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對不起,我來晚瞭

作者:兔子大大 字數:2090

他坐上車疾馳向傢的方向,他剛才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從心底裡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尤其是聽到梁書說舒心的臉色很難看,他就更擔憂瞭。

可是現在他除瞭馬上趕回傢查看,什麼也做不瞭。

江然隻希望,舒心此刻是真的躺在臥室的床上休息,因為睡得太沉,所以才沒有聽到他的電話。

車子行駛在高架路上,此時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高架上車子很多,很多路段甚至是寸步難行。

這個時候如果開導航的話,那這整條路徑上估計已經是一條紅線。

江然單手支在車窗上,以手抵著腦袋,心中的不安逐漸被急躁所取代。

他拿起手機想要繼續撥打舒心的電話,可又擔心她是真的身體不舒服正在休息,會不會被自己幹擾瞭睡眠。

一時間進退兩難。

好不容易開車到傢,一進門,傢裡太安靜瞭,安靜得好像沒有人氣,江然打開玄關的鞋櫃,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裡面並沒有舒心今天穿的那雙鞋。

他眼中閃過一陣慌亂,著急忙慌地換過鞋,他跑上二樓,率先打開臥室的門,臥室裡還維持著他早晨離開的樣子。

她沒回來過,房間裡屬於她的味道很淡,是和她出門這幾日逐漸消散的味道一樣淡。

江然打開傢中的一扇扇房門,他期冀著能和上回一樣。

她隻是悄悄躲在某一個房間裡,看電影也好,拉小提琴也罷,她隻是沉浸在那個空間裡,而不是……真的找不到瞭。

江然手裡的手機一遍遍重復地撥打著舒心的電話。

直至。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道無情的女聲從電話那端傳瞭過來。

而此時,傢中的房門也已盡數打開。

沒有。

她沒回來。

江然是真的慌瞭,平時那麼鎮定的一個人,此刻竟想不起來該用什麼手段去尋人。

甚至沖動之下,他都想給她的所有傢人撥打一遍電話詢問,稍稍冷靜下來後,他直覺這不是最好的方法。

舒心下午是主動離開工作室的,還用瞭回傢休息這個借口,並且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她應該是遇到瞭什麼事,去見瞭什麼人,才會如此。

那這個人,大概率不會是她的傢人或是朋友,而是一個她不太願意見的人,想到不太願意見面,江然腦海裡立馬就浮現出瞭一個人的臉。

李蕓晴。

聽說魏傢沒瞭韓傢的幫助後,大量原本與魏傢有合作的合作商紛紛臨時變卦,導致本就搖搖欲墜的魏傢即將面臨破產。

如果舒心真是去見李蕓晴,那恐怕她對舒心說的話會極盡難聽之言。

別說她會不忍心,李蕓晴對舒心就沒什麼溫情可言,她對舒心隻有滿滿的利用。

一想到舒心下午一個人去面對瞭不知有多麼難堪的境況,江然便覺心痛。

他沉下心,必須盡快找到舒心才行。

他把剛才梁書說的話在腦中又過瞭一遍,抓住她話中其中一個關鍵詞。

——回去。

舒心是一個不擅長撒謊的人,她既然下意識地能用回傢做借口,那她應該就是回傢瞭。

隻是回的不是這個傢,而是她過去的傢。

想到這裡,江然幾乎是沖下樓的,打開傢門時,他連鞋也沒換就跑出去瞭。

一雙軟底的拖鞋踩在硬質的戶外路面,好幾次,跑的鞋子都差點飛出去。

好在二十六幢不遠,江然很快就跑到瞭門前。

別墅的大門洞開著,屋子裡很暗,沒亮一盞燈。

他走進去,屋子裡擺設的傢具影影綽綽,叫人看不分明。

他輕輕地喊瞭一聲:“心心。”

沒有回應。

但在他摸到門邊的照明開關準備打開時,他終於聽到瞭角落裡一道細語。

“別開燈。”

聲音孱弱得和被遺棄在路邊的小貓似的,囁嚅的嗓音令人心疼。

江然朝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在沙發靠近陽臺那側的角落裡看到瞭舒心,她整個人蜷縮成一團,抱膝坐在地上,頭埋在兩膝之間。

像一隻受傷的小獸被囿於自己痛苦的情緒之中,不能自拔。

舒心聽到瞭屋內的腳步聲,也知道來的人是誰,甚至能清晰感知到來人要做什麼。

包括他在找她,他想要開燈……這一切一切。

舒心從來沒有覺得大腦像這一刻這麼清明過。

可是,她發現自己感知不到江然的情緒瞭,就好像一個情感缺失的人,那種麻木、空洞、倦怠,正在一點一點侵襲著她。

就在這時,一陣熟悉的冷木香氣,一浪接著一浪地將她包裹瞭起來。

舒心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在冬日裡失溫的人正亟待著這一陣溫暖,他就來瞭。

還好他來瞭。

舒心沒有動,隻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他的一點衣領,破碎的聲音從唇邊溢出:“江然……”

江然聽得整顆心都揪起來瞭。

他心疼地將她摟入懷中,手不斷地在她背後輕拍安撫著,“沒事瞭,我在呢。”

他什麼都沒問,一句他在,道盡所有。

舒心張開手一下子將他抱緊,心底的那陣痛苦盡數化成瞭委屈,繼而委屈又被無限放大,她的聲音帶著哭腔:“你怎麼才來?”

“是是是,對不起,我來晚瞭。”江然輕嘆一聲,下巴貼著她的頭頂,手始終在她身後捋著她的背。

他也想問自己一聲,怎麼才來。

舒心就這麼靜靜地埋首在他胸前,擁抱瞭許久,可能是巨大的哀傷過後,人的體力耗盡,綿延不絕的疲憊感便湧瞭上來。

她有氣無力地把頭搭在他身上,聲音微弱:“我好累,我們回傢好不好?”

“好,我們回傢。”

江然說著就要將她抱起,被舒心抬手壓住,她說:“要背。”

舒心的意識逐漸回籠,她隱約能想象得到自己此刻的狀態。

不僅頭發是凌亂的,面上還有未來得及擦去的淚痕,恐怕連整張臉都是紅的,根本沒法入眼。

背著好,背著他就看不到瞭。

隻是她低估瞭自己此刻的體力,也低估瞭江然寬厚的背給她帶去的安心,還走在半路上,她就先睡著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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