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親自從嫁到傅傢,後半輩子都是苦的。
傅老爺子長相帥氣,傢世也很好,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做不到專情吧?
母親被他的才華和長相所吸引,不顧一切要嫁給瞭他。
剛結婚那會兒,傅老爺子很寵她,還說要一生一世愛她。
可男人的嘴,終究是不可信的。
等她為傅傢生下一個兒子,也就是老大傅時宴後,傅老爺子就開始變瞭。
女人換瞭一個又一個,甚至還有瞭很多私生子,甚至還任由他們欺負到他母親頭上。
他母親想離婚,可傅老爺子不肯。
他們從那以後就開始分房睡,因為他母親接受不瞭傅老爺子碰瞭別的女人再來碰她。
老爺子那麼高傲的人,哪裡受得瞭被冷待。
於是,他趁著醉酒強行要瞭她。
後來,老夫人就懷孕瞭。
那時候她已經快五十歲瞭,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這一胎保不住。
但他卻奇跡般地活瞭下來。
剛記事那會,傅時霆被那些私生子嘲笑,說他婚內強奸的產物,是怪物,不配占據傅傢二少爺的名頭。
幾乎所有人都能往他頭上踩上一腳,凌辱一番。
想起那些過往,傅時霆用力閉瞭閉眼,強行讓自己從記憶裡抽離出來。
故事的後半段,他並沒有告訴楚嫿。
他害怕楚嫿會對他露出異樣的眼神。
說他自私也好,貪婪也罷……從將楚嫿帶回傢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暗暗發過誓,這輩子都不會放楚嫿離開。
楚嫿沒想到傅老夫人居然經歷過那麼多坎坷的事。
怪不得她眼睛裡總是帶著絲絲哀傷,估計是被傷得太深瞭吧?
見楚嫿不說話,傅時霆拉住她的手,輕聲道:“這些事你不知道很正常,自從我繼承瞭傅氏,我就將那些私生子全都趕出去瞭。”
楚嫿若有所思,問道:“那這麼說,按照排行你是所有孩子裡最小的一個?”
傅時霆無奈輕笑:“你的關註點就在這裡?”
“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會誇你老公厲害,以一己之力將那些私生子女全都趕出去瞭呢。”
楚嫿眨眨眼:“那我現在誇你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誇吧,我聽著呢!”
傅時霆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敲著。
看起來隨性又漫不經心。
楚嫿想瞭想,聲音甜軟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最厲害最專情……”
傅時霆沒忍住,輕笑出聲。
他從來不知道,這些最普通,最俗套的詞,居然也能這麼悅耳動聽。
等車子開到下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傅時霆將車子緩緩停下,俯身湊過去,吻住瞭楚嫿的唇。
他的吻來得猝不及防,楚嫿壓根沒有防備。
她下意識想往後退,卻被男人寬大溫熱的手掌扣住瞭後腦。
直到後面響起瞭一陣鳴笛聲,傅時霆才將她松開,繼續發動引擎。
楚嫿摸瞭摸滾燙的臉頰,小聲咕噥:“說話就說話,幹嘛一言不合就親人傢。”
傅時霆聞言,唇角的笑意更深瞭。
他伸手在楚嫿的頭頂上揉瞭揉:“傻丫頭。”
總能輕而易舉將他心裡的陰霾驅散,讓他的世界重見光明。
不明白傅時霆的眼神裡突然多瞭些許傷感和落寞,她轉移話題道:“你說男人都是貪婪的,那你呢?”
傅時霆扭頭看瞭她一眼,薄唇微勾:“我跟他們不一樣,我要是認定瞭,就隻會對一個人專情。”
楚嫿狐疑地望著他:“真的嗎?”
“不相信?”傅時霆笑著反問。
楚嫿撐著下巴看他,道:“比起說的,我更相信做的。”
承諾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值錢的事情,她才不相信承諾呢。
傅時霆瞭然地點頭,道:“好,我記住瞭。”
他會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他比任何人都要適合楚嫿。
楚嫿忽然想起什麼,問他:“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你在傅傢是排行最小的嗎?”
“不算,還有比我更小的,我給瞭他們一大筆錢,讓他們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和我媽面前。”
但凡識趣一點,就該知道,得罪他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拿瞭錢。
楚嫿點點頭,安慰他:“既然他們收瞭錢,那就說明他們自願放棄瞭回傅傢,從此以後兩不相幹,也挺好的。”
她現在更加心疼傅老夫人和傅時霆瞭。
傅老爺子在世時惹出來的債,卻要讓他們母子來背負。
**
程湘湘絲毫不知道老宅發生瞭什麼,為瞭防止被傅時霆的人找到,她將手機定位給關瞭,找瞭一傢小旅館。
這傢小旅館又破又舊,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
房間狹小,床也硬邦邦的,隔音效果特別差。
晚上住在這裡,她能清晰地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男人的粗喘混雜著女人的嬌吟,讓人忍不住面紅耳赤。
她在心裡默默告誡自己,再忍忍就過去瞭。
傅時霆還在氣頭上,她還不能輕易現身,
等躲過這陣子,裝裝病,再加上有姑姑幫忙,傅時霆一定不敢對她做什麼!
程湘湘不停安慰自己,直到快天亮的時候,終於睡瞭過去。
第二天中午,她實在餓得受不瞭瞭,隻好出去找吃的。
小旅館就是麻煩,住宿條件差也就算瞭,還不提供送餐服務。
要是放在以前,她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她一臉嫌棄地離開,去附近的小吃店買吃的。
可腳還沒踏進去,就有兩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走瞭過來。
“程小姐,跟我們走吧。”
程湘湘掩下心底的慌亂,故作鎮定道:“你、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
保鏢道:“不認識我們沒關系,我們隻是聽命行事。”
說完,他們直接拉住程湘湘的手臂,想把她帶走。
她驚愕萬分,拼命掙紮,怒吼:“你們知道我是誰嗎?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想做什麼?小心我告你們綁架!”
“呵,盡管去告,如果你能告得贏的話。”
傅氏集團有整個江城,甚至華國最頂尖的律師團隊,想告他們,也得問問傅時霆答不答應。
程湘湘心裡害怕極瞭,可她根本對抗不瞭兩個身形魁梧的保鏢。
她軟瞭語氣,低聲懇求道:“兩位大哥,求求你們瞭,放我走吧。”
她絕對不能去見傅時霆,絕對不能!
傅時霆知道是她下的藥,那天晚上恨不得要掐死她。
她的脖子上被掐過的淤痕直到現在還沒消下去呢。
任憑她說得口幹舌燥,保鏢都沒有松口,隻冷聲道:“老實點,別逼我們來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