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去米蘭的前一晚,江然給蘇知阮撥瞭個電話。
嘟聲響瞭好幾聲,電話才被接起。
“怎麼瞭,阿然?”蘇知阮接起問。
江然言簡意賅:“阿嫂,你這幾日是不是要去米蘭?”
蘇知阮奇怪,不止是為他的問話感到奇怪,是從他打來這個電話開始她就覺得奇怪。
平日他可是不會聯系她的,不止是她,連江煦他都很少聯系。
她隨意想瞭想,答道:“我已經在米蘭啦。”
江然微微放心,“那麻煩你幫我看顧著些心心,她明天會去米蘭,正好也是去這場時裝周。”
如果是為舒心的事求到她頭上,蘇知阮就不感到奇怪瞭,不過,“心心要來米蘭?看秀?”
江然沒有說得太明瞭,就簡單說:“她……過去陪她表嫂。”
電話那頭靜瞭好一會兒,緊接著蘇知阮帶著笑音的聲音就傳瞭過來:“還可以這樣?那我下次有秀場,是不是也可以叫心心陪我去啊?”
江然安靜,第一次覺得自己決策有誤,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蘇知阮沒等他回話,就自顧自說:“那就這麼說定瞭啊,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的,我這邊還在忙,先掛瞭。”
“嘟嘟嘟……”
被人悶聲掛電話的鬱悶,遠沒有剛才蘇知阮亂提條件來的讓他鬱悶,她的秀場可是滿世界到處跑的,要是答應瞭還得瞭?
江然啞然。
晚上休息時,摟著舒心睡覺他還有種不安的感覺。
第二天上午,江然連公司都沒去,先是在傢陪瞭舒心半天,到機場,在貴賓室等登機時他還在不放心地叮囑她各種事宜。
好像她是個從來沒出過門的小孩似的。
知道他是不舍她,舒心耐著性子聽他碎碎念。
她就是好奇,他為什麼可以出現在候機廳裡,到底用的什麼方法過的安檢。
“……中轉站是在法蘭克福機場,停留時間在兩個小時二十分鐘,需要換航站樓,行李也要重新托運,別忘記瞭……”
舒心一把拉住江然的手,打住他的說話,她說:“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江然頓瞭一秒,直接掏出手機說:“我馬上訂機票。”
“欸——我開玩笑的。”舒心趕緊攔住他,她是看他這麼不放心,隨口瞎說的,“好啦,不用擔心,我都記住瞭。”
江然看看她,他不是開玩笑的。
他是真的不放心,想直接跟著她一起去瞭。
舒心卻是不好意思這麼做,之前每一趟出差他都陪著她,這次出國若還是讓他陪著,那真成瞭梁書說的,讓他天天圍著她轉算瞭。
舒心勸服江然,讓他不許偷偷跟著過來,這才放心地登瞭機。
坐在飛機上,她還是很聽話地將江然囑咐她的事宜在腦海中過瞭一遍,這才安心地倚靠著座椅等待起飛。
其實本來也不用中轉這麼麻煩的,主要是直飛的航班在凌晨,舒心既熬不瞭夜,半夜也起不來,這才選瞭一趟飛行時間相近的轉機航班。
路途雖然多出兩個小時,但出發和到達的時間都很合適。
看著飛機起飛,江然把舒心的行程發給瞭蘇知阮,雖然他對她也不多放心,但多一個人看顧總是要好一些。
他和蘇知阮說,下午舒心的表嫂肯定會去接機,讓她就不要白跑一趟瞭。
但他低估瞭蘇知阮的不聽話程度,她睡醒看到江然的信息,非常不屑地把手機扔回床頭。
不讓她去,她還非要去看看,同樣是嫂子,怎麼也要做個比較,分個高低才行。
米蘭時間下午三點,飛機降落在米蘭利納特機場。
舒心拖著行李箱出來,機場大廳雖人來人往,但她還是一眼就註意到瞭走道最外邊那兩個出挑纖瘦的女子。
一個一頭茶棕色的卷發用鯊魚夾隨意挽起,一個一頭利落的黑短發,手時不時地在鬢發邊捋過。
唯一相同的是,兩個人的臉上都架著一副黑超墨鏡,看起來又酷又颯。
她們兩人好像很熟識,旁若無人地攀談著,不時還有很多親昵的小動作,畫面一度很和諧。
隻是,如果那卷發女子不是坐在輪椅上的話……
舒心一臉發懵地拉著行李箱朝她們兩人靠近。
薑岸會出現在這裡很正常,但是沒人跟她說,薑岸會坐輪椅來接她啊,不嚴重的崴腳還會需要坐輪椅嗎?
還有,蘇知阮出現在這裡又是什麼情況?
她走近,面對兩位嫂子,遲疑地喊瞭一聲:“嫂……嫂。”
“欸!”兩人異口同聲地應聲。
應完聲又同時扭頭看向對方,“什麼情況?”
薑岸的手指在舒心和蘇知阮兩人身上來回一指,“你們認識啊?”
而蘇知阮則是一臉不可置信地低頭看薑岸,“你是她嫂子?”
“對啊!”薑岸肯定地點頭,又道:“你不是說你是來接你老公的弟妹的嗎?”
蘇知阮把手往舒心的方向一揚,特別有氣勢地說:“這不就是嗎。”
舒心一臉尷尬的笑看著她們兩人說話,一會兒看看薑岸,一會兒看看蘇知阮,誰能來告訴她,她現在到底該怎麼辦?
薑岸此時也是一臉莫名,她雖然坐在輪椅上,氣場卻半點不輸身為超模的蘇知阮,她手往輪椅的扶手上一搭,狐疑說:“不是,你嫁的不是申城那個江傢嗎?”
“江……”不等蘇知阮說話,她自己先反應過來瞭,她又重復瞭一聲“江”,然後指著舒心說:“她老公是你老公的弟弟?”
蘇知阮很得意地點瞭頭,“對啊。”
“什麼啊!我聽媽說,也就是我傢婆婆說,小心心嫁的是個青年才俊啊,這……結果嫁的是豪門啊?”
薑岸覺得不可思議,“等會兒我捋捋。”
這情況,她不得跟周宴報備一聲啊。
薑岸抬頭看瞭舒心一眼,到底要不要報備啊,會不會是小心心故意瞞著不想說呢?
蘇知阮自覺肩負照看舒心的重任,她當機立斷道:“哎呀,別捋瞭,趕緊帶心心回酒店吧,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呢,表嫂。”
剛覺得她說的話有道理的薑岸,立刻被她最後一個稱呼惹急瞭眼,“什麼表嫂?我們是親的好不好!”
蘇知阮一臉得意地抱手說:“我老公和她老公才是親的呢。”
舒心這會兒也看不出來她們的關系到底是好還是不好瞭,反正她在一旁都插不上一句話。
好不容易出現一點空當,她趕緊弱弱發表自己的意見:“嫂嫂,我們有什麼要不先回去再說吧。”
“對對對,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