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可千萬別誤會，小的隻是對您……對您有點好奇，真的無意冒犯，您別生氣，小的在這裡給您請罪瞭！”
穆擎連連道歉，生怕雲嬋一個不高興就跑去跟桑湛告狀。
那他就死定瞭！
“對我好奇？”
雲嬋摸瞭摸自己的臉，若說是因為她漂亮而多看瞭她幾眼還算正常，怎麼能是因為好奇呢？
“好奇什麼？”
“這……”
穆擎有點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說。”
雲嬋也看出瞭，這男人應該沒有撒謊。
“快點說！”
她的聲音裡含瞭一絲壓迫感。
隻要桑湛不在身邊，無論是誰，她的氣勢都可以隨隨便便碾壓的。
“好奇老板為什麼會這麼喜歡您。”
穆擎一著急，就直接脫口而出瞭。
“為什麼喜歡我？”
桑湛喜歡她……嗎？
雲嬋有些愣住。
她好像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有些事，不用刻意去想。
隻憑感覺，也能知道。
“小的就是好奇這事，才鬥膽多看瞭您幾眼。”
話都說到這份上，穆擎硬著頭皮也得說下去，至少，得讓王爺捧在手心裡的這女人滿意瞭才行。
“可能您不知道，我們老板他以前是不喜歡女人的，那時候我們還以為他……咳咳，那啥呢，您懂吧？”
“……”
雲嬋好無語。
這貨是個沙雕吧！
剛才明明還一副被嚇破瞭膽的模樣，這會說起自己主子的八卦就立馬變得眉飛色舞。
一開始裝的迫不得已才跟她說的這些，其實是早就心癢難賴想跟她說吧？
“那時候啊，他身邊別說女人，毫不誇張的說，連隻母蚊子都沒有。”
雲嬋打斷他：“那不是還有玥影嗎？”
穆擎愣瞭一下，狐疑道：“玥影也是男的呀。”
好吧。
玥影女扮男裝，果然沒幾個人知道。
雲嬋又道：“還有施檸啊。”
“施檸是後來才加入影衛隊的，還是白羽帶進來的人，而且，她也從來不敢靠近爺，再說，您嫁過來後，施檸不就馬上變成您的人瞭嘛。”
“喲，消息還挺靈通啊？”
身在溫泉館，對王府內發生的事也都瞭如執掌？
穆擎一聽，又壞瞭。
瞧他這張嘴，怎麼不過腦子就把啥都說瞭？
他嘿嘿一笑，緊忙補救道：“您別見笑，小的確實是知道一些，所以啊，小的第一次見您才會覺得好奇，就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才能讓爺那樣的男人淪陷沉迷，今此一見，果然，容貌氣質都是一絕，沒得挑啊！”
這話，有幾分拍馬屁的嫌疑。
但，雲嬋對自己的外形一直都很清楚，在這世上，她相信沒有幾個男人能抵抗得瞭。
隻是，桑湛喜歡她，卻絕對不是因為她的外貌。
否則，從一開始，他就應該喜歡瞭。
又怎麼會等到後來才……
“不過呢。”
穆擎話鋒一轉：“說實在的，這些年，爺見過的美女也不少，但他從來都不會多瞧一眼，這麼說吧，隻要是個母的，他就避之不及。”
“……”
有這麼嚴重？
該不會是有什麼心理疾病吧？
雲嬋腦子裡忽然掠過這麼一個想法。
桑湛小時候到底經歷過什麼？
穆擎的話還沒說完，他接著道：“所以小的就真的真的很好奇瞭，夫人究竟是有什麼過人之處，才能把爺給……拿下的？”
“……”
雲嬋聽到這裡，內心還是有些微的不平靜。
桑湛對她的變化，她也是能感覺到的。
大概，是第二次用身體幫她壓制毒性之後，他的態度有瞭明顯的變化。
