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玉拿起那份新娘喜服,走到宋子衿身邊,親自為她披上嫁衣。
宋子衿一愣,盈盈抬眸,眼中晶瑩一片,看著柔瞭神色的司空玉,心中都被欣喜填滿。
司空玉復又拿起自己的喜服,向身後一甩,喜服隨風,輕盈地落於他的肩頭。
向來身著素白長袍,不染纖塵的司空玉,如今身著大紅喜服,更覺攝人心魄,令人如癡如魔。
宋子衿不由看呆瞭去,這便是她等瞭二十年的男人。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即便讓她再等上二十年,她也甘之如飴。
“唉,唉,大俠,你飛低點兒,飛慢點兒啊。成親也不用這麼趕的,啊!”
“門主,媒婆找來瞭!”
司若帶著驚魂未定的媒婆,準確地落到瞭司空玉的面前。
雖說門主和宋小姐,都說不在乎凡塵禮節,可這畢竟是一輩子一次的大婚啊,能周全,當然還是周全些的好。
那媒婆被帶瞭這一路,有些暈頭轉向。可當看到司空玉和宋子衿的時候,用力揉瞭揉眼睛,瞬間眼眸放大。
天爺唉,這不是她老眼昏花吧?她當媒婆這麼多年,哪傢的俊秀他沒見過?
這,不會是那個被皇傢滅門,失蹤瞭二十年的司空傢少主,司空玉吧?
那,不會是拒不出嫁,生生熬成瞭老姑子的宋傢小姐,宋子衿吧?
她聽聞當年,宋大學士可是極力撮合這二人,卻不知怎的,最後沒有成。
坊間都在傳,這位宋小姐,是為瞭司空玉才會誰也看不上,不會是真的吧?
“看夠瞭沒有?”
司若冷臉問瞭一聲,媒婆訕訕。
“夠瞭,夠瞭,我這不是,看這新郎新娘,都是人間難得幾回見的金童玉女,便多看瞭幾眼。”
媒婆好話說瞭一籮筐,司若也就不再與她計較。
“司水呢?”
司空玉問道,這東西都準備齊瞭,怎麼還有一個沒回來的?
“門主,再等等,快瞭。”
三人有些神神秘秘,司空玉想著,他們總歸是為瞭他好,再多等片刻也無妨。
“來瞭,來瞭!”
司上指著來時的方向。
司空玉和宋子衿順著他的指引看去,果然見一輛馬車停瞭下來,司水正引著兩人下馬車。
宋子衿見到這二人,呼吸立時急促瞭幾分,急走幾步迎上前。
“父親,母親!”
她沒忍住落瞭淚。
“女兒對不起你們,讓你們二老跟著女兒受人白眼。可女兒等來瞭自己的幸福,還望父親母親能成全。”
宋父看瞭一眼司空玉。
“我們若是不成全你,也不會來到這裡瞭。”
宋母拉起女兒的手。
“母親隻希望,他能對得起你的這份守候。”
司空玉也是沒有想到,司水能將宋子衿的父母請瞭來。
“二老放心,我既要娶瞭子衿,定會好好對待她,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聘禮,不日便會送到府上。”
宋母抹著淚。
“我們的女兒,苦苦等瞭你二十年,我們也已經不在乎世人的眼光,我們隻在乎,女兒能不能得到幸福,你隻要能守護她的後半生,其他的,都不重要。”
司空玉微微垂首,以表對二老的敬重。
媒婆看著那馬車,已經心中戚戚,哎呦喂,要不說人分三六九等,看看,同一件事兒,人傢那是坐馬車來的,她是被拎著來的。
算瞭算瞭,看在銀子的份兒上,一切好說。便在臉上擠出一把褶子。
“恭喜啊,宋老爺宋夫人,今日可是貴女的大喜事,咱們先將婚儀辦完,再閑話傢常吧。”
“好,好。”
宋父和宋母,坐於石桌兩側,媒婆將喜帕,蓋於宋子衿的頭上,又將紅綢兩端,送到二人手中。
“一拜天地!”
宋子衿透過喜帕,偷看瞭一眼司空玉,嘴角不自覺彎起,隨他一道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兩人回轉身,對著宋父宋母恭敬跪拜。二老便都是笑著擦淚。
“夫妻對拜!”
過瞭這一禮節,他們二人,便是真真正正的夫妻瞭。
兩人面對面,都跪拜得無比虔誠。
媒婆剛想喊送入洞房,可看瞭看四周,這哪裡有什麼洞房,便幹脆省略瞭這一步。
“禮成!恭喜新郎新娘,結發為夫妻,白首不相離!從此榮辱與共,風雨同舟!”
上善若水四人拼命地鼓掌,這可是他們門主的人生大事啊!
司空玉拿起茶壺,倒瞭一杯茶,來到宋父面前,行瞭大禮。
“嶽父大人,請喝茶。”
“好,願你們夫妻,往後能同心同德。”
宋父將茶飲盡,司空玉又起身,重新倒瞭一杯,來到宋母面前。
“嶽母,請喝茶。”
宋母的淚止也止不住。
“你可,千萬莫要辜負瞭我苦命的女兒。”
“嶽母放心,我定會全心待她,此生,隻她一人。”
宋母聽到這裡,含淚將茶水飲瞭個幹凈。多少女子,一輩子深陷於後院爭鬥,能不能善終都不一定。
與其那樣,還不如像子衿這般,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雖晚瞭些,卻還來得及懷個孩子,將來也能有個依靠。
“嶽父嶽母,小婿,三日後定帶子衿回門。從今以後,絕不會再讓子衿受人非議,令宋傢蒙羞。”
宋父宋母欣慰地點頭,雖然時隔二十多年,可這司空玉,風華不減當年,如今能與自己的女兒修成正果,他們也是樂見其成的。
宋子衿紅著眼眶看著這一幕,在她心中,司空玉就如那高山雪蓮,隻能跪天跪地,跪父母。
如今,也將她的父母,當做自己父母般尊敬,她如何能不高興?
又聽得司空玉那樣的承諾,已經感動得無法言語,多年的苦等,似都不算什麼瞭。
這世間求而不得的苦命人何其多,她能求仁得仁,已是無比幸運瞭。
皇宮中的楚雲溪,自然不知道,就在她與君凌雲祭天地宗社的時候,她的恩師,也正在拜天地。
勞累瞭一整日,楚雲溪剛更瞭衣,便沒形象地歪倒在床榻上。
君凌雲看她這樣子,隻覺好笑。
“那麼累嗎?”
楚雲溪懶洋洋:
“嗯,我的脖子要斷瞭,腰也要斷瞭。”
君凌雲笑著走到床邊坐下。
“那我給娘子捏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