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走到門口,江然的車已經停在瞭顯眼的位置。
不應該說位置顯眼,而是他的車太顯眼瞭。
今天他開的是一輛白色的大G,她拉開車門坐進去時,腳抬得不夠高,還踉蹌瞭一下,還好江然扶住瞭她。
車子平穩地駛出街巷。
江然的車上基本上都放著古典音樂,喜好與她不謀而合,聽著耳邊舒緩低沉的音樂,不用自己開車,即便是坐著不刷手機,感覺也很好。
看著眼前逐漸陌生的街道,舒心心中奇怪,“這不是回傢的方向。”
江然手握在方向盤上,轉向說:“訂瞭一批今天剛空運過來的鮮切花,現在去取,對瞭,我哥喊我們去他傢吃晚飯。”
舒心的註意力完全停留在後半句話上,些許不安地問:“你哥?今天晚上嗎?”
“嗯,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可以推瞭。”
這個邀請確實太過突然,以她平時的社交頻率來看,她不一定會答應,所以下午江煦給他電話的時候,他就表示瞭不一定會去。
舒心猶豫地問:“隻有你哥嗎?”
雖然沒聽他提起過,但她想起之前房時喊他江二,她就大概猜到他有個哥哥。
隻是,真的好突然。
江然看瞭眼她,補充道:“還有我嫂子和侄子。”
三個人。
舒心緊瞭緊手心,還好,她不是太緊張,可能是因為對方都是江然的親人,而是之前他說過,他的傢人都是很隨和的人。
她開口:“都這麼晚瞭,晚餐肯定都準備好瞭,我們不去總歸不太好,還是去吧。”
車子停在斑馬線前,江然伸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捏瞭捏,“謝謝心心。”
聽到他突然道謝,舒心愣瞭會兒,“謝我什麼”
江然眼裡蓄滿笑意,抽回手放回到方向盤上,啟動車子,“謝謝心心給我面子。”
舒心開懷一笑,本就不明顯的緊張感被更加沖淡瞭些。
車子停在瞭花卉市場的停車區。
江然沒有熄火,按下手剎,解開安全帶,下車前對她說:“花我去拿,你在車上等我就好。”
舒心安然地坐在原位等待,望著窗外已經開始收拾準備關門的鋪子,音樂聲沒有停斷,在靜謐的車廂裡緩緩流淌。
十分鐘後,後備箱被打開又關上,一陣馥鬱的玫瑰花香在車裡彌漫開來。
接著,副駕駛的車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江然身子撐在車門上俯身看她,遞過來一杯奶茶,嘴邊帶著溫和的笑,“草莓奶凍,去糖。”
舒心遲疑地接過,“要去吃飯瞭,還喝奶茶?”
嘴上這麼說著,身體還是很誠實地立馬喝瞭一口,一陣清甜的草莓奶香在口中鋪陳開來。
江然看她眉眼舒緩,笑著說:“甜食可以緩解緊張。”
原來是擔心她緊張,舒心心間淌過一陣暖意,“我還好,不是很緊張,但奶茶很好喝。”
她眼睛笑得彎彎的,江然覺得很可愛,本想揉揉她的發頂,但在觸及她打理得柔順的頭發時,又將動作改為拍瞭拍。
他替她合上車門,“那我們出發啦。”
車子朝著市區的方向開去,街道兩側的路燈已經亮起,光影透過車窗像一道道星輝流連在兩人身上。
窗外的建築越來越令人眼熟,高聳的建築,璀璨奢靡的燈光,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無一不是在訴說這是申城最繁華的地帶。
車子一路駛入地下車庫,江然牽著舒心的手走進電梯,按下數字五十。
舒心沒瞭解過這個片區的房子,尤其是這一棟樓裡的頂級公寓,隻知道這裡的房子是她賣兩套錦苑別墅都買不起的那種。
到瞭公寓內部,這種感受就更直觀瞭,奢華、貴氣。
指的不是內裡的裝修,而是窗外的夜景,申城著名的延清江正蜿蜒流淌在窗外的夜色之中。
屋子裡最先聽到動靜的是一個長相大氣的女人,她從沙發上站起身,個子十分高挑,粗看接近一米八,穿著拖鞋走過來的步伐很緩慢,又很有力,舒心晃瞭晃神,有一種置身秀場的錯覺。
江然換好拖鞋,抬頭喊瞭一聲來人:“阿嫂。”
接著低頭幫舒心拿取拖鞋,扶著她換好。
蘇知阮眼睛先是在江然身上一掠而過,然後才長久停留在舒心的身上。
舒心沒有看錯的話,她看到對方的眼睛在看過來時猛地亮瞭一下,她沒多想,換好鞋,忙跟著江然稱呼她:“嫂嫂好。”
蘇知阮一把擠開瞭扶在一邊的江然,拉起她的手就往客廳裡走,“叫什麼嫂嫂,怪生疏的,叫姐姐。”
期間她忍不住在那手上多摸瞭幾下,這手軟乎乎的,手感真好。
舒心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開展,根本沒關註她手上的動作,愣愣地跟著她說的叫:“姐姐。”
蘇知阮滿意地應瞭聲:“欸。”
低頭望舒心時,兩人之間的身高差,讓她保護欲爆棚。
“是心心嬸嬸來瞭嗎?”伴隨著奶聲奶氣的童聲,從裡屋沖出來一個小團子,說是小團子,身高也已經到舒心的腰上瞭。
蘇知阮護著舒心坐到沙發上,隔開江君哲的小手,一臉護犢子的模樣,“幹嘛?這是我妹妹,你別跟我搶。”
江君哲抬手抱著舒心的腰,爭道:“是我嬸嬸。”
舒心整個人都傻瞭。
這是什麼情況?
江然上前把舒心從風暴圈裡解救出來,護在身後,無奈地說:“這是我老婆。”
蘇知阮和江君哲兩人動作出奇一致,叉著手往沙發上一靠,以鼻子發聲:“哼。”
“來瞭。”一個五官長相與江然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走瞭出來,但來人的輪廓更深邃凌厲,尤其是那雙眼睛,比起江然少瞭兩分溫和,多瞭兩分銳利。
看人時,好像能直抵人心間。
江然朝他點頭,“哥。”
江煦簡單應聲:“嗯。”
舒心看他不茍言笑的模樣有些怵他,趕緊跟著喚瞭聲:“哥哥。”
江煦面部肌肉瞬間緊繃,蘇知阮笑著起身搭上他的肩膀,湊近他耳朵偷偷說:“怎麼樣?是不是妹妹比弟弟好?”
江煦好像是在努力撐起一個笑臉,但這個表情他平時做得少,有些沒撐起來,隨後放棄說:“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