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犯錯一起挨罰。
已經十幾歲的薑冰秋,被打得痛哭大叫,而隻有幾歲的薑芷萊卻一點也不會哭。
爺爺說薑芷萊有帝王之相,可惜是個女兒身。
但也因為薑芷萊能忍,薑芷萊是三姐妹中吃苦最少的。
一旁的薑暖春看到薑芷萊挨打,一開始還有些幸災樂禍的,後來,眼神也變得越來越暗沉瞭。
她是小時候挨打最會哭的人,同樣也因為小時候一起挨罰,薑芷萊不哭,被對比得沒用,而氣薑芷萊。
但每次挨打後,也是薑芷萊給她擦眼淚抹藥,照顧她,偷偷給她拿好吃的。
大姐每次隻顧她自己,受瞭傷都會說是她們兩個拖油瓶連累瞭她挨罰。
所以薑暖春對妹妹的感情是又氣又愛。
“薑芷萊,我勸你還是乖乖老實承認吧,我們從小手上就沾滿瞭鮮血,一旦我們籌劃的事情敗露,我們就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所以我們沒有回頭路,隻有勇敢向前走,讓爸爸坐上爺爺為我們鋪路的那個寶座上,我們才會安然無憂地活著。
我勸你不要和我們之間有異心,因為我們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傢人,我們出事,你不可能獨善其身的。
你快說實話,不然你會被打死的。”薑暖春聲音恨鐵不成鋼地說。
“爺爺,爸爸,我真的,真的沒有!”
薑芷萊抬頭看著她父親薑志業,目光倔強而破碎,讓人看瞭心生惻隱之心。
畢竟是自己親生女兒,薑志業雖然很想做那個寶座,但也不想用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命換。
因為這個小女兒實在太乖又太有韌性瞭。
“父親,小萊雖然不及她兩個姐姐聰明,對傢裡貢獻大,但她是個知道輕重的,這次的事情應該不是她做的,我們再從其他方面調查一下吧,再不停手,她就沒瞭。”
薑老爺子看瞭一眼被打到口吐鮮血的小孫女,聲音威嚴地道:“收手吧!”
正揚起鞭子要繼續打的薑冰秋,手猛地收回,因為收得太用力,最後繞回來的鞭子迅速纏到她自己脖子上。
頓時,薑冰秋隻覺得脖子像被一隻紮滿荊棘的手死死握住一般,疼到她臉都變瞭形。
薑老爺子見狀,眉頭皺起,不悅地呵斥:“沒用的東西,當瞭那麼久的副司長,還是連個鞭子的力度都掌握不住,若你們是男兒身,我們薑傢早就實現多年夙願瞭!”
薑老爺子從椅子上起身,走到薑芷萊面前:“這幾天給你請假,你在這裡好好反醒,想通瞭就如實招來。”
薑志業扶著他父親離開後,薑暖春目光生氣地瞪著薑冰秋:“你還真能下得去手?小萊可是你親妹妹,你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嗎?你是想活活把她打死嗎?”
“下手輕點?隻要爺爺看到我輕一點,就會讓人十倍打到我身上,你這會和我說什麼狗屁姐妹情瞭,你打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輕一點?”
薑冰秋目光冰冷地看著薑芷萊:“這件事情最好不是你做的,若是查出是你做的,你就等著被爺爺活活打死吧!”
薑冰秋走後,薑暖春蹲在薑芷萊面前:“你這個傻瓜,你這是何苦呢?我們薑傢女人沒有喜歡無用男人的資格,陸傢是被爺爺選中的犧牲品,你再喜歡陸星河,也不可能和他在一起,你又何苦為瞭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呢?”
“我什麼也沒有做,我也沒有喜歡任何人!”薑芷萊癱倒在地上,目光平靜,聲音沒有一點波瀾地說。
“你騙得瞭別人,騙不瞭我,我知道你喜歡陸星河,但陸傢是世傢裡實力弱的,你喜歡他不會有結果的,像我們這樣的棋子,隻有韓傢和顧傢,才是我們的選擇。
你好好想想,想通瞭就和爺爺說實話,我會給你求情,讓爺爺對你下手輕點!”薑暖春心疼地勸道。
“不用你費心求爺爺,我死瞭更好,死瞭你就拿我當花園裡的養料,塵歸塵,土歸土!”薑芷萊雙眼空洞地看著屋頂,沒有一點求生的欲望。
薑暖春眸色一驚,隨後心疼道:“你胡說什麼呢!”
薑芷萊意味深長地看瞭一眼薑暖春,沾血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看我,都被打糊塗瞭,二姐是這個傢裡最疼我的人瞭!”
“你知道就好!”薑暖春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瓶藥:“記得塗藥,過兩天,爺爺氣消瞭,我給你說說好話,來接你出去!”
看著薑暖春離去的背影,薑芷萊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無奈的笑。
她這個二姐,好的時候是正常姐姐,壞的時候像惡魔。
她對這種傷害你又治療你的事情樂此不疲。
但她不恨薑暖春,因為她也控制不住她自己。
從小被折磨訓練出雙重人格的她,隻知道做好爺爺,爸爸命令的事情,才不會挨打。
所以她把懷疑她給喬燃通風報信的事情告訴爺爺,就是不想因為沒有完成任務,被爺爺說無能,被大姐薑冰秋毒打。
“我果然沒有猜錯,短信是你發給我的。”
一道清脆好聽的聲音打斷薑芷萊的思緒。
薑芷萊抬頭,看到站在書桌前的喬燃,眸色猛然一驚。
“你,你,你怎麼在這裡?”
喬燃走到薑芷萊面前蹲下,看著薑芷萊身上被打的道道傷痕,眼中閃過一抹心疼。
“我先給你處理一下身上的傷。”
“不用瞭,他們看到我的傷口那麼快好,會懷疑的,被他們懷疑,就是更加嚴重的懲罰,讓它們自己愈合就好瞭,你快走,被他們發現,你會沒命的。”薑芷萊聲音緊張地輕聲說。
見薑芷萊受瞭這麼重的傷,還為她的安危著想,喬燃心裡的憐惜更濃瞭。
“還是讓她給你處理一下吧,隻有活著,你才有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的希望!”一道溫柔動人的聲音響起。
薑芷萊尋聲看去,看著一直瘋瘋癲癲的薑永竹,此刻用愛憐的目光看著自己,眼睛瞪得更加不可思議瞭。
“姑姑,剛才是,是你在和我說話?”
“是我,小萊,你是個好孩子,這些年,你偷偷給我送吃的,吃書,吃藥,姑姑都記在心裡,因為不想連累你,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我是裝瘋的。”薑永竹目光寵溺地看著薑芷萊。
這是薑芷萊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被傢人用這麼溫暖的目光註視著,頓時,覺得身上的疼變得不那麼疼瞭,身上也沒有那麼冷瞭。
“姑姑,你沒瘋,太好瞭!”薑芷萊說完又心疼地道:“姑姑,這些年你受罪瞭,都怪我沒用,不能帶你解脫。”
“有一個對權勢那麼執著的大傢長,薑傢又有哪一個孩子是幸福的呢?這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責,姑姑這一生是毀瞭,你要努力,不要放棄!”
薑芷萊眼中露出一抹死寂:“有時候,死比活著快樂。”
“你用生命護著愛著的人,你還沒有得到他,你甘心死嗎?”喬燃目光含笑地問。
看到喬燃充滿善意的目光,薑芷萊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隨後平靜地道:“我沒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