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突然懟到眼前的駭人面具,舒心嚇得差點失聲尖叫,很用力地捂住嘴才不至於叫聲音泄露出來。
而緊抓在櫃子上的另一隻手已經深深地扣在瞭櫃面上。
她差點腿軟地跌坐在地上。
舒心下意識的反應便是想趕緊給江然打電話,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回客廳後,她又將通話界面退瞭出去,轉而去尋微信業主群裡的小區安保電話。
她一邊找,一邊告訴自己。
沒事的,傢裡很安全,傢裡的防盜系統裝的都是最頂級的設備,隻要她不出去,別人是沒有辦法進來的。
還好,錦苑的安保系統前段時間剛升過級,接電話倒是格外及時。
“您好!”
聽到對面渾厚的男聲響起,舒心才發現她剛才因為受驚嚇太過竟然短時間內失聲瞭,做瞭好幾個深呼吸後才顫著聲把話說出口。
“您好,我是八幢業主。”
“江太太?”對面當即報出瞭她的名號。
雖然心裡依舊恐慌,但舒心還是不可避免地怔愣瞭一下。
她在這個小區的名頭有這麼響亮嗎?
不對,是八幢在這個小區是什麼特別的存在嗎?
怎麼隨便一個保安都能知道八幢住的是誰?
這麼一打岔,她的心情倒是稍稍平復瞭一些,她努力保持著平靜,大腦飛速地轉著,組織好接下來的語言。
“是我,我傢門前出現瞭一個很可疑的人,他戴著一頂黑色的帽子,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他還有一張很……很可怕的面具,身高一米八左右,可以麻煩你們安排人巡查一下嗎?”
對面態度很好,不帶一絲猶豫就應下瞭,“好的,我們馬上派人過去,江太太,您一定要鎖好門,不要出去。”
見對面沒有多問,很利索地就安排瞭人手出去巡查,舒心提著的心松下來瞭一些。
她緩下聲:“我知道,麻煩瞭,不管有沒有看到這個人,都請你們回一個電話給我。”
“另外,”她強調瞭一句:“不要敲門,我準備休息瞭。”
今天晚上她都不想再聽到門鈴聲瞭。
甚至,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都會對門鈴聲起強烈反應,她現在閉上眼睛,腦海裡出現的都是那張突著翻白眼睛的面具。
“好的好的,實在是不好意思,是我們的疏忽。”
“沒事。”
舒心沒力氣再多說話,等把手機放下,她坐在客廳沙發裡,吊頂的水晶燈明晃晃的,照得她眼睛生疼。
可是她又不敢閉上眼,不敢讓那張面具重新回到她眼前,就這麼直愣愣地讓燈光刺著。
她是想給江然打電話的,她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江然的安慰,哪怕隻是聽到他的聲音也好。
可是,江然現在在燕城,告訴他除瞭會讓他擔心,還害得他不顧工作連夜趕回來之外,眼前的問題卻並不能得到解決。
眼下她要做的應該是解決問題,她現在很安全,不用害怕,她一個人一定也能把事情辦得很好。
現在,上樓,睡覺,什麼都別想。
舒心在沙發上枯坐瞭半個小時,終於動瞭一下。
她還很冷靜地把一樓的燈都關瞭,這才抬步往二樓走,鎖好臥室的門,等到身體貼上柔軟的床榻,一直緊抓在手裡的手機響瞭。
明明是再熟悉不過的鈴聲,舒心還是被嚇瞭一大跳,肩膀都跟著抖瞭一下。
她看到她剛才撥出去的數字重新出現在屏幕上方,趕緊接起。
對方不等她詢問,就及時將情況告知瞭她。
“江太太,我們確實在八幢附近看到瞭一個很可疑的身影,可惜被那人跑瞭,不過我們已經聯系瞭警方,稍後警方會來調取監控繼續查尋,出結果瞭我們也會第一時間告知您的。”
“另外,給您造成驚嚇,是我們的失職,之後我們會給您做出相應的補償的,還有,我們後期一定會加強小區的安全工作,請您放心。”
跑瞭?
舒心抱膝坐在床上,低聲說:“補償就不用瞭,出結果請告訴我一聲。”
“好的,好的。”對方也知道這次是他們的職責沒有做到位,自然是她說什麼便應什麼,一點脾氣都沒有。
電話收線,舒心舒展開身體倒在床上。
她剛才隻顧著害怕,都沒顧得上思考,此時事情雖然沒有得到完美解決,但也算有瞭處理。
她停滯的思維終於開始緩慢轉動起來,其實細想一想,剛才門外那個人並不像是要對她做出實質性傷害的樣子。
硬要說起來,倒更像是一種惡作劇,就是為瞭來嚇她,讓她心裡不好受。
這樣的人,她以為她認識的人中不會有,但在腦中逡巡瞭一圈,竟真浮現出瞭一個人選,但她也隻是猜測,並不能用作證據。
舒心不再多想,把自己窩進被子裡。
這一夜如她所料的睡得並不好,即便她睡前反復告訴自己,那就是一個用來嚇人的面具,萬聖節的遊樂園裡想看到多少就能看到多少。
可是等她入眠,她還是做噩夢瞭。
夢裡。
那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破門進瞭傢裡,手裡舉著個斧頭,一個房間接一個房間地到處找她。
夢裡的她躲在儲藏室的櫃子裡,大氣也不敢出。
夢外的她卻能清楚地看到面具人離她所在的位置越來越近,卻無法出聲提醒。
最後的畫面,便是面具人手舉斧頭站在櫃子前,舒心透過櫃子的縫隙看到瞭面具人將突起的一隻眼球壓在瞭櫃門口上。
睡醒的時候,她驚得滿頭大汗。
她坐起身,手扶著額頭,腦袋炸裂得疼。
說句實在話,她原本以為她昨晚會睡不著的,但早知道睡一覺卻會做這麼一個叫人心驚膽戰的夢,那還不如失眠呢。
舒心端起床頭的保溫杯,給自己灌瞭一大口熱水,隨著暖流入胃,她的整個身體也隨之復蘇瞭起來。
洗漱完,早餐匆匆對付瞭一口,她拎著包準備從玄關出去,昨晚她將車子停在地面的露天停車位上瞭。
正欲開門,她下意識地將眼睛劃向瞭墻邊的可視接收器,正好能看見門外她和江然一起買的那張地墊,地墊好好地鋪在地上,沒看到人。
但她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還是緩緩地收瞭回來。
不得不承認,舒心還是有點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