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愛”字,寧惜一下子怔住瞭。
如果是今天之前,有人問她這個問題,她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說“不”。
可是,現在,她張瞭張嘴,有點猶豫。
“惜惜!”
江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過來。
兩個一起轉過臉,這才看到他已經走進客廳。
傅錦希眼底閃過慌亂之色,忙著松開拉住寧惜的胳膊。
“江律哥,怎麼瞭?”
江律……
不是在叫她?
寧惜怔瞭怔。
突然反應過來,傅錦希也叫“希希”。
“哦!”江律聳聳肩膀,“你傢有面條吧,我想煮碗面吃?”
“當然瞭。”傅錦希笑著走過來,將他引進廚房,從冰箱裡取出一袋面條,“那……你最愛吃的烏冬面。”
江律站到她身後,看瞭看冰箱,伸手取出西紅柿和雞蛋。
寧惜剛要走過去幫忙,傅錦希已經主動跟過去。
“我來幫你,記得幫我也煮一碗,我可是好久沒吃你煮的西紅柿雞蛋面瞭,我哥煮的和你煮的根本沒法比。”
一男一女,站在操作臺前,氣氛輕松美好。
寧惜抿抿唇,轉身走出客廳。
江律洗完手,轉臉看向廚房門口。
沒有看到寧惜,男人的眉不自覺地皺緊幾分。
“那……洗好瞭。”傅錦希遞過洗好的西紅柿,“還需要幹什麼?”
“不用瞭。”江律拿過切菜刀,“你出去等吧。”
“沒關系,我陪你嗎?”傅錦希站在旁邊,笑吟吟看著他,一對眼睛裡滿是江律,“萬一你缺什麼東西,我也可以找給你。”
江律抬起臉,隔著廚房的窗子,看一眼花園的方向。
“我不想讓惜惜誤會。”
“可是……”傅錦希幫他拿過圍裙,“以前我們都是這樣的,而且……”
江律抬起右手,抓住她手中的圍裙。
轉過臉,語氣嚴肅。
“現在和以前不一樣,我已經結婚瞭。”
目光掃過他戴著戒指,抓在圍裙上的左手。
傅錦希咬咬下唇,轉身跑出廚房,奔上樓去。
江律輕籲口氣,戴好圍裙,專心煮面。
花園裡。
寧惜坐在椅子上,掃一眼廚房的方向。
廚房窗子上掛著百葉窗,隔著一段距離,從她的角度,很難看清廚房裡的一切。
不過,她可以想象。
廚房裡的男女,一定正在很愉快地聊著天,煮他們最愛吃的西紅柿雞蛋面。
她和江律在一起這麼久,江律也從來沒有給她煮過面。
“小惜?”對面,傅錦年抬高聲音,“想什麼呢?”
“哦,沒什麼。”寧惜掩飾地笑瞭笑,“你們和江律認識很久瞭嗎?”
“恩……十來年瞭吧。”
傅錦年啜著香檳酒,提起以前的舊事,還有點心有餘悸。
“那時候錦希隻有十幾歲,遇到壞人……我趕到現場的時候,江律滿身都是血,可把我嚇壞……”
寧惜擔心地追問,“他受傷瞭?”
“腰上……”傅錦年在側肋比畫瞭一下,“被對方捅瞭一刀,幸好他沒事,要不然……我們兄妹一輩子也不能安心。”
寧惜的腦海裡,閃過江律腰上的傷。
這麼說,那疤是為瞭救傅錦希留下的。
“後來,我才知道,他和我是一個學校的留學生。”傅錦年笑瞭笑,“說起來,也算是緣分吧。以前都在一個城市也沒遇到,竟然在國外才認識。”
說到這裡,傅錦年頓瞭頓。
隔空,註視寧惜片刻,傅錦年微微一笑。
“江律是個好男人,你很幸運。”
寧惜低頭假裝喝果汁,沒出聲。
如果被這樣的男人,真正喜歡,那肯定是幸運的。
可惜……
她不是那個人。
“面來嘍!”
江律端著煮好的面走出來,看一眼傅錦希的空椅子。
他笑著端過一碗面,第一個放到寧惜面前。
“來,老婆也嘗嘗我的手藝。”
這是今天晚上,他第一次稱呼她“老婆”,是在傅錦希不在的時候。
寧惜看著眼前,香噴噴的面,明明餓得胃裡空蕩蕩的,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那個……錦希呢?”
“錦希身體不太好,肯定是累瞭上樓休息瞭。”傅錦年看一眼二樓的臥室,“咱們吃吧,不用管她。”
寧惜強撐著吃下幾口面,放下筷子。
“我也有點累瞭,咱們也回去吧?”
告別傅錦年出來,坐到回程的汽車上。
寧惜的胃裡還在一陣一陣地疼,註視著前面的路,她努力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開車上。
江律坐在副駕座上,手裡捏著一根煙,沒有點燃,隻是在指間把玩著。
一直到回到上品華庭的公寓,他才將煙塞回口袋。
上前一步,江律從身後擁住寧惜的腰。
“吃醋瞭?”
寧惜淡笑。
“吃誰的醋啊?”
江律側臉,看看她的表情。
女孩子笑容很淡,臉上的表情也很淡。
似乎並沒有在意他和傅錦希,看來是他想多瞭。
江律暗松口氣,彎下身來吻吻她的發頂。
“我看你晚餐吃得不多,要不要……老公幫你做點好吃的,巧克力牛奶?”
“不用瞭。”寧惜笑著拒絕,“我已經報名瞭小提琴比賽,我想去練會兒琴。”
“是嗎?”江律笑起來,“那……老婆加油!”
“我估計會晚一點,你不用等我。”
向他笑瞭笑,寧惜提著琴走進琴房。
將門關好,她打開琴盒,取出小提琴。
耳邊,卻再一次響起江律的聲音。
“吃醋瞭?”
寧惜抓著琴弓,心臟重重一跳。
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意識到,她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到底是什麼。
沒錯!
她在吃醋。
她在嫉妒。
她在生氣。
她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平靜。
她一直都在介意著江律和傅錦希的互動。
她以為,她可以守著這顆心,再也不會為誰動情。
可是她錯瞭,她高估瞭自己。
她……
真的喜歡上江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