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封景曜將那位老大夫帶到瞭封傢,為阮妤診脈。
老大夫姓劉,已經年過八十,雖然臉上有不少歲月的痕跡,但身體還算健朗,整個人看起來慈眉善目,很是和善。
封景曜一直守在阮妤身側,緊緊盯著老大夫把脈的動作,緊張地屏住呼吸。
簡直比阮妤本人還要擔心。
劉大夫註意到他的目光,忍不住冷哼瞭聲,“怎麼?這是不相信老頭子的醫術?既然不相信,那就別請我來啊!”
自知理虧,封景曜訕訕地摸瞭摸鼻尖,低聲解釋道:“不是的,我隻是擔心我愛人的身體。”
說實話,這個世界上,在沒有比封景曜更瞭解阮妤身體狀況的人瞭。
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更加清楚,這種病有多難治。
阮妤的病癥算不上特殊,隻是脈象有種說不出的虛弱,晚上還經常會做噩夢。
甚至要不是封景曜這些年一直用名貴藥材吊著,阮妤或許根本支撐不到今天。
就在老大夫診脈的過程中,楚嫿和傅時霆也匆匆趕來瞭。
楚嫿看到有人在幫阮妤把脈,不敢去打擾,隻能小聲地湊到封景曜耳邊問:“怎麼樣?有辦法醫治嗎?”
“目前還沒有結論,老大夫已經看瞭大概十幾分鐘瞭,再等等吧。”
楚嫿點瞭點頭,乖乖站在原地等待。
眼睛一眨不眨地註視著正在診脈的兩人,心也跟著懸起來。
不知過瞭多久,劉大夫終於將手收回來。
封景曜和楚嫿紛紛迫不及待地追問:“怎麼樣?”
對上兩雙如出一轍擔憂的目光,劉大夫微微怔愣一瞬,隨即搖瞭搖頭。
封景曜和楚嫿見狀,一顆心狠狠下墜,楚嫿更是身形不穩,忍不住踉蹌瞭下,差點摔倒,一張小臉瞬間煞白。
該不會……
阮妤輕輕拍瞭拍楚嫿的手,低聲安撫道:“我沒事,你不用那麼擔心。”
其實能撐到現在,她已經覺得足夠瞭。
隻是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楚嫿。
以前她不知情,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個女兒,這才認回沒多久,沒想到居然就又要分別。
讓楚嫿承受兩次失去母親的痛,阮妤也是有些於心不忍的。
但世事無常,有些事情真的沒有辦法強求……
楚嫿望著阮妤,眼淚瞬間就掉瞭下來。
她撲進阮妤懷裡,心裡說不出的難過,“媽媽,你不要放棄,就算這個大夫不行,我們還可以去找其他的大夫!”
莫名被質疑工作能力的劉大夫:“……”
他清瞭清嗓子,故意沉著臉,輕喝一聲:“誰說我不能治好她的?你們哭的是不是有點太早瞭?能不能聽我把話說完?”
楚嫿動作一頓,猛地從阮妤懷裡抬起頭,眼神裡還帶著幾分錯愕。
“您、您剛才說什麼?”
“哼,我說我能治,你們著什麼急啊,為什麼不聽我把話說完再做決斷!”
劉醫生傲嬌地捋瞭捋自己下巴上的白胡子。
楚嫿心中一喜,連忙對劉大夫道:“您說的是真的?我媽媽的病真的能治?您可千萬不要騙我!”
她現在已經受不住這種玩笑瞭!
封景曜也是一臉凝重,一雙如同鷹隼般的眸子緊緊盯著劉大夫,不過他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性格也比楚嫿更加沉穩。
他很快就鎮定瞭下來,對著劉大夫道:“您就別賣關子瞭,趕緊告訴我們吧,我妻子真的對我很重要,要不然我也不會去那偏遠的山區跑那麼多次。”
劉大夫也聽自己女兒說過封景曜為瞭等他,在山區當苦力的事情,對封景曜的印象還算不錯。
於是,他不再故意賣關子,將自己看出來的脈象說出來。
“封太太的身體很虛弱,受不瞭一點刺激,卻一直都找不到病癥,我說得對不對?”
封景曜面色嚴肅地頷瞭頷首,“我妻子是在六七年前出瞭一場意外,被誤診為癌癥,之後接受瞭很多治療,我也給她用瞭很多藥來調理,現在已經好得差不多瞭。”
之前阮妤被確診為癌癥晚期,實際上並不是這樣,她隻是早期。
隻是因為身體虛弱,所以癥狀比普通人更加明顯,再加上醫院弄錯瞭,這才被誤認為是晚期。
若不然,哪怕是封景曜,也無法將阮妤救回來。
劉大夫看瞭他一眼,問道:“你是不是還給她用過其他藥?”
封景曜正要否認,忽然想起什麼,默默地閉上瞭嘴。
說起來,他還真給阮妤用過別的藥,封傢有一種能夠篡改別人記憶的配方。
當初為瞭將阮妤名正言順接到身邊,他就給阮妤用瞭這種藥。
難道說,是這個藥方有問題?
封景曜的心頓時一緊,慌張地問:“老大夫,那藥是不是有副作用?”
不應該啊,封傢所有的藥方全都是經過檢驗的,就算有副作用,也會明明白白寫出來。
劉大夫搖搖頭,眼神意味深長,“那倒不是,隻不過,這配方裡被人多加瞭一味藥——龍竹草。你平時給她吃的補藥裡有和這味藥相沖的,相當於慢性毒藥。”
龍竹草是一種專門滋補身體的補藥,因為其生長環境要求極高,產量很少,所以價格非常昂貴。