的書,卻因覺得用不上,沒有細致研究。奇門有八門,通常會尋一生門而走。
若是生搬硬套,照著書中原版,她或能找出生門,可這隻有五行的簡化版,她要如何找到生門?
“艮土為生。可坤土為死,這裡隻有五行,生門死門同屬土。我隻是略知一二,並不精通。”
見楚雲溪犯難,吳慮提議道:
“那不如,屬下先去闖一闖那土地廟的方向?看看它到底是生門還是死門。”
“不能硬闖!”
誰都沒有想到,出聲阻止之人,竟是司琪,她上前一禮。
“太子殿下,太子妃,開門、驚門屬金,開門雖順暢,可驚門主險情,不能走。傷門、杜門屬木,傷門主損傷,杜門主阻礙,亦不能走。景門屬火,主虛幻假象。生門、死門屬土。依奴婢淺見,我們當走休門,主休養生息,屬水。”
司琪一氣說完,才發覺四周安靜瞭半晌,她以為自己說錯瞭話,忐忑地抬眼去看,就見在場之人,都是直愣愣地看著她。
吳慮更是有些懷疑人生瞭,太子妃自己強悍也就罷瞭,這身邊之人,也是藏龍臥虎啊。
司琪意識到自己未經主子允許,就擅自長篇大論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楚雲溪。
“太子妃恕罪,是奴婢僭越瞭。”
楚雲溪卻驚喜問道:
“司琪,你還懂得奇門陣法?”
司琪微微垂首。
“回太子妃,略有涉獵。”
這是楚雲溪第二次聽司琪說出略有涉獵這個詞兒瞭。她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的略知一二,是真的略知,司琪的略有涉獵,卻不一定是略有瞭。
原來恩師是將個奇人送到瞭她的身邊啊。
楚雲溪拉住司琪的手,朝泉水方向而去。
“來來,給我說說,咱們司琪還會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技藝?”
司琪有些扛不住這突如其來的熱情,她會的這些東西,在旁人看來,不過是偏門左道,竟還能得太子妃三番兩次誇贊。
“也,也沒什麼瞭。都是不值一提的。”
“關鍵時刻能救命的本事,怎會不值一提?”
白梟幾人看瞭看被太子妃舍棄瞭的,他們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
雖然有些寒氣四溢,好在這深山老林的,包羅萬象,也便沒有那麼明顯瞭。
一行人沿著泉水走瞭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於重又看到瞭路。
楚雲溪喜道:
“司琪,你的推斷果然是對的。”
司琪也很高興自己所學能派上用場,還幫到楚雲溪。
可正此時,走在最後面的老四隻覺後背一涼,本能地轉身揮劍斬出。
這一動作,引來瞭所有人的回頭,這一回頭,便看到老四腳邊有斷成兩節的蛇身,還在隱隱蠕動。
老四心有餘悸地抬頭朝樹上看瞭一眼,卻是渾身汗毛直立。
“主子,太子妃,小心!”
他喊話間迅速朝君凌雲和楚雲溪身邊靠攏。
一行人抬頭一看,都是倒吸瞭口涼氣。樹上竟都是伺機而動的蛇。大的比人的腰身還要粗壯,小的卻比手指還要細。
“主子,三角蛇頭,都是毒蛇。”
老四出聲提醒。
君凌雲已經將楚雲溪強行拉回身邊。楚雲溪心驚,這麼多毒蛇,行蹤隱蔽,現在不光他們四周有,就連頭頂也有,這可比人難對付多瞭。
她轉頭吩咐吳慮:
“吳慮,護好司琪。”
“是,太子妃。”
吳慮馬上站到司琪身邊,嚴陣以待。司琪見這情形,突然有些懷疑自己瞭。
“太子妃,都是奴婢學藝不精,還強出頭,才會連累主子走錯瞭路,落入陷阱。”
“不,毒蛇致命,先生不會用這麼陰毒的法子,對付闖陣之人。”
楚雲溪馬上便否認瞭司琪的想法,恩師即便設陣,為免傷及無辜性命,也定不會用死陣。
她看向君凌雲,能操控毒蛇,馭獸,是那狼孩追蹤他們至此嗎?
“服下百消丹!”
君凌雲話音剛落,還未及動作,縹緲的笛音不知從何處響起,卻在整個山林間回蕩開來。
四周的毒蛇瞬間便躁動起來,快速向他們爬來。
君凌雲等人隻能快速揮劍,武出劍花,擋住湧來的蛇群。數不清的蛇身斷落下來,染紅瞭滿地。人身上自然也沒能幸免,一時間甚為慘烈。
卻有更多的毒蛇,吐著蛇信子湧瞭上來。
楚雲溪趕緊拿出驅蛇蟲的藥粉,向外拋灑。那些蛇果然畏懼,有些退縮。
她剛要高興藥粉有用,就聽笛音一起,這些蛇竟完全不顧藥粉的味道,又密集瞭過來。
“嗡……嗡……”
君凌雲眉頭緊皺,毒蜂!這場景,瞬間讓他想起瞭上一世,他的人損失慘重的那一戰。
毒蛇毒蟲先攻,而後還會有猛獸,不耗人力的車輪戰後,再以軍隊攻之。
沒想到這一世,戰場竟轉移到瞭青峰山。隻是這一次,在他們雲霄國境內,定然是沒有北蠻軍隊瞭。
可他也沒有帶多少人手就是瞭。
君凌雲剛斬落一條毒蛇,便迅速脫下外袍,蓋到楚雲溪的頭上。吳慮有樣學樣,就要將自己的外袍脫給司琪。
司琪臉一紅,忙拒絕。
“我,我不需要,給我一件衣服,還不如把你身上的馬鞭給我。”
“馬鞭?你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