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傅時霆來瞭,阮妤特地吩咐廚房準備瞭滿滿一桌子飯菜。
餐桌上,傅時霆專心給楚嫿夾菜,阮妤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對他道:“阿霆,真是辛苦你瞭,這段時間都要兩地跑,”
傅時霆看著楚嫿,深邃的雙眸裡溢滿瞭溫柔:“不辛苦,都是應該的。”
封景曜欣賞地看瞭他一眼,道:“等再過段時間,嫿嫿熟悉掌握瞭基礎的藥理知識,就可以直接把醫書帶回去看瞭。”
楚嫿眸光一亮,“真的嗎?太好瞭!”
封景曜斜睨瞭他一眼,不滿道:“這麼激動?怎麼搞得好像跟我強迫你留下一樣?”
楚嫿見他不悅,連忙露出乖軟的笑,“怎麼會呢,我是自願留下的,能跟爸爸一起學醫術,我很開心。”
封景曜被她這話哄高興瞭,用筷子夾瞭點肉放進她的碗裡,“你知道就好。”
楚嫿和傅時霆對視一眼,眸底閃過一抹狡黠。
飯後,封二爺沉著臉從外面回來,看都不看這群小輩一眼,徑直走到封景曜面前:“大哥,我有話要跟你談。”
封景曜看瞭他一眼,起身朝著書房走去:“那走吧。”
封二爺的視線在楚嫿的身上停頓瞭一瞬,連忙跟瞭上去。
楚嫿對人的情緒很敏銳,如果她沒看錯的話,她剛才在封二爺的眼裡看見瞭殺氣。
正想著,一隻幹燥溫熱的手忽然握住瞭她的手腕。
楚嫿回過神,偏頭望去,就對上瞭傅時霆沉靜無波的雙眸,心一下就安定瞭下來。
她彎瞭彎唇角,示意自己沒事。
她也算是見過很多大風大浪的人瞭,不管發生什麼,她都能勇敢面對。
樓上。
封二爺跟著封景曜走進書房,一關上門,就忍不住質問道:“大哥,你為什麼要將咱們封傢流傳下來的醫術交給那個楚嫿?”
封景曜雙眸微微瞇起,冷淡道:“老二,註意你的言辭,那是我的女兒,你的侄女。”
封二爺冷笑一聲,眼底劃過一抹不屑:“侄女?我隻有姓封的侄女,沒有姓楚的侄女,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要是我們封傢的秘方傳出去,你知道後果嗎?”
面對他的質問和憤怒,封景曜的表情始終都是不咸不淡的。
他靜靜地註視著面前的人,一字一頓道:“我再說最後一遍,楚嫿是我的女兒,不是外人。”
“可……”
封二爺還想再說些什麼,但被封景曜打斷瞭,“你倒是提醒我瞭,都這麼久過去瞭,是時候給嫿嫿改個姓瞭,免得因為這個原因,被人說三道四。”
那指桑罵槐的語氣,就差把封二爺的名字說出來瞭。
封二爺氣得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冷聲反駁道:“好,就算她是我們封傢的人,但她畢竟是女孩子,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學會瞭我們封傢的醫術,到時候獲利的是傅傢!”
封景曜淡淡地反問:“除瞭他,你還能找到合適的人選嗎?你?還是封揚?”
對上封景曜眼底的諷刺之色,封二爺忽然喉嚨一梗,說不出話來瞭。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所有的心思好像在封景曜面前都變得無處遁形。
最後,隻能支支吾吾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但你把封傢交給楚嫿,實在不能服眾。”
封景曜雙腿交疊,慵懶地坐在沙發裡,斜睨著他:“依你看,覺得誰更合適?”
封二爺等的就是這句話,連忙道:“要我看,還是得公平競爭,小時候孩子玩心重,他們不喜歡學醫也很正常,畢竟太枯燥瞭,沒準長大之後就喜歡瞭。”
封景曜低垂著眸子,輕輕頷首:“可以。”
於是第二天,封景曜將所有的人全都召集起來,甚至連封湛都被叫瞭回來。
他指著書架上滿滿當當的醫書道:“從今天開始,我會把所學全都交給你們,都給我認真學。”
封揚、封擎和封蕊幾個兄妹臉色全都垮瞭下來。
封二爺伸手推瞭推封揚,道:“給我認真學,將來封傢就是你的。”
這可是他千辛萬苦爭取來的機會。
封揚面如菜色,“爸,您就饒瞭我吧,我對醫術和管理公司沒興趣,要不您自己來?”
封二爺面色一僵,他倒是想自己來,但小時候就試過瞭,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天賦。
這也是他最不服氣的地方。
憑什麼老祖宗要定下“隻有封傢醫術的傳承人才能繼承封傢”的規矩?
不然他早就獲得繼承公司的權利瞭。
還用得著這麼費盡心機?
封揚拼命搖頭,全身都寫滿瞭抗拒,“爸,我覺得嫿嫿學得挺好的,非常有天賦,實在不行還有封湛不是?您就別為難我瞭。”
“不行,你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
封揚終究拗不過他爸,認命地拿起那些醫書,讀瞭起來。
一周之後,封景曜正式查看幾人的學習成果,讓他們公平競爭。
最終的結果毫無疑問,是封湛贏瞭。
楚嫿才剛起步,有一些知識還沒有徹底融會貫通。
但封湛不一樣,他大學雖然主修心理醫生,但對醫學也是瞭如指掌,所以贏得毫無懸念。
封景曜望著封湛和楚嫿,滿意地點瞭點頭:“不錯,繼續保持。”
楚嫿撐著下巴,偏頭看向封湛,“哥,要不還是你來繼承傢業吧,我覺得我還是適合躺平養老。”
“瞎說什麼呢,你才多大年紀,就想養老?”
楚嫿輕哼一聲,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問題:“繼承傢業這種事,還是交給你來吧,回頭我就跟爸爸說,到時候你努力工作,我就跟著你享福。”
封湛被她的話逗笑瞭,“二哥賺的錢還不夠你花的?就算你一輩子什麼都不做,也能衣食無憂。”
傅時霆的傢世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雖然目前還比不上封傢,但也相差無幾。
楚嫿狡黠一笑:“誰會嫌錢多啊!”
封湛微微怔愣,隨即笑出瞭聲,有些無奈。
好像……說得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