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放心,皇後娘娘安好。母子平安!”
內室裡小蓮應瞭一句,君凌雲這才放下心來。
“賞!今日在場之人,統統重賞!”
“謝皇上隆恩。”
宮女嬤嬤們自是歡天喜地。
又過瞭好一陣子,那層厚重的棉簾才被慢慢收起,君凌雲終於隔著一層薄簾,看到瞭兩個剛出生的孩子和楚雲溪。
君凌雲看著楚雲溪虛弱無力地躺在床上,卻沖他一笑,似乎在說:你看吧,我說過的,我定能將兩個孩子好好生下來。
君凌雲的聲音便有些暗啞,卻極盡溫柔:
“溪兒,你還疼不疼?”
聽到君凌雲這有些哽咽的聲音,楚雲溪也終於沒忍住,淚水滑落臉頰。
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更是慶幸她此生有個好夫君。
一個鐵骨錚錚,受瞭傷也不吭一聲的君王,卻為她哽咽瞭聲音。
楚雲溪輕輕搖瞭搖頭,聲音因無力而軟軟綿綿:
“不疼瞭,隻是困得厲害。”
其實還是挺疼的,隻是比起生產的疼,這會兒的餘波,已經不算什麼瞭。
她說完,實在撐不住,輕輕閉上瞭眸子,呼吸勻稱,已然睡瞭過去。
楚夫人給她蓋瞭蓋被子,理瞭理貼在她面頰上的碎發,這才起身去看兩個外孫。
哥哥長得大一些,妹妹小小一隻。楚夫人看看這個,瞧瞧那個,真是哪一個都打心底裡喜歡。
楚夫人想不通,即便再介意世俗的眼光,再怕災禍降臨,生身父母,又怎麼能忍心扼殺自己的親生骨肉呢?
若換做是她,她寧願承受所有的災禍,也不會舍棄自己的孩子。
楚夫人見君凌雲在門簾外看得辛苦,問道:
“皇上,您可要進來看看?”
君凌雲這才不舍地收回視線。
“不瞭,沒有什麼,比他們母子的安全更重要。”
朝臣中已經有人染瞭瘟疫,孩子尚未足月,他不能冒險。
“嶽母若是方便,可在宮中住上幾日。”
楚夫人感激道:
“謝皇上恩典。”
要知道皇宮可不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地方,更遑論留宿皇宮瞭,這可是天大的皇恩。
君凌雲又看瞭楚雲溪一眼,才轉過身,出瞭皇後寢宮。
“吳憂,吳慮。”
“屬下在。”
“看好皇後寢宮,莫要讓人進出,皇後有任何事情,立刻稟報於朕。”
“是,皇上。”
吳憂和吳慮領命。
今日宮外,西陵羽兄弟的府邸,被刁民圍堵的事兒,他們都已經聽聞瞭。
為瞭保護好皇後娘娘和小主子們,皇上也是煞費苦心。他們定會守好皇後寢宮。
君凌雲看瞭已經回來復命的青楓一眼,他神色從容,知道應該是楚文鴻已經將事情處理好瞭。
他這才抬步向外去,擔心在這裡說話,會吵到楚雲溪。
青楓趕緊跟上,還不忘回頭朝吳慮使瞭個眼色,示意他別忘瞭將那畫盒給遞進去。
吳慮看向吳憂,想著青楓為何不將這幅畫,交給吳憂轉送,偏偏交給他?
皇後娘娘驚險生子,剛剛脫險,他怎好打擾。
吳憂回到殿門外站好姿勢。
“別看我,我可沒有個女徒弟,在皇後娘娘跟前伺候。”
吳慮眨瞭眨眼,什,什麼意思,他和司琪的事兒,連皇上身邊的人也知道瞭?
吳慮正想著,便隔著門簾看到瞭司琪,她正來外間整理她的藥箱,且正好向外看瞭一眼,與吳慮的視線對瞭個正著。
吳慮咧嘴一笑,趕緊朝她招手。
司琪不明所以,看瞭眼內室正熟睡的楚雲溪,這才悄悄走到門簾邊,以眼神詢問吳慮何事?
吳慮便掀開條縫,將那畫盒子遞瞭進去。
司琪還以為是吳慮給她的禮物,剛要驚喜,就聽吳慮道:
“這是溫陽給小蓮的畫,勞你幫忙轉交一下。”
司琪收起笑,看著吳慮,堪稱死亡凝視。
她倒不是嫉妒小蓮,隻是羨慕而已,瞧瞧人傢,一座皇宮相隔,都能想法子送瞭東西進來。
這日日守著的,也沒見吳慮行職務之便。
司琪到底是翻瞭個白眼,將那畫拿瞭進去,留吳慮在原地心臟亂跳。
方才,他感覺自己被司琪嫌棄瞭是怎麼回事兒?
“吳憂大哥,你剛剛看到嗎?司琪她,好像朝我翻白眼瞭。”
吳憂恨鐵不成鋼地嘆瞭口氣,問道:
“我問你,司琪好不好?”
吳慮馬上點頭:“當然好瞭。”
吳憂追問:“優不優秀?”
吳慮斬釘截鐵:“優秀。”
吳憂又問:“喜不喜歡?”
吳慮不好意思地湊近吳憂,小聲道:
“吳憂大哥,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吳憂環手於胸前。
“既然如此,那你還不積極主動些?還想等人姑娘,主動找你提親不成?”
提親?是啊,司琪也到瞭該成親的年齡瞭。
吳慮深吸口氣,恍然大悟。抱拳躬身道:
“多謝吳憂大哥指點迷津。”
吳憂頗為得意,想起荷香與他說過,女人所求不多,無非是丈夫的主動關懷。
吳憂彎起唇角,他現在可是有媳婦指導的人。人情世故,那是突飛猛進。
吳慮心裡已經在計劃著,要準備多少聘禮,怎麼修繕傢中的房屋瞭。
而司琪又給楚雲溪把瞭把脈,見她狀態平穩,這才悄悄對小蓮耳語瞭幾句,拉她回瞭寢室。
小蓮好奇問道:
“司琪,是有什麼東西要給我?這麼著急?我還得回去守著皇後娘娘呢。”
司琪玩心忽起,神秘兮兮:
“小蓮姑姑,有人送瞭你一副畫,你不妨拆開來看看,猜猜是誰人送的?”
畫?竟有人會給她送畫?她一個丫鬟,要畫做什麼?
小蓮半信半疑,打量瞭下那裝著畫的盒子,見它用封條封著,心道還是個仔細人。
她又與司琪確認瞭一遍:
“這當真是給我的嗎?那我可真拆瞭?”
司琪笑著催促:
“自然是真的,快拆開來看看,是一幅什麼畫?”
小蓮果真小心地拆開瞭盒子上的封條,將盒中畫取出。
司琪把腦袋湊瞭過來,小蓮隻好緩緩地將畫打開,似在探索未知領域。
可隻開到一半,她手上的動作卻突然頓住瞭。
這畫,畫的是她?小蓮的臉刷地紅瞭,這不是私相授受嗎?
她也來不及細看,馬上將那畫合上瞭,嫌棄地放到司琪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