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遍鼓點敲擊結束之後,等瞭幾息,卻沒有任何回應。眾人都有些失望。
吳慮看瞭看楚雲溪,楚雲溪堅定道:
“再來一遍!”
她相信君凌雲,隻要他能聽到,便能聽懂其中的意思。
吳慮又敲擊瞭一遍,眾人屏息。
“噔噔,噔噔。”
“有瞭,有回應瞭,有回應瞭。”
“噔噔,噔噔。”
吳慮趕緊又敲擊瞭幾聲,表示他們也聽到瞭。
“往這邊走。”
楚雲溪抬步便跑,她不知道,君凌雲他們現在的狀況如何瞭。
他們被困在這險象環生的地下密道裡,已經五六日瞭,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吃的喝的?有沒有脫力?
吳慮在身後提醒道:
“皇後娘娘,您走的方向好像不太對。”
楚雲溪頭也不回。
“無妨,跟上!”
跟進來的將士們,見楚雲溪這個養尊處優的女子,不僅沒有嬌嬌弱弱,哭哭啼啼,反而冷靜自持。
每一個指令都是幹凈利落,毫不拖泥帶水。都不由心生敬佩。
大半個時辰後,楚雲溪呼吸不勻,停在瞭一間石室前。
司琪也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腿上一疼,差點兒摔瞭,吳慮趕緊伸手扶住。
“小心。”
吳慮是知道的,連日騎馬趕路,皇後娘娘和司琪腿上定是有傷的。
可她們兩個女子,愣是一個也沒喊疼,還這樣奔跑,顛覆瞭他對女子的認知。
“噔噔,噔噔。”
眾人聽著這近在眼前的敲擊之聲音,都是心中振奮。
楚雲溪緩瞭緩呼吸,伸出玉手,將從半路上摳出來的一塊方形小石,按入瞭這道門上的凹槽處。
眾人眼眸微睜,竟然嚴絲合縫,皇後娘娘真乃神機妙算!
他們此刻對楚雲溪的崇拜之情,甚至能與君凌雲比肩瞭。
畢竟能將皇上困住好幾日的機關密道,可是被皇後娘娘不費吹灰之力給解開瞭,簡直如履平地啊!
隨著這道門的打開,敲擊之聲驟停,君凌雲幾人看著眼前,如神女降世般出現的楚雲溪,都是呆愣當場。
楚文忠好不容易合上下巴,卻對君凌雲道:
“難怪妹妹會說,那飽腹的藥丸,吃多瞭傷身,果真不假,我都產生幻覺瞭。皇上,您可看到皇後娘娘瞭?”
君凌雲沒說話,隻是眸光閃動,呼吸微促。
一旁的青楓、白梟和蘇合,卻紛紛點頭贊同楚文忠的話。
“的確如此,我們也看到瞭。”
不僅如此,對面的皇後娘娘,還在對著他們皇上甜甜地笑。
“凌雲,我來瞭。”
楚文忠幾人目瞪口呆,真,真人?皇後娘娘真的來瞭北蠻國,下瞭機關密道來救他們?
君凌雲已經大步上前,將楚雲溪緊緊抱在懷裡。
“誰讓你來這裡的?誰讓你以身涉險的?我都已經找到規律瞭,很快就能尋到出口。我自己南征北戰多年,用得著你來救!”
他的溪兒還未出月子,本該養尊處優,處處受人照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卻為瞭他,撇下孩子,來這裡尋他。也不知路上吃瞭多少苦,身子有沒有不適?
讓他無比自責,也無比感動。
楚雲溪聽著他一句句埋怨的話,卻是笑得開心。
她終於,又聽到君凌雲的聲音瞭,又感受到他結實的臂膀。
她知道,於君凌雲而言,寧願自己涉險,也不願看到她有絲毫損傷,卻是口不由心。
“凌雲,我為你千裡奔波,日夜無眠,你就用這種話來迎接我嗎?”
聽楚雲溪說日夜無眠,君凌雲隻覺心裡細細密密地疼,卻又被幸福溢滿。
“溪兒,你當知道,在我心裡,日月星辰,也不及你璀璨。我可以失去自己,卻不能失去我世界裡的光。”
楚雲溪笑著笑著,便哭瞭,忙拭瞭淚,君凌雲與她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
眾人捂臉,皇上啊,大庭廣眾啊!能不能顧及下他們這些看眼之人的感受啊。
楚文忠仰頭望頂,也是淚眼汪汪:唉,妹妹眼裡,沒有他這個兄長瞭。
“大哥,你們都還好嗎?”
雖遲不缺,楚文忠又樂呵瞭,妹妹心裡還是有他的,他就不跟妹夫比高低瞭。
“好,都好。”
白梟眸光微垂,他和蘇合進入密道,本是為瞭尋找牧其兒。
可他們在這密道裡,兜兜轉轉瞭這麼多日,卻始終沒有找到牧其兒。
也不知道北蠻國師,究竟將牧其兒帶去瞭何處?她還活著嗎?
蘇合也是愁容滿面。
卻聽楚雲溪道:
“走吧,我們去將牧其兒也救回來。”
白梟眼眸一亮。
“皇嫂知道牧其兒在哪兒?”
楚雲溪點點頭。這密道中的存糧之處,想必,就是北蠻皇帝一行的躲藏之處。
他們既然是為瞭活命,總要吃喝的。
“大抵是知道的,跟我來吧。”
她雖然說得並不那麼肯定,可白梟覺得皇嫂既然說知道,那定然是沒錯的。
他一定很快就能見到牧其兒瞭。
心裡快被層層危機磨平的那股子急切,又湧瞭上來。
隻是楚雲溪剛邁出一步,便身形一晃,隻覺眼前眩暈。卻沒有摔倒在地,而是被君凌雲牢牢拖住瞭。
“溪兒,你怎麼瞭?”
楚雲溪緩瞭緩,搖瞭搖頭。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我沒事兒,可能這裡空氣不好,有些頭暈。”
司琪欲言又止,既然皇後娘娘不想說,她也不好多嘴。
君凌雲已經在楚雲溪面前蹲下身來。
“上來,我背著你,你指揮。”
“不用瞭,我好瞭,我能自己走。”
楚雲溪急忙去拉他起身,君凌雲可是九五之尊啊,怎麼能在他一眾屬下面前蹲下身來,沒見其他人都已經單膝跪地瞭嗎?
君凌雲卻紋絲未動。
“快上來,我腿都要蹲麻瞭。”
楚雲溪無法,隻得在眾人的跪禮中,不好意思地趴到瞭君凌雲的背上。
君凌雲背著她站起身來,其他人這才起身跟上。
吳慮目光炯炯地看著司琪,躍躍欲試。
司琪的臉,都被他這直白的視線給灼紅瞭。
“司琪,要不我……”
“噓,不要打草驚蛇。”
司琪一本正經地制止瞭吳慮的後話,急忙跟上前面的皇後娘娘。
她怎麼說,也是自小強身健體,還不至於讓人背著。
更何況,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