若非要說她有什麼過人之處，才讓他喜歡上自己的……
這個，雲嬋想瞭想還真是回答不上來。
她除瞭漂亮，強大，還有什麼過人之處呢？
關鍵，她的強大到他面前就直接變弱雞，也就算不得什麼過人之處瞭。
至於，是不是因為她的身體能幫他壓制毒性，他曾經也說過，如果是這個原因，第一次過後，他就應該喜歡她瞭。
但，並不是。
那時候她還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厭惡。
雲嬋搖瞭搖頭：“很遺憾，這個問題我自己也想知道，或者，你再慢慢觀察觀察？”
“哈？”
“觀察出來麻煩也告訴我一聲，解瞭我這個困惑。”
“……”
這下，反倒把穆擎給搞不會瞭。
這女人，從性格上瞧，就同他以前認識的那些嬌柔小姐不太一樣，再加上她身上無形中散發的壓迫感，也說明瞭她肯定不是個弱女子。
不管怎麼說，爺看上的女人，怎麼都不可能是個普通女人。
“說瞭這麼多，夫人都餓瞭吧，快這邊請。”
穆擎帶著雲嬋去瞭桑湛的私人飯廳，到瞭門口，穆擎又賠笑道：“夫人，小的能不能求您不要把今天的這些話告訴爺？”
雲嬋靠在門框上，淡淡的看著他：“可以。”
穆擎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得及綻放完全，就聽雲嬋的聲音再度響起：“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條件。”
還要條件？
穆擎心目中關於雲嬋的印象頓時又加瞭一條，狡猾，且不好糊弄。
但是，能有什麼辦法？
他隻得含淚點頭。
“你不用那副要死的樣子。”
這貨不但是個沙雕，還是個戲精。
可惜瞭那張白白凈凈的臉。
完全毀瞭翩翩公子哥的形象。
雲嬋翻瞭個白眼：“放心，不會讓你殺人放火，也不會讓你誘拐良傢婦女毀瞭你的貞操，隻要以後，我有什麼想知道的，正好你知道，你要對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很難嗎？”
穆擎：“……”
又多瞭一條，嘴巴毒。
見他不說話，雲嬋又問瞭一遍：“難嗎？”
穆擎較忙搖頭：“不難。”
“那就好。”
聞言，雲嬋滿意的笑瞭笑，隨後才走進飯廳。
穆擎也麻溜的離開。
他要親自去廚房端湯，為夫人服務。
這位，搞不好以後爺都得聽她的，不能得罪。
穆擎去端瞭湯，和一大桌子可口的飯菜。
雲嬋一樣吃瞭幾口，就基本吃飽瞭。
弄這麼多，真浪費。
穆擎就跟個人精似的，一眼就看出瞭雲嬋是在心疼這些飯菜，趕忙開口說道：“夫人放心，這些飯菜不會浪費的，一會小的就賜給底下的奴婢們吃。”
“也好。”
雲嬋點點頭。
很多菜她都隻嘗瞭一口，隻要有人吃瞭，不浪費就行。
她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浪費糧食。
“那你去忙吧，我這裡不用人伺候。”
“好嘞，有事您再叫我。”
等穆擎走瞭，雲嬋也走出飯廳，在這裡隨意的逛瞭逛。
逛瞭一圈才發現，這溫泉館比她想象中還大。
而且，裡面的人很多。
除瞭客人和在這裡伺候的奴仆以外，暗中還行還隱藏瞭大批人馬。
這些人都是會功夫的，類似於王府的影衛，但是數量之多，少說也得上千人。
如此來看，這個溫泉館，恐怕不單單隻是個做生意賺錢的地方。
也就是說，桑湛除瞭湛王這個身份，以後背後的勢力，他還有外人所不知的其他身份與勢力。
