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薑恒盯著,那個心虛的女傭人很快就露出瞭馬腳。
女傭被薑恒提到瞭二樓,薑恒一松手,女傭就噗通一聲跪瞭下去,把什麼都招瞭:
“夫人,二少爺,二少奶奶,我隻是很需要錢才告訴宮傢二少爺那天宮小姐是怎麼墜樓的,我對天發誓,除瞭這個我沒有再跟宮傢有任何聯系。”
女傭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
“宮二少說非常想知道宮小姐在傢裡到底是犯瞭什麼錯,好加以補救。
我……我是見他態度那麼誠懇,真的想補救才說出實情的,夫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顧清意看著女傭那十分懊悔的模樣,學過心理學的她也大概能確定這個女傭的確沒有再做過其他的事情。
除非,這個女傭是訓練有素的間諜,不然逃不掉她的眼睛。
可是,如果是訓練有素的女間諜,又怎麼會再薑恒審訊的時候心虛露出馬腳呢。
她扯瞭扯戰時晏的衣袖,微微搖瞭搖頭,戰時晏見她的動作,便明白瞭她要說什麼,冷聲道:
“就算你沒做過其他事,你也不能再留在戰傢,收拾東西走吧。”
“我這就走,這就走,謝二少爺,謝二少爺……”
女傭生怕自己會被解決掉,知道能離開,喜極而泣,急忙起身大大彎腰鞠躬瞭才飛快的離開,好像有狼攆她一樣。
慕容離沒想到兒子就這麼輕輕放過瞭:“不許走,薑恒,攔住她。”
薑恒隻聽戰時晏的命令,戰時晏沒發話,他不會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慕容離有些生氣:
“晏兒,這麼一個內奸,你就這麼讓她走?”
顧清意解釋道:
“醫生已經給老爺子的身體檢查過瞭,沒有發現任何問題,老爺子服用的藥也是季老開的藥方,可見剛剛這個傭人並沒有對老爺子動什麼手腳。
而且,我們擔心老爺子的安危本來就是猜測,隻是以防萬一,她的反應看上去不是做偽,雖然犯瞭錯,但是也沒有嚴重到要瞭她一條命。”
“看上去不是做偽?你有火眼金睛不成?”
顧清意的解釋慕容離嗤之以鼻,在慕容離心裡,老爺子要是出一丁點意外,傢裡這些伺候的有嫌疑的女傭都得陪葬:
“你說的輕巧,現在季老不在,誰能保證傢裡請的醫生能有季老的水平。
而且她就算沒動手腳,也是犯瞭大錯,說放就放沒有一點懲罰措施那以後還怎麼管束傢裡的其他傭人?”
慕容離剛剛看到顧清意沖兒子搖頭的小動作,所以女傭被兒子輕輕放過這一條慕容離都怪在顧清意頭上,覺得她婦人之仁。
顧清意被駁斥的唇抿緊瞭些。
婆婆的作風一向強勢,不待她再解釋,戰時晏開口瞭:
“母親誤會清意的意思瞭,放長線吊大魚,我們是故意把女傭放走的。”
慕容離一愣:
“故意放走?”
戰時晏牽住妻子冰冷的小手,微微皺瞭眉峰:
“如果這個女傭真是內鬼,那她離開古堡後一定會找機會聯系幕後的人,是宮二還是宮霄亦或是別的人,到時候就清楚瞭。
反之,如果她誰也沒聯系,宮傢也沒找人滅口,足以證明她並不是宮傢的內鬼,隻是一時鬼迷心竅被錢財迷瞭雙眼的簡單的女傭而已。
母親要懲戒一個傭人也沒必要弄的血淋淋,暴力手段對付敵人有用,對付傢裡的傭人要剛柔並濟。”
顧清意內心有點驚訝,其實她搖頭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告訴戰時晏這個女傭看上去不像是說謊而已,卻沒想到他短短時間裡已經想好瞭各種可能。
慕容離狐疑的掃瞭顧清意和兒子一眼:
“真的?”
戰時晏淡淡說道:
“我會讓薑恒派人跟著那個女傭。”
如此,薑恒這才默默離開房間,安排去瞭。
慕容離聽到戰時晏這麼一番解釋這才罷休。
“不過,跟那個女傭相熟的人也應該要裁掉。”
就算戰時晏不說這一點,慕容離也會這麼做。
折騰到凌晨,戰時晏擔心顧清意吃不消,便沒有再回別墅。
殊不知,這一晚,首城很多人都睡不著。
戰時封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喝紅酒,青白的煙霧在緊閉的空間裡味道濃烈嗆鼻,可是他卻麻木的沒有任何感覺,隻是看著新聞頭條裡那張隻剩下空架子整個車身都被密密麻麻的空洞佈滿的黑色邁巴赫。
邁巴赫上搖搖欲墜的掛著的那張熟悉的車牌上有好幾個黑黑的窟窿,戰時封的眼神反復的流連著這張照片,手指不停的放大縮小再放大這張圖片,嘴角陰冷的笑透著殘忍:
“戰時晏,你果然挺遭人恨。”
被煙熏過一般的嗓音在念叨出這句話後,仰起脖子喝瞭一口手中的紅酒,鮮紅的嘴角噙著的笑又變的意味深長瞭些:
“就是可惜,讓你躲過瞭這一劫,你怎麼就如此命大呢?”
他又將另外一張四個外國黑衣男的照片放大瞭,眸中陰冷的光緩緩聚集起來,變的淬亮起來。
他將這張照片保存轉發瞭出去,看到發送成功的字樣,嘴角再度笑瞭起來:
“既然有人這麼想你死,多幾個又有何不可呢。”
醫院裡,宮以眠枕頭邊的手機亮瞭一下,宮以眠雖然一邊的肋骨和腿骨斷瞭,但是左手和胳膊還是完好的。
她取過手機,看瞭一眼,她也一眼就認出瞭發來的照片裡那輛千瘡百孔的邁巴赫是戰時晏的座駕。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會升起濃濃的擔心,擔心戰時晏又沒有事,但是現在,她隻感覺到內心有一股報復的快意。
宮以眠手指動瞭動,發瞭幾個字過去:
“她死沒死?”
“你要失望瞭,他們兩個都活的好好的。”
“老天瞎瞭眼嗎?”
“看來你很恨他們。”
“能不恨嗎?戰時封,你老實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不過,我很想做,你想做嗎?”
看到戰時封回過來的短信,宮以眠躺在病床上捏緊瞭手機,沒有再回任何字。
看著醫院的天花板,宮以眠露在紗佈外面的眼睛迸射出狠辣的光來。
顧清意,這一次,我一定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