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嫿隻簡單吃瞭兩口早餐,就匆匆離開瞭。
管傢想勸說兩句,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車子就已經揚長而去瞭。
隻留下一串汽車尾氣。
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子,白管傢無奈地搖搖頭。
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一點都不懂得愛惜自己的身體,連早餐都能將就著吃。
再倒數個幾十年,吃上飯都難吶。
正在車裡翻看資料的楚嫿鼻子一癢,忍不住打瞭個噴嚏。
她伸手揉瞭揉鼻尖,吩咐司機將車裡的空調調高一些。
司機聞言,連忙照做。
車子很快就開到瞭一處普通住宅小區,楚嫿按照陳律師給的地址直接上瞭六樓。
開門的是一個長相微胖,面容慈愛和善的女人。
看到楚嫿,女人愣瞭愣,隨即笑著打招呼:“你就是楚嫿吧?你先坐一會兒,老陳還在跟人打電話聊工作呢。”
“謝謝陳太太。”
楚嫿禮貌的笑笑,坐在瞭客廳的沙發裡等。
陳太太很熱情,去廚房倒瞭杯水,還切瞭水果給她端過來。
楚嫿受寵若驚,連連道謝。
陳律師打完電話從陽臺出來,就看到楚嫿正坐在客廳裡。
在看到楚嫿的那一刻,陳律師怔愣瞭一瞬,有片刻的晃神。
如果不是面前的女孩太過青澀稚嫩,他差點都要以為是阮妤回來瞭。
見陳律師盯著她發呆,楚嫿有些不解,開口叫瞭他一聲:“陳律師?”
陳律師回過神來,收斂瞭臉上的表情,道:“楚小姐,真是好久不見。”
昨天接到楚嫿電話的時候,他足足愣瞭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楚嫿眉眼彎瞭彎,開門見山道:“陳律師,我來找你是想問關於我媽媽遺產的事。”
陳律師聞言,面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楚小姐,你跟我去書房,我們詳細談談。”
楚嫿頷瞭頷首,跟著他進瞭書房。
陳律師從保險箱裡取出一份文件,遞到楚嫿面前:“你媽媽去世之前特地委托我,讓我保管好這筆遺產,你想繼承這筆遺產,年齡已經到瞭,但結婚這件事……”
“陳叔叔,我已經結婚瞭。”
看到媽媽的遺囑,楚嫿對陳律師更加信任瞭幾分。
陳律師面露詫異:“結婚瞭?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一點都沒聽說?”
自從阮妤去世後,他時不時會關註‘JY’和楚傢的動向,但從沒聽說楚嫿結婚的事。
倒是前段時間楚嫿要和傅景垣退婚的事鬧得沸沸揚揚。
想起傅時霆,楚嫿眉眼變得柔和下來,解釋道:“嗯,前段時間剛結的,他對我很好,我現在過得很幸福。”
見楚嫿表情不似作假,陳律師也是真心替她感到高興。
“你母親在天有靈,知道你過得好,一定會很開心的。”
楚嫿笑著點頭,抬頭望向窗外的天空,心情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重,反而像是終於釋然,壓在心裡的那塊大石頭也消失不見瞭。
陳律師將楚嫿拿來的證明材料復印瞭一份,然後拿出遺囑,讓楚嫿簽字。
楚嫿在簽下自己的名字,問他:“陳叔叔,我什麼時候能拿到這筆錢?”
陳律師愣瞭愣,反問道:“等辦完手續就能拿到,你是遇到什麼麻煩瞭嗎,怎麼這麼著急?”
楚嫿輕輕搖搖頭,道:“我怕我爸和我那個繼母會惦記這筆錢,想早點拿到,免得夜長夢多。”
隻要一想起劉悅玲為瞭得到這筆遺產,不惜找瞭一個陌生男人來和她求婚的事,她就感到一陣惡寒。
楚傢的事陳律師也有所耳聞,忍不住氣憤道:“他們簡直太不是人瞭,他們能有現在的生活,全都仰仗阮女士,不好好對你也就算瞭,還整天想著算計你。”
楚嫿默默將資料整理好,對著陳律師笑笑:“陳叔叔,都過去瞭,我以後不會再任人拿捏瞭。”
整理完資料,她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陳叔叔,我記得我媽的遺產裡有JY集團15%的遺囑,為什麼資料裡沒有?”
陳律師也愣住瞭,驚訝道:“股份不是已經轉走瞭嗎?”
楚嫿大驚失色,有些不敢相信:“怎麼可能!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陳律師連忙去保險箱裡又翻瞭翻,找出一份股份轉讓協議,道:“你十八歲那年,楚健源拿著這份協議來找瞭我,說是你親手簽下的。”
楚嫿連忙接過來,當看清上面的字跡時,整個人都愣住瞭。
這上面的的確確是她的字跡。
可她怎麼不記得自己簽過這種協議?
見她面色難看,陳律師安慰道:“你再仔細想想,真的沒有簽過股份轉讓協議嗎?”
楚嫿搖頭:“我隻簽過一份讓楚健源暫代我行使股東權利的文件,但我當時認真看過,沒有任何問題。”
陳律師眉頭緩緩皺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楚嫿來來回回將手裡的轉讓協議看瞭一遍,突然發現瞭不對勁。
她記得文件左上角的位置,原本隻有一處被訂過的痕跡。
但最後一頁紙的左上角卻多瞭兩個被訂過的孔,明顯被人拆開過。
楚嫿低垂著眸子,大腦飛速運轉,很快就記起瞭一件事。
四年前,也就是她剛滿十八歲的時候,無意中和楚絮發生瞭爭執。
楚絮將她推進瞭湖裡,那時正值寒冬臘月,湖水刺骨的寒涼。
她當晚就發瞭高燒,住進瞭醫院,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按照以往,楚健源一定會不分青紅皂白,將所有的錯全都怪在她頭上,說一切都是她的錯,都是她自作自受。
可那一次卻沒有。
楚健源硬是逼著楚絮站在病床邊向她道歉。
事後,為瞭補償她,楚健源幾乎天天往醫院跑,劉悅玲也各種獻殷勤,送湯給她喝。
有一天楚健源直接拿瞭兩份文件給她,讓她簽字。
按照楚健源的說法,第一份是十八歲生日禮物,是學校附近的一處公寓,讓她先簽字,等病好瞭就去辦過戶手續。
第二份就是同意楚健源暫代她行使股東權利的文書。
可當時楚嫿仔仔細細檢查過,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確實是隻同意楚健源代替她行使股東權利,根本不是轉讓。
陳律師表情凝重:“楚小姐,你估計是被楚健源給算計瞭。”
楚嫿急忙問道:“私下替換合同應該是違法的吧?況且簽合同的日期來看,我根本沒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