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楚雲溪的孩子出生,又是鼠疫,又是征戰,楚文忠兄弟三人,都還沒有機會見過孩子呢。
今日一見,忙不迭介紹自己。
楚正南不好與他們年輕人一般去擠,便叉起腰,拿出老子的威嚴。
“你們三個都多大的人瞭,還這麼幼稚,一點兒也不知道穩重。”
卻見他三個兒子,都在專心地逗著孩子,對他的話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楚正南不滿地清瞭清嗓子。
“嗯嗯!”
聽到父親這意有所指的聲音,楚文忠、楚文鴻,和楚文錦三人,這才相互看瞭一眼,往外圈兒挪瞭挪,給他們父親留出位置。
楚正南滿意地湊到小昱兒和小悅兒跟前,臉上立馬堆瞭笑。
“大外孫,我是你們外公啊。”
楚文忠、楚文鴻、楚文錦:方才是誰嫌棄他們幼稚,不知穩重的?
“啊,啊。”
小昱兒和小悅兒似乎是聽懂瞭,笑得開心。可將楚正南看得心花怒放。
“哈哈哈,看看,我大外孫已經認識我瞭。”
楚雲溪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
“父親,母親,我先去看看大嫂。”
楚夫人笑道:
“快去吧,你大嫂也等你許久瞭。”
楚夫人已經入宮瞭幾次,見過小昱兒和小悅兒,便不與那父子四人湊熱鬧瞭。
楚雲溪看瞭一眼自在喝茶的君凌雲。
現在楚傢人待君凌雲,已經不再戰戰兢兢,而是如待女婿一般平和隨意。
君凌雲在楚傢,也就與在皇宮裡一樣自在。
隻等楚大將軍和幾位兄長,與兩個孩子親熱完,再閑話些傢國之事。
君凌雲見楚雲溪看過來,便朝她點瞭點頭,楚雲溪這才起身出門。
聖雅郡主和周若萱也跟上作陪。聖雅郡主笑道:
“說起來,大嫂可真是有福氣,這要是早兩日生,父親,大哥,和妹妹你,可都要錯過瞭。”
楚雲溪調笑地看瞭看聖雅郡主和周若萱的肚子。
“兩位嫂嫂,你們要是也趕快生一個,咱們府上可就熱鬧瞭。”
聖雅郡主忙找同盟。
“二嫂,你快看看她,做瞭母親,越發口無遮攔瞭。”
周若萱臉皮薄,紅著臉道:
“大嫂的院子到瞭,我們快些進去吧,別讓大嫂等急瞭。”
三人嬉笑著進瞭果郡主的屋子,見果郡主正在攬著熟睡的孩子,忙噤瞭聲,輕手輕腳湊近。
果郡主頭上還紮著防風佈條,見到她們三人進來,臉上馬上染瞭笑。
比之從前,更多瞭幾分慈愛之色。
她將剛出生一日的楚傢嫡長孫,抱給楚雲溪看瞭看,便令奶娘抱瞭下去。
這才開口寒暄:
“恕我不起身相迎瞭,你們坐吧。”
果郡主握住楚雲溪的手。
“溪兒,我們兩個先後有瞭身孕,都是行動不便,有多久沒見瞭?你此次出門,有沒有受傷?小皇子和小公主都好嗎?”
楚雲溪鼻頭微酸,果郡主自己剛剛生瞭孩子,卻還在惦記著她。
“大嫂放心,我和孩子們都好,我今日也將兩個孩子帶來瞭,隻要你不嫌煩,待會兒,便讓嬤嬤們抱來給你看看。”
果郡主驚喜地點點頭。
“能看看小太子和長公主,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嫌煩?”
她們正聊得高興,門簾又一次被掀瞭開來,宋子衿看瞭看一屋子的人,笑道:
“皇後娘娘,聽聞你們都在果郡主的屋裡,我也來湊湊熱鬧。”
“師娘?”
楚雲溪喜道:
“先生可是也來瞭?”
宋子衿點點頭,滿臉都是幸福之色,她現在與司空玉,算得上形影不離。
“楚傢的嫡長孫出生,可喜可賀。我們親如一傢,自然是要來恭賀的。”
果郡主心裡高興。
“師娘,快請坐。”
楚文忠他們都喊司空玉為司空先生,喊宋子衿為師娘,果郡主自然隨著楚文忠稱呼。
嫁給楚文忠,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決定。
作為楚傢長媳,她沒有如其他高門大院的媳婦那般,受到婆婆磋磨,也沒有妯娌間的嫉妒與勾心鬥角。
聖雅郡主性格爽朗,心胸寬廣,周若萱品性良善,是非分明。都是最好相與的人。
楚傢忠君護國的名聲在外,作為楚傢人,處處受人敬重。
她的孩子剛出生,就得瞭這麼多人的恭賀祝福,果郡主如何能不高興?
更重要的是,楚文忠對她一心一意。
果郡主正滿心歡喜,又見有人進來。
“周夫人?”
“母親?”
原是兵部尚書的夫人也來瞭,周若萱驚喜地迎上前。
“父親昨日剛來過,我還可惜沒見到母親,想著改日回府去看望母親呢。”
周夫人笑著拍瞭拍周若萱的手,先與楚雲溪見禮。
“拜見皇後娘娘,臣婦久聞皇後娘娘大名,欽佩不已,正好借著恭賀果郡主生子的機會,也來見一見皇後娘娘。”
楚雲溪伸手扶瞭扶。
“周夫人太客氣瞭,都是自傢人,以後可莫要再行此大禮。”
果郡主的屋裡熱熱鬧鬧,卻不知如今楚傢門外,比果郡主的屋裡更為熱鬧。
一些京中小官,紛紛帶瞭賀禮來到將軍府門外。
一來,從前楚正南是大將軍,他們高攀不上楚傢的大門。
現在楚正南隻是一介佈衣,他們覺得可以雪中送炭,攀附一二。
再怎麼說,楚正南也是皇後娘娘的父親,皇上的丈人啊。
二來,聽聞皇上和皇後娘娘來瞭將軍府。
這對他們這些小官來說,可是能在皇上面前露臉的,千載難逢之機啊!
三來,浩王爺,監國大人,司空大學士,兵部尚書,這些響當當的大人物,如今可都在這將軍府中。
他們覺得若是錯過瞭此次機會,定會捶胸頓足,悔不當初。便爭先恐後地上門恭賀。
一時間人越聚越多,楚府門外熱鬧非凡。
楚正南心裡卻有些不安。
他都是一介佈衣瞭,這些人還如此貼上來,讓皇上怎麼想?
也難怪那些朝臣會揪著他們楚傢不放。
但凡君凌雲對楚傢有一絲一毫的忌憚,便能給他扣個結黨營私的罪名。
鴻兒說得不錯:功遂身退,天之道。
即便君凌雲對他們楚傢再好,他也不能得意忘形,得時刻保持謙卑之心。
這些人,可真是給他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