“誒，你們聽說瞭嗎，今兒早上，相府的二夫人突然暴斃身亡瞭。”
“聽說瞭，可慘瞭，也不知道是什麼病，年紀輕輕就沒瞭。”
“是啊，我聽說好像是中瞭什麼毒，身上的肉都爛瞭，可憐那二小姐，還以為她娘的病有起色瞭，高高興興的跑去想陪她一起用早膳，看到那樣慘烈的一幕，當場就被嚇瘋瞭！”
“是嗎，這麼詭異？”
雲嬋無意中逛到一座湯池院墻外，正好聽見裡面有幾位婦人在聊天，仔細一聽，才知道原來聊的還是相府的事。
周潔蓉的後果，已是註定瞭的。
不過，雲夢被嚇瘋瞭？
倒也是，周潔蓉的死狀隻會比這幾位夫人所說的更為慘烈。
別說雲夢這種閨閣中女子，就是見慣瞭殺戮的大男人，看見周潔蓉的死法，估計都會被嚇得不輕。
“可不是，說起來，那二夫人作為妾室入門，也風光瞭這麼些年，還為雲相生下一兒一女，估摸著，雲相應該會將她以相府夫人的待遇入殮吧？”
“這誰說得準，人傢正牌夫人還在呢，大小姐又當上瞭湛王妃，現在外面的人誰不知道，湛王有多寵湛王妃，這個時候，雲相也會有所顧忌，不敢再像當年那般無視夫人和大小姐的感受瞭。”
“恩，你說的不錯，所以說做女人啊，還是得有個強大的靠山。”
“要說那大小姐，也是命好，嫁給瞭咱們湛王，湛王那麼寵妻，我要是還年輕，我都想嫁進去當個側妃什麼的。”
“你呀，當個妾都不一定要不要你呢。”
“哈哈哈……就是，下輩子吧。”
“……”
這些個沒營養的話，雲嬋也懶得聽瞭，正想離開，一回頭，猛地撞到瞭一堵肉墻。
“嘶。”
雲嬋悶哼瞭一聲。
桑湛的胸肌是真硬啊，撞的她額頭生疼。
撞石頭上都沒這麼疼。
“你怎麼走路沒聲音的嗎？”
“你都沒抬頭看，又怎麼知道是誰？”
那還用看？
她要不是剛剛聽那些女人說話，沒註意身後，他隻要出現在她身邊百米開外，她都能知道。
“恩？”
沒等到回答，桑湛又追問道：“還是說，你把本王當成瞭其他人？”
“……”
雲嬋無語的看瞭他一眼：“王爺身上的味道都已經刻在瞭我的腦子裡好嗎，還用看？”
這話，大大的取悅的桑湛。
他長臂一伸，就將雲嬋摟在瞭懷裡：“走，回傢。”
回傢？
這兩個字，讓雲嬋心底微微被觸動瞭一下。
回傢啊，她在這裡也有傢瞭嗎？
雲嬋覺得，有點不真實。
不過，心裡還是挺開心的。
“王爺，你這個溫泉館真是可以啊。”
回去的路上，雲嬋忍不住跟桑湛說瞭說自己的發現，也順便驗證下自己說的對不對。
“哦？”
桑湛顯然對這個話題也有幾分興趣：“怎麼說？”
“你看啊，既能掙錢，又能暗中培養勢力，還能探聽消息，收集情報，可謂是一舉三得，是不是很可以？”
何止可以，簡直哇塞！
“恩。”
桑湛一點都不吝嗇的誇贊道：“我的女人就是聰明。”
什麼都沒告訴她，她自己就能全部給觀察出來。
聞言，雲嬋撇瞭撇嘴：“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
“一起誇。”
“……”
桑湛又補瞭一句：“最主要還是誇你！”
“哦……”
雲嬋做瞭個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一次聽說，誇別人還要捎帶著自己一起誇的。
這邏輯思維，果然很強大。
回到湛王府。
才剛進門，遠遠地，就看見頂著一雙紅腫眼睛的晚棠朝著自己飛奔而來。
後面跟著的還有施檸等人。
“小姐，啊……”
這架勢，雲嬋覺得如果硬生生接住說不定會被晚棠撞飛，安全起見，她便微微挪瞭一下腳步。
