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大
季空青在電話裡知道顧清意會來找自己，便沒有去食堂吃飯，而是去瞭學校門口等。
顧清意遠遠的就看到瞭醫大校門口那個幹幹凈凈的清瘦少年，還沒停穩車，就著急的降下瞭車窗朝少年揮著手打招呼：
“空青。”
等到車子停穩，顧清意下瞭車，季空青已經跑瞭過來：
“清意姐，你找我有事？”
之前在電話裡顧清意並沒有說自己爸爸中毒的事情，所以季空青還不知道顧清意的目的。
顧清意看瞭看時間，並沒有立即說明來意，而是問道：
“我的確是有事情找你，但是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你跑來等我，還沒吃晚餐吧，我們也還沒吃，一起吧。”
季空青猶豫瞭一下，點瞭點頭跟隨顧清意上瞭車。
戰時晏拉好車門坐下後，顧清意一直在思索著待會兒該如何開口，少年卻先出聲瞭：
“清意姐，你來找我是不是你傢裡人有人病重？”
顧清意小嘴張瞭張，沒想到空青會已經猜到瞭，她隻能承認：
“是的，我父親，因為中毒一直昏迷未醒。”
季空青坐在副駕駛位置上，有些抱歉的低下瞭頭：
“清意姐既然認識霍爺爺，那應該也已經知道我季傢有一條祖訓，就是不能為商人診治。”
“我……我知道。”
“清意姐和戰先生一看就是商界翹楚，隻怕我爺爺他們不會答應幫忙的。”季空青緩緩將這個猜測說出來，神情變的更低落瞭：
“抱歉，清意姐。”
顧清意並沒有想過就憑一面之緣可以讓季傢打破祖訓，但是她不會清意放棄的：
“沒事，我來的時候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瞭，空青你也不用有心理負擔，就算你不姓季，姐姐也可以請你吃飯的吧，你要是覺得吃人嘴短，那下次你再請回我就行瞭。”
少年聽到她並沒有糾結治病這件事，臉上的神色這才放松瞭些：
“嗯。”
戰時晏並沒有選特別貴的餐廳，在醫大附近找瞭個看上去算幹凈的館子，要瞭幾個菜，顧清意見空青還有些局促，笑道：
“感覺你大的心理負擔，我猜這些年希望你爺爺奶奶能重新出山治病救人的人一定很多吧。”
季空青點點頭：
“我爺爺奶奶性格古怪，這些年拒絕瞭很多人的求助，他們覺得煩，便躲在梵凈山不出來瞭。
有一些知道我是季傢人的人就會從我這兒找突破口，以前還有人試圖綁架我來要挾我爺爺奶奶出手相助。
我在學校是不姓季的，隻是那天是在校外，又覺得清意姐是好人，才用瞭真名。”
顧清意光是聽著都覺得有些驚險，不過也能理解，在生死面前，會有很多人會選擇不擇手段，所以會那樣做一點也不稀奇。
雖然現在還是沒什麼大的希望，但是顧清意覺得既然上天都把隱姓埋名的空青送到自己面前瞭，那她就一定能找到途徑救爸爸，現在季傢還沒松口，那是她還沒找到正確的方法而已。
“其實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季傢會有不許給商人診治的祖訓？空青，你能跟我說說麼？”
戰時晏當初的解釋也隻是一言帶過，並沒有說的太仔細，想來也是對這件事的原委知道的不詳細。
不過現在季傢的後人在這兒，要從根本上知道這條祖訓的源頭，沒有人比季空青知道的更詳細瞭。
季空青垂瞭垂視線，解釋道：
“其實，最開始季傢的祖先們並沒有這樣的規矩，季傢祖上世代行醫，在大夫眼中，隻有患者，並沒有身份的高低貴賤之分。”
季空青停頓瞭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
“後來，到瞭我的曾曾曾祖父那一代，季傢的醫術被皇傢接納，進瞭皇宮當太醫，聲名鵲起，一時風頭無兩，於是來求醫問藥的人便越來越多瞭，其中不少達官貴人，商賈大戶。
可是好景不長，很快，就有一個大商賈因為病重求助到瞭季傢，病自然是治好瞭，那位大商賈卻在病好之後就惦記上瞭祖上新娶的兒媳，欲行不軌之事時，被祖上撞破還拒不承認。
祖上一氣之下告到瞭官府，卻不想官商勾結，還構陷祖上草菅人命，讓祖上聲名蒙羞，並下令要全部捉拿下獄。
德蒙季傢祖上平日裡樂善好施，活人無數，才在有心人的幫助下有幸在官差到來之前狼狽逃出，而祖上也因為這件事而急怒攻心，很快就大病一場，臨終前才下瞭這樣一條祖訓。”
顧清意聽的認真，直道少年的聲音結束，她才點點頭：
“原來如此，那個商賈也著實是太可惡瞭，不知恩圖報不說，還狼子野心，要是早知道那商賈是這樣的人，的確還不如不救。”
任何人被那樣忘恩負義的東西弄的妻離子散傢破人亡，都會心灰意冷死不瞑目的，季傢的祖宗還隻是說以後不再給商賈看診，沒有不許後人再行醫，這已經是很寬容的瞭。
顧清意憤憤不平的說完，身旁的戰時晏不著痕跡的握住瞭她的手，輕聲道：
“意寶兒，你別忘瞭，我們現在也是商人。”
戰時晏還有句話沒說，那就是，她們現在也有求於季傢。
顧清意這麼罵當初那個商賈，豈不是自斷退路。
季空青急忙說道：
“我看的出來，清意姐和戰先生一定是好人，我……我雖然有心想幫忙，但是祖訓不可違，而且……”
“而且什麼？”顧清意追問道。
“我之前說我被綁架那件事，也是商人所為，雖然後來被霍爺爺將我救下來，但是我爺爺對商人的更厭惡瞭。”
顧清意聽到這兒真想將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商人給拉出來以儆效尤：
“綁架你的幕後主使被抓起來沒有？”顧清意有些恨恨的問道。
季空青搖瞭搖頭：
“沒有，霍爺爺說那人知道事情敗露後就去瞭國外瞭。”
“可惡。”
戰時晏聽到自己妻子恨的咬牙切齒的聲音，眸光中一道暗芒一閃而過。
“清意姐，我在醫大裡也認識很多醫術好的教授，我可以代為引薦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的上忙。”
季空青對說服自己爺爺出山基本不報什麼希望，所以已經開始另外幫顧清意想辦法。
顧清意苦笑一下，有林繁煜那樣的醫術界大咖在，季空青認識的厲害的中醫林繁煜又怎麼會找不到呢，希望還是在季傢這兒啊：
“空青，雖然希望渺茫，但是我還是想親自去跟你爺爺奶奶見一面，當面懇求他們，不知道你能不能帶我們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