然後，晚棠便和她擦肩而過瞭。
所以才有瞭小姐後面的那個“啊”字。
還好，在晚棠剎不住腳快要撞到大門後的柱子上時，被雲嬋及時一把給拽瞭回來。
晚棠嚇得三魂丟瞭兩魄，紅腫的眼睛配上一張蒼白的臉色。
得。
像個染上紅眼病的女鬼。
施檸站在身後，捂臉。
沒眼看瞭。
被她這麼一搞，再加上看到雲嬋和桑湛都回來瞭，施檸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輕松起來。
想笑，又隻能生生忍住。
“小姐。”
晚棠驚魂未定，拉住雲嬋的手就不撒開，委屈巴巴的道：“你這是去哪瞭，失蹤瞭一天一夜，你知不知道快把奴婢嚇死瞭，以後能不能別再這麼嚇唬奴婢瞭，奴婢這小心臟……承受不住呀。”
雲嬋是又心疼又想笑，趕緊摸著她的頭安慰道：“好瞭好瞭，是我不對，走之前應該先跟你說一聲，對不起嘛，以後我保證不會瞭，別委屈瞭哈，乖。”
桑湛在一旁看著雲嬋如此溫柔的哄著另一個女人，心中很不是滋味。
這種待遇，他都沒得到過！
頓時，他看向晚棠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善瞭。
晚棠像是感覺到瞭什麼，突然渾身一個激靈，好冷。
“怎麼瞭怎麼瞭？”
見她突然打顫，雲嬋趕緊給她把脈，隨後又用手背貼瞭貼她的額頭，看看是不是發燒瞭。
“這也沒發燒啊，脈象也沒事。”
雲嬋還在狐疑，突然，她的手腕被一隻大掌握住，然後整個人一下就被扯瞭過去，隨即，桑湛的聲音便冷冷的在她頭頂傳來：“本王不舒服，走，趕緊回房給本王也看看。”
“哈？”
雲嬋以為自己聽錯瞭，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桑湛給拉走瞭。
留下晚棠一眾人，全體不明所以。
王爺的樣子，像是生病嗎？
晚棠看看施檸，施檸也看著晚棠。
兩人無聲的表示，一點也不像。
雲嬋被拉回房間，桑湛立馬躺在瞭躺椅上，“虛弱”的道：“過來，本王頭疼。”
需要摸摸頭。
“頭疼？”
雲嬋一時間哪能gat到他啥意思，也從來沒想過，清冷而神秘的湛王殿下，會做出如此幼稚的事來。
“怎麼會突然頭疼呢？”
雲嬋表示疑惑，按理說，桑湛的身體是不會有那些頭疼腦熱的小毛病，而且從他的氣息上來看，也察覺不出他有半點虛弱的跡象。
她在這邊分析情況，桑湛卻已經快要被她氣死。
該死的女人。
他都說瞭頭疼，還愣著幹嘛？
還不趕緊過來摸摸他的頭？
“王爺，你是不是感覺錯瞭，怎麼可能頭疼呢，你又不會生病？”
“……”
這個蠢女人。
桑湛不得不又十分“虛弱”的從躺椅上起來，去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頭上，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有點疼，你幫我按按，可能會好點。”
“哦，好。”
雲嬋當真瞭，趕緊扶著他躺回去：“你先躺好。”
隨後去搬瞭個凳子過來，坐在他身邊，小手輕輕的開始在他頭部按摩，一邊按一邊問道：“現在呢，感覺有沒有好點？”
“恩。”
桑湛“恩”瞭一聲，最後幹脆把腦袋挪到她的懷裡，枕在她的大腿上：“感覺好多瞭，你